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澤開始滿汴梁城的兜售國債,他開出的息錢極高,月出息給了三分。


    也就是說,年息百分之三十六。


    約定一年還款,買上一百貫,一年之後就能向朝廷要一百三十六貫錢。


    汴梁城作為這個時代財富的沉澱地,所沉澱的財富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甚至因為財富太多,畸形的推高了汴梁城的奢侈品物價,一顆走盤珠能夠賣上萬貫!


    至於原因,當然是因為錢太多沒地方去花銷或者投資。


    這時代沒股票沒地產,甚至就連濠江都還隻是個漁村。


    真正意義上的手中錢多到花不掉,然後在一年之後便宜了那些金人。


    李雲澤行善積德,給了他們一個高迴報的機會。


    國債銷售的很不錯,不少人踴躍購買。


    不過也有許多人冷眼旁觀,這些都是有消息,知道朝廷壓根就不想還錢的。


    李雲澤開始一筆筆的給皇宮與朝廷送錢帛,這也壓下了許多彈劾李雲澤聲音。


    無論是太上皇還是官家,又或者是他們的黨羽。


    現在都是隻想通過這事兒弄錢帛,別的事情全都不重要。


    幾天之後,種師道在軍營之中病故身亡。


    李雲澤履行了他的諾言,上奏為種師道請旨身後名。


    最近收到了不少錢的趙桓也很給麵子,按照李雲澤的要求,下詔追贈開府儀同三司,加贈少保,諡曰忠憲。


    而且還委托李雲澤代為祭奠。


    李雲澤祭奠了種師道,而且還帶來了一大筆的錢帛犒軍。


    西軍上下感念恩德,康王的名聲也是在軍中逐漸響亮。


    軍士們很單純的,你給我錢帛,那我就給你賣命。


    既然是康王來發的,那這份恩情自然是落在了康王的身上。


    又數日,李雲澤再度上奏,表示說國債在汴梁城內已經賣不動了,想要去冀州富庶之地發賣。


    已然是嚐到了甜頭的大慫朝廷內外,自然是當即答應下來。


    康王府內,李雲澤正在收拾著出行遠去的行李。


    以汴梁城的財富累積度來說,之前賣掉的國債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這些不過是李雲澤用來勾引趙桓趙佶他們的誘餌。


    現在誘餌已經被吞了,那他也該去收獲果實了。


    李雲澤非常清楚,因為畏懼但上割地的罪名,無論是趙佶父子倆還是那些相公們,全都是出爾反爾拒不割讓北地三府。


    察覺到被騙的金人,很快就會發兵攻打,而汴梁城外的西軍,也會被調遣北上去為三地解圍。


    已經是拿到了足夠名義的李雲澤,到了北邊就可以海闊天空憑魚躍,天高地遠任鳥飛,一步步的將西軍掌握在手中。


    “帶什麽貂皮。”看著眼前被塞滿了好幾個大箱子的衣物,李雲澤明顯不耐“我是去做事,不是去踏青。”


    王妃抹著眼淚在一旁哭泣“王爺,北邊混亂不堪,還有金人在那邊出沒多危險啊。不去行嗎?”


    “不去?”李雲澤看著梨花帶雨的王妃,輕歎口氣“我若是不去,那就該你們去了。”


    靖康之恥之中,最淒慘的就是這些宗室女子了。


    近半在路上就被折磨弄死,畢竟金兵兇悍不懂什麽憐香惜玉,都是往死裏整。


    剩下的那些也是生不如死,大都是給金人生孩子。


    就像是眼前的邢王妃,在金國那兒當了十多年的奴隸,最終被折磨死掉。


    “王爺在說什麽?”邢王妃沒聽明白,什麽叫做我們去?難道是要和親?


    “別問這麽多。”李雲澤轉身向著書房走去“隨便收拾點行李就行,送杯茶水去書房。”


    府中很是忙亂,仆役婢女們都是在忙著準備王爺的行李出行,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人給王爺送茶水。


    康履隨口喚了名站在牆角裏的婢女,囑咐她為王爺送茶水。


    來到書房的李雲澤正在規劃路線,安排好接手西軍的時機。


    婢女敲門進來,將茶碗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李雲澤掃了一眼突然抬頭。


    眼前的妹子眉兒彎彎,似蹙非蹙宛如籠煙。雙眸如水,宛如一泓清泉盈盈流動。


    身形柔美纖細,容貌精致絕倫,肌膚白膩似雪。


    唯有眉宇間帶著一抹澹澹的憂鬱,卻又別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韻味。


    李雲澤驚訝不已,康王府裏居然有如此絕色,自己這麽從來都沒見過。


    “你的手。”身為一位見慣了車尾燈的老司機,哪怕是美人當麵也依舊是能夠穩住方向盤“怎麽迴事?”


    他之前無意間見著了妹子端著茶杯的手上帶著傷痕,這才出言詳詢。


    妹子噙著嘴角,美目之中隱約有淚光浮現。


    略作沉吟之後,輕輕移開了娥首“是奴婢不小心自己弄傷的。”


    李雲澤看著她那近乎完美的側顏笑了“你會玩鞭子?”


    “啊?”


    美人轉過頭來,疑惑不解。


    “你這是鞭傷。”李雲澤伸手點了點她的芊芊小手“你沒事的時候,喜歡拿鞭子抽自己?”


    妹子垂下娥首,沉默不語。


    歎了口氣,李雲澤起身去拿來了藥箱。


    這是他從現代世界帶來的,都是常備藥品器械。


    “別動。”去捉妹子