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淩霄寶殿到森羅地府,黃巢隻用了兩個時辰。


    自己仇恨多年的公卿貴胃們,好似雜草一般被肆意踐踏,黃巢的心中滿是大仇得報的酣暢淋漓。


    黃巢一邊聚集部下,準備追捕最大的仇人,也就是大唐的狗皇帝。


    一定要抓活的,他要好生泡製皇帝,從而滿足自己的心願,達到人生的巔峰。


    另外一邊他自己則是進入了縣城內的臨時行在,準備與被抓獲的狗皇帝妃子們深入互動一番。


    當他取出兵器,準備鞭撻狗皇帝妃子的時候,慌慌張張的親衛們直接闖了進來。


    “急什麽?”黃巢很是不悅的嗬斥“少不得你們的份,且等本將軍先...”


    親衛們沒跟他廢話,衝過來直接架起了黃巢就跑往外跑。


    等到黃巢出了行在,這才愕然發現縣城內外殺聲震天,數不清的大唐鐵騎馳騁縱橫,唿喝著將下了馬又極為分散的賊兵們接連屠戮。


    賊兵們消滅了公卿們之後,很是自然的下馬去各處劫掠,這是武人們在這個時代的天性。


    哪怕是黃巢命令他們集結起來去追狗皇帝,眾人也是敷衍著繼續搜刮。


    公卿們逃出長安城的時候所攜帶的財貨,被一掃而空。


    可惜搜刮的最為歡暢的時候,李雲澤帶著的騎兵群追了上來。


    一邊是下了馬解除作戰狀態,正在到處轉悠找好東西。


    一邊是吃飽飯了養足精神,在抓住黃巢有重賞的刺激下士氣高漲的集群衝鋒。


    戰場上的局麵呈現一邊倒的狀態,絲毫不足為奇。


    迴過神來的黃巢,第一件事就是將身上已經解開了的袍子脫下扔掉,轉身就衝上了一匹戰馬,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直奔城門而去。


    他那極為拉風的黃金轎子,非常幹脆的扔掉了。


    就像是李儇拋棄了公卿貴胃們,成功阻擋了黃巢的追擊一樣。


    黃巢毫不猶豫的拋棄了城內外的兵馬,用他們去阻擋李雲澤的追殺。


    一個果男帶著一群騎兵跑路,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借助著以鄰為壑的戰術,黃巢成功的逃了出去。


    等到天色暗澹下來,整個縣城內外都被數不清的火把給映亮的時候,這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大戰,才算是勉強告一段落。


    盤踞在長安城內,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眾多世家門閥,公卿貴胃們被黃巢一戰剿滅殆盡。


    隻有外出打馬球的皇帝李儇帶著皇子跟宦官們成功跑路。


    他再也不敢繼續在長安城附近逗留,直接瘋了似的一路逃亡,直奔成都而去。


    還沒來得及慶祝的黃巢,緊接著又被李雲澤打了個突襲,萬餘精銳騎兵幾乎損失殆盡,因為李雲澤殺過來的時候,絕大部分人甚至都沒有騎馬。


    下了馬的精銳騎兵...


    不少人連甲胃都解開了,用來盛放自己搶來的財貨。


    還有許多人破門入戶欺淩女卷,或者是找到了酒水肉食大快朵頤,毫無戰鬥力可言。


    “指揮使。”牙兵過來行禮“抓了兩三千賊兵,當如何處置?”


    李雲澤掃了眼撲滿了長街的華服屍骸,沒有絲毫在意。


    目光轉向兩邊被撞開的房舍,看著那些淒慘的百姓卻是皺起了眉頭“分開審訊,互相檢舉揭發。有欺淩百姓者,直接拖到街上處置掉。嗯,問問本地百姓,可有願意親自操刀的可以自己


    動手。”


    “唯!”


    能夠入選賊兵精銳騎兵的,就沒有手上不沾無辜之血的。


    所以很快,一批接一批的賊兵俘虜被拽到了長街上成排的被處置掉。


    至於他們的繳獲,很自然的也就成了李雲澤的戰利品。


    “全部分掉。”李雲澤大手一揮“所有人都有份,先按戰功來分,剩下的全部均分掉。酒水肉食也是如此處置,糧食的話全都分給當地的黔首們。”


    此言一出,附近的軍士們頓時歡聲雷動。


    不是李雲澤不願意分財貨酒水肉食給當地百姓,而是這亂世之中給百姓們這些東西,就是在害他們。


    哪怕李雲澤能夠控製住自己的兵馬,甚至能夠驅散附近潰逃的黃巢敗兵,還有之前被擊敗逃跑的涇原與朔方敗兵,可那又如何?


    他還是要會長安城的,武功這兒還會來來往往的過不知道多少的軍鎮。


    以這個時代武人們的傳統來說,一旦讓路過的武人們察覺到黔首手中有著大量的錢財酒肉,那必然是直接封城屠了搶走。


    沒辦法,李雲澤隻能是給他們留下糧食。


    真正想要拯救百姓們,唯有結束這該死的亂世。


    來到行在,李雲澤向著幾位李儇的妃子拱手行禮“末將見過諸位。”


    “多謝將軍相救...”


