李二很想要,但他就是不說。


    身為皇帝,看上了想要的東西不能直接說拿來,得讓臣子們主動送上。


    當然了,這個用不著李雲澤的身上。


    半推半就之下,李二急匆匆的派人去宮中取來了自己的金盔金甲。


    這套甲胃非常拉風,金光閃閃的看著就有耀眼之姿。


    當然了,這東西就是禮儀用的,真正上了戰場穿這麽一套,那就是箭失吸鐵石。


    李二擺出了一副威儀的姿態,略顯疑惑的站在一大塊綠布的前邊“為何要用此布?”


    “方便後期處理,就是p圖。”端著相機的李雲澤,擺好了姿勢“別想那麽多,做好威嚴姿態...”


    說到這兒,他頓了下“陛下,你準備用在什麽地方?大明宮裏還是掛太廟裏?”


    “太...”李二的嘴角抽了抽,強行壓下自己的怒火。


    ‘這混蛋居然敢咒我掛在太廟裏...’


    “掛寢宮吧。”李二想了想說道。


    聽聞此言,李雲澤卻是放下了手中的相機“陛下,掛寢宮的話最好是生活照,以和諧溫馨的家庭氛圍為主。你這戎裝照通常不是掛正堂,就是掛太廟。”


    ‘還說太廟!’李二抽了抽眼皮,深吸口氣“先畫了再說,這甲很重,穿著幾個時辰很難受。”


    這時代哪裏有什麽相機這種東西,想要畫人物像那都是要請專門的畫師來作畫。


    身為模特的本人,幾個時辰不動彈那是常有的事情。


    李二擺好了姿勢,正準備腦袋放空來消磨時間,卻是隻聽見‘卡察’一聲響,然後那邊的李雲澤就已經低頭看盒子“行了,脫吧。”


    從未有過如此經曆的李二,頓時愣在當場“什麽意思?”


    “脫甲胃啊。”李雲澤幹脆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相機拿給李二看“看看效果怎麽樣。”


    看著相機屏幕上自己那被極致縮小的身影,李二用力攥著的拳頭微微發顫。


    也就是這些年對李雲澤的神奇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所以心頭的尖叫被死死壓住了。


    否則的話,李二就得大喊‘妖怪!居然敢攝朕魂魄!’


    “這是何物?”


    “相機,別想了。大唐弄不了的,弄不了的東西也沒有必要推廣。”


    李雲澤揚了揚手中的相機說道“小範圍使用沒問題,可想要大規模工業化,做不到的就沒有。”


    粗狂的東西,像是鐵路看似漫長宏偉,其實壓根沒什麽技術含量可言。


    大唐這兒花費個幾十年的功夫,終究是能夠初步消化,有能力建造早期鐵路。


    可相機看著小巧,卻是越小的東西技術集成就越高。


    精密電子就不提了,大唐連提煉矽都做不到。就連精磨鏡頭,大唐這兒都做不到。


    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內都無法達成,或者連早期技術都做不到的東西,李雲澤是不會提供的。


    李二若有所思,不過很快就收拾好了心神“此畫如此之小,與李積那幅相差太大。”


    “小?小沒關係啊,能變大就行。”


    李雲澤笑嗬嗬的說道“可別小看小的,免得變大的時候受不了。”


    僅僅幾天之後,一輛馬車就馱著諾大的上框照來到了宮門前。


    宮禁們檢查的時候,解開綢布見著那上麵的李二,一個個都是嚇的倒吸口涼氣,甚至還有直接行禮的。


    無他,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就好像他們的陛下躺在了馬車上一樣...


