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


    聚集眾將的李雲澤猶豫了一下,出言相尋“咱們是北上燕雲,還是南下解汴梁城之圍?”看書喇


    此言一出,進來之後就幹脆站在第一位的韓世忠,也是毫不猶豫的出列行禮“王爺,咱們北上去燕雲,掃平金人的老巢。”


    李雲澤的目光,又看向了嶽飛。


    嶽飛出列行禮“王爺,金軍後方空虛,當可直搗黃龍。如此一來,汴梁城之圍必然隨之而解。”


    王稟張俊等人,也是紛紛出言,都是讚同趁著金兵主力都在深入大宋腹地的好時機,乘機北上去偷家推塔。


    因為從真定府到燕京城不過數百裏地,行軍快些的話半個月就能到。


    金軍主力不在,那邊的各種後勤物資糧草什麽的,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沒有了後勤補給,南下的金兵必然不可能持久,很快就要退兵迴來。


    李雲澤也是這麽想的。


    然後...衛兵入內稟報,說是禦史中丞帶著聖旨來了。


    之前在太行山裏,那些來送聖旨的隨便找個地方關起來就是。


    可現在是在真定府內,而且來的還是禦史中丞這種號稱半相的大人物,李雲澤也是不好下黑手。


    “請進來。”


    等到來人進入官衙大堂,一見之下居然還是為熟人。


    “秦禦史?”李雲澤猶豫了一下,繼而發笑“未曾想,數月不見,秦禦史已然是禦史中丞了。”


    “見過王爺。”秦檜勉力而笑“本官帶了官家的聖旨來。”


    先走了一套接聖旨的流程,不過其內容卻是讓眾人一片嘩然。


    因為聖旨上要求李雲澤將兵權交給秦檜帶到相州去,到了相州再將兵權交給耿南仲去解救汴梁城。


    而李雲澤本人,則是被要求盡快南下返迴汴梁城,然後以使者的身份出使金營,商談議和之事。


    這種要求,在幾乎必然都是主戰派的軍將們這兒,當然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俺可不知什麽禦史中丞。”滿口關西腔的韓世忠第一個跳出來“更不知什麽耿南仲,俺隻認王爺。”


    曾經當著朝廷使者的麵,嗬斥‘君降臣不降’的王稟,跟著站隊“朝堂之上皆小人!”


    張俊等人也是紛紛表態,表示自己隻會聽從王爺的命令。


    此時還年輕的嶽飛,也是怒喝“為何要言和!為何要割地賠款!大宋將士死絕爾?!”


    麵對著群情洶湧的諸將,秦檜麵不改色“王爺,臣也是反對議和的。”


    他的確是反對議和,因為給自己打造的人設就是主戰派的領袖。


    大佬們都主和,他一個想要往上爬的小字輩當然得是主戰派才能吸引關注。


    “哦。”


    李雲澤連連點頭“本王自然是相信秦禦史的。隻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本王該如何是好?”


    秦檜心思迴轉,這件事兒他來的路上就已經想過千百遍的。


    身為一個投機客,現在就是最好的投機時機。


    想到這裏,秦檜一咬牙恭敬行禮“王爺,臣以為此時朝中奸臣當道,意欲出賣大宋。王爺當起兵去往汴梁城,清君側!”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一片嘩然。


    清君側這種事情,說起來自然是好聽的。


    可實際上說白了,就是造反。


    而且一位親王帶兵造反,那最後的結果當然不僅僅隻是所謂的清君側而已。


    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讓那些跟隨一起起兵的手下們能安心,必然是要把事情給做絕的。


    就像是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門之變的時候,把大哥與三弟一家老小全都一掃而空,可謂是斬草除根,那不是他自己害怕會被報複。


    要知道那可是李世民,他是真的什麽都不怕。


    之所以要斬草除根,純粹是要讓手下們安心。


    否則若是哪天太子與齊王的子孫得勢,然後報複他們怎麽辦。


    哪怕是李世民,竭盡全力也僅僅是保住了李淵而已。


    畢竟按照傳統規矩來說,李淵也是一定要幹掉的。


    也就是說,李雲澤一旦真的打起了清君側的旗號,要麽自己被當做叛逆幹掉。


    要麽就是讓官家喝湯的時候用二斤砒霜做調料,或者上廁所的時候跌進坑裏等等方式英年早逝。


    同樣的,跟隨他一起的人,要麽從此飛黃騰達,要麽跟著一起跌入深淵。


    坐在椅子上的李雲澤,曲著手指緩緩敲擊扶手。


    他有些疑惑的是,秦檜膽子挺大的啊。


    還當著趙桓的禦史中丞,轉眼就給自己提議清君側。


    仔細想想也沒那麽疑惑,這真的很秦檜,懂得見風使舵站在實力更強的一邊。


    所有人都在看著李雲澤,等待著他的決斷。


    之所以諸將都願意站在他這邊,一方麵的確是朝廷不停的求和求和的,讓人非常反感。


    還有一方麵則是因為,李雲澤給的太多了。


    統製權統製們,基本上都是李雲澤親自提拔的。各級準備將以上的軍將,也大都是李雲澤親自提拔。


    這份恩情,以及背後的背景定位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的。


    像是韓世忠這種軍伍老油條,非常清楚一旦康王倒台,他們這些康王提拔的軍將,必然是會被視為同黨,各種打壓那是必然之事。


    這種情況下,當然是要站康王了。


    再有就是,李雲澤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各級將領拿的都是銀錠,而軍士們則是滿滿當當的銅錢與布帛。