    一番寒暄與吹捧之後,妃子們表示,請李雲澤派兵護送她們去找皇帝。


    “不可。”


    李雲澤非常幹脆的拒絕“末將麾下兵馬不多,不可分散。諸位要麽留在這兒等陛下歸來,要麽隨末將迴長安城去。”


    等李儇歸來?


    那是不可能的,大家夥都知道狗皇帝是個什麽性子,遭遇如此驚嚇怎麽可能有膽量再迴來。


    可去長安城...


    “無量天尊。”這個時候,出了個道士向著李雲澤行禮“貧道見過將軍。”


    李雲澤略顯疑惑“你是?”


    “貧道杜光庭。”


    “杜光庭?”李雲澤極為驚訝。


    杜光庭麵露疑惑之色“將軍認得貧道?”


    自然是不認得,可卻是知道你的大名。


    作為道門曆史上極為重要的一位宗師,杜光庭的名聲與貢獻都是極大。


    他一如前輩羅公遠陪同李隆基去成都一般,也是陪著李儇去了成都。


    之後在成都做了許多的社稷延續等祝禱儀式。


    數年之後,李儇返迴了長安城,可他卻是留了下來。


    杜光庭留在成都附近的青城山修行,進行許多山川地理,道教發源,人物事跡等方麵的著述。


    他不僅是唐代道門曆史上重要的人物,在整個中華道教曆史上都是一位轉折性的宗師。


    有意識地對前代各種道教典籍資料進行整理,進行理論方麵總結,並且卓有成效和建樹。


    除此之外杜光庭還是一位文學家,創作了《虯髯客傳》就是李靖紅佛女跟虯髯客的故事。


    還寫過《紀道德》和《懷古今》兩首寶塔詩,妥妥的全能型人才。


    之前杜光庭在後院的房間裏修道,衝進來的賊兵見他是個道士,倒也沒怎麽為難。


    等到李雲澤殺到,賊兵們跑了他才得以脫身。


    “道長請坐。”之前冷著臉的李雲澤,此時卻是露出了笑容,伸手示意杜光庭落座“不知道長有何話說?”


    “不敢當。”


    杜光庭沒坐下,而是行禮言道“貧道曾立誓要護送陛下去往川蜀,還請將軍派人護送我等去尋陛下。”


    “老實跟你說吧。”李雲澤略作沉吟,隨即開口說道“兵是不可能給的,我得帶著他們迴長安城去守城,每一個兵都是非常寶貴的守城力量。再說了,一旦脫離軍中行走在茫茫無人的路


    徑上,護送你們的軍士說不得會化身劫匪。”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看向了麵色慘白的妃子們“到時候會出什麽不忍言之事,就不用多說了吧。”


    當然不用多說了,在這武人當道的亂世之中,到了無人之地先把道士宰了,再把她們這些妹子擺成這樣那樣再這樣,最後膩了就一刀了斷,拿著財貨跑了,誰能找得到?


    五百人以下的護衛隊伍,就算不被沿途的潰兵山賊心懷叵測的藩鎮給滅了,也有極大可能出現上述情況。


    妃子們退縮了,可杜光庭卻是含笑點頭,與李雲澤等人告辭。


    哪怕獨自一人跋山涉水,也要完成自己的誓言護送陛下去往川蜀之地。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雲澤沒贈送盤纏什麽的。


    送盤纏給杜光庭,那是恨他不死的節奏。


    還是那句話,亂世亂的可不止是武人,雖然他們必須背大黑鍋,可各種各樣的小黑鍋也是數量眾多。


    拿起鋤頭就是耕地黔首,放下鋤頭就是剪徑強人的各地本土人士。


    嘯聚山林,高唱‘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的程咬金同行。


    哪兒都有,看你不爽直接抽刀的藩鎮兵馬。


    地方惡吏,鄉間潑皮可逼的人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法度失去了威懾,所有人都生活在武力赤果果的威脅之下,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這才是亂世的真麵目,而不僅僅是數十萬的武人打來打去。


    妃子們決定跟李雲澤迴長安城去,畢竟李儇不可能迴來找她們,她們也不可能自己跑去找皇帝。


    總不能等著大軍撤退之後,留在這裏讓潰兵們焦急的在門口排隊吧。


    說到潰兵,李雲澤收拾好戰場準備迴去的時候,卻是有潰兵們主動找了上來。


    “你們還有臉麵迴來?”


    馬背上的李雲澤,目光輕蔑的看著眼前眾多涇原與朔方鎮的潰兵“爾等不戰而逃,致程節度使與唐節度使力戰而亡,怎麽好意思說要投效於我?”


    他身後的兵馬,聽聞此言紛紛放聲大笑,嘲諷自己的同行們。


    有朔方軍校尉不甘迴懟“朝廷不給我等發放錢糧,我等自然不為朝廷賣命,這有什麽錯?”


    這個時代的武人們的邏輯就是這麽簡單,有錢我就是你的人,沒錢誰知道你是什麽人?一如後世某些...咳咳。


    “朝廷欠你們的,兩位節度使可曾虧欠爾等?”


    李雲澤知道自己沒辦法強行改變全天下武人們的思維,他的表達非常直觀“本將可不敢用爾等,哪天上了戰場又被爾等給背叛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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