    此事引發了巨大的轟動,消息傳出之後眾多勳貴紛紛四下裏打聽,是哪位妙筆生花的大師竟然能畫的如此惟妙惟肖。


    然後李積跳了出來,得意洋洋的招唿勳貴們來自己的家裏參觀自己的全身戎裝照。


    眾人驚歎之餘,自然也就是知道了出自於李雲澤的手筆。


    再之後,大家蜂擁而來都想要給自己來上這麽一幅,然後留給子孫後代們瞻仰。


    這個時代的繪畫技巧追求的是求意不求形,自然沒有描繪到惟妙惟肖的程度。


    正因如此,一時之間李家莊內車水馬龍,求畫之人絡繹不絕。


    李雲澤倒是沒有拒絕,甚至都沒有收錢。


    隻不過卻是提了要求,就是得拍幾張穿呢絨軍服的照片。


    因為價格頗貴,呢絨麵料的銷售情況沒有想象的那麽樂觀。


    在想辦法降低成本的同時,李雲澤也開始打廣告,而這些勳貴們就成了最佳的廣告模特。


    畢竟隻有刺激起了對呢絨的需求,才能更好的促進大草原上的羊吃人規模。


    隨著一張張勳貴們穿著筆挺呢絨服的照片流傳出去,最起碼長安城內的相關風潮被逐漸帶動了起來。


    在能吃飽飯的情況下,追求更好的生活質量是永恆不變的選擇。


    這也是為何曆朝曆代大都是想要將百姓們控製在半饑半飽之間的緣由所在,吃不飽飯的時候就隻會去想如何吃飽飯,而不是去胡思亂想。


    畢竟大家都想過好日子的話,那上流社會的利益就會受到影響。


    因為這件事情受到衝擊最嚴重,是大唐本地的畫家們。


    畢竟大唐包容開放,對新鮮事物不是禁製而是追逐,所以大家都喜歡去照相的時候,原本的手工繪畫自然是逐漸失去市場。


    畫家這種職業,必須是要依靠客人去養活的。


    客人都不光顧了,畫家自然是吃不上飯。


    就像是閻立本,雖然說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將作少監的位置,可他的本職工作還是為皇帝畫畫。


    可現在皇帝整天拿著相機到處拍,壓根就不用他作畫了,閻立本立刻就麵臨著失業的危險。


    職場中人都知道,失業是很可怕的事情,意味著沒有了生活來源。


    為了避免失業,男職員低聲下氣,女職員舍身取...咳咳。


    感受到了失業危機的閻立本,主動找到了李雲澤,尋求全新的繪畫技巧。


    “教你也不是不可以。”看著眼前這位吳道子之前的畫聖,李雲澤幹脆利落的表態“可你也應該懂得,這種本事總不能白教吧?”


    閻立本當然懂了,想要學別人吃飯的本事,沒有付出怎麽可能。


    “閻某願拜爵爺為師。”神色凝重的閻立本當即行大禮“拜師之禮絕不敢忘。”


    古代說天地君親師,師生之間的關係非常緊密。


    隻不過根源在於,師傅與學生的確是能夠互相幫助提供利益,可以讓大家都過的更好。


    就像是在朝堂上一樣,老師有一大群的學生可以搖旗呐喊,說話的份量自然十足。相應的,老師提拔學生,給他們更多的機會自然大家都滿意。


    不像是某些時空裏那些隻想要牛馬與免費勞動力的所謂老師,嘴裏喊著學生們要尊師重道,自己做的卻是畜生不如的惡心事。


    閻立本要拜師,自然是做好了覺悟。


    他不知道什麽叫做照相機,自然是將那些惟妙惟肖的照片當成了是李雲澤畫出來的。


    驚歎於這種巧奪天工般的畫工,他對於拜師自然沒有絲毫抵觸可言。


    隻不過,李雲澤卻是斷然拒絕“我不能收你為徒,不過卻是能教你一套相應的本事。”


    閻立本麵露疑惑之色‘不收徒,卻願意傳授技藝。莫不是傻子不成?’


    李雲澤當然不是傻子了,他自然也有自己要的東西“作為迴報,你給我畫一些畫作就行。”


    這算是什麽迴報,畫畫對於閻立本來說已然是跟唿吸一樣的輕鬆簡單,什麽什麽圖都不知道畫過幾百遍了。


    聽聞這話,他甚至還有些羞愧,覺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李雲澤笑嗬嗬的點名“《秦府十八學士圖》《魏征進諫圖》《北齊校書畫卷》《異國鬥寶圖》《職貢圖》《西域圖》《明淩列像圖》《外國圖》……”


    一口氣說了好幾十幅的畫作,這才喘了口氣,對著已然傻眼了的閻立本說道“來吧,把這些畫作創作好送過來,我就教你一種全新的繪畫技巧。”


    身為吳道子之前的畫聖,閻立本的作品有不少。


    除了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出現的,例如《步輦圖》這種,其他的李雲澤都打算讓他給自己來一套。


    毫無疑問的閻立本親筆所做,誰敢說不是真品?


    至於說《步輦圖》,反正李雲澤是絕對不會讓李二做沙凋,主動去幫助吐蕃來一番技術升級的。


    李二給吐蕃的技術與工匠,其意義不亞於工業時代裏提供全套工業技術升級,瞬間就讓一個農業國,成為了初級工業國。


    一想起這事兒,李雲澤就氣的肝顫。


    沙凋,毫無疑問的沙凋!


    眼見著長安城內對新式畫作的追逐越來越強烈,以往眾多的主顧全都轉投到了新式畫作的懷抱之中,心急如焚的閻立本迴家之後就開始閉關,認認真真的進行創作。


    這一創作,就創作到了貞觀八年。


    當閻立本帶著自己辛苦創作的數十幅畫作來到李家莊的時候,李雲澤正在忙碌著長安到洛陽的鐵路線開通事宜。


    仔細查閱了閻立本帶來的眾多畫作,李雲澤表示非常滿意,完全符合他的心意,除了畫作都是全新的之外。


    又數日,閻立本再度來到李家莊的時候,見著了好幾位長安城內著名的畫師。


    眾人皆疑惑之間,李雲澤拿著炭筆與畫板來到了眾人麵前。


    “諸位。”李雲澤展示著手中的炭筆“今天我要傳授諸位一種全新的繪畫技巧。”


    “這種技巧的名字,叫做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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