    不但從未短缺過,而且經常額外發放犒賞。


    韓世忠他們非常清楚大宋的軍士們是個什麽模樣,錢帛給足了的話,拚死賣命都無所謂。


    可錢帛不夠的話,戰場上放下武器跑路也是絕對能幹得出來。


    說白了,大宋是募兵製,本就是花錢招募的雇傭兵,錢不到位誰會給你賣命?


    如果官家的麵子如果真的那麽有用的話,那靖康之恥也不會出現。


    若是汴梁城四周數十萬禁軍拚死作戰,那金軍甚至連燕雲都不敢窺視。


    說到底,還是因為軍費都被上上下下伸手的給弄光了,軍士們隻能是宛如奴隸一樣給軍將蓋房子打工,各行各業都能做的很好,就是不會打仗。


    雖說不明白為何賣所謂國債能夠賣出這麽多的錢帛來,可康王有錢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這種情況下,軍士們自然是會站在給他們發錢帛的王爺這邊。


    “秦禦史。”


    思慮許久之後,李雲澤終於開口“你且迴汴梁城去,帶一封諸軍將士們請戰的血書迴去。讓朝堂上的諸位相公們,都好生的再考慮考慮。”


    “張知府。”李雲澤招唿前任太原知府張孝純“你去寫血書。”


    “是,王爺。”


    “秦禦史。”李雲澤笑容親切的盯著秦檜“你的功績,本王是不會忘記的。”


    秦檜心頭大喜,當即恭敬行禮“請王爺放心,朝堂之事,臣必當竭力周旋。”


    “還有一事。”當著眾人的麵,李雲澤沉聲囑咐“若有機會,你可去求見太上皇,若是能從太上皇那兒求來聖旨,自然是最好。”


    沒明說從太上皇那兒求來什麽樣的聖旨,可在場的人全都心中了然。


    趙桓登基的法統來源於太上皇的傳位,而兩位官家之間的齷齪,早已經是天下皆知。


    若是這個時候太上皇主動將法統的大義交給康王,那自然就是名正言順。


    等到張孝純與秦檜離去之後,李雲澤的目光環視下麵的諸多軍將,他也知道必須給這些人一個定心丸,否則會出亂子。


    “之前本想去取燕雲的,不過現在看來隻能是先行南下。”


    李雲澤啞然失笑“大宋之敗,不是敗在將士不用命,也不是敗在百姓不供奉。而是朝堂上的那些相公們,一心隻想賣國啊!也不知道金人給了他們什麽好處,整天就想著求和,求和!


    ”


    這話說的眾人心有戚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士大夫們為了一己之私要出賣所有人。


    “各部整頓兵馬,留一下一部人手入住之前金軍在井陘遺留的營寨,擋住河東那邊過來的金軍。”


    “其餘各部。”李雲澤緩緩言道“三日之後出兵南下。”


    “領命~~~”


    眾人齊聲領命,正要各自散去的時候,李雲澤突然問了一句。


    “爾等可知,陳橋驛在什麽地方?”


    諸將聞言,皆是鴉雀無聲。


    陳橋驛這麽有名的地方,而且就是在汴梁城的邊上,康王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在什麽地方。


    大家夥也明白,康王這暗示的是什麽。


    然後再仔細那麽一想,人家老趙家是有這麽個傳統的啊。


    再說了,就算是加上一出斧聲燭影什麽的,那也是人家老趙家自己的家事。


    他們到時候奉命行事就是了。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李雲澤的身份是康王,頂著這個身份辦這種事情,諸軍將士們的反感度非常小。


    這要是個普通軍將,又或者是草莽豪傑什麽的,嶽飛必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頂著康王的身份,可以輕鬆將性質轉為家庭紛爭。


    見著諸將沒人說話,李雲澤笑著擺擺手“都去吧。”


    李雲澤在南下之前,就已經向河北各地派出了信使,召集各地兵馬向著他這邊集中。


    像是中山軍,之前已經被完顏撻懶打垮,隻收攏到了數千殘兵。


    而河間軍也被完顏闍母擊敗,隻有少量殘部輾轉來到了他的麾下。


    至於大名府的大名軍,算是唯一還成建製的軍團,大約兩萬人馬聚集過來,是一個有力的補充。


    在加上沿途征召的民壯敢戰士,各地的弓手廂軍等等,李雲澤的大軍浩浩蕩蕩南下,抵達相州的時候,兵馬數量已達十餘萬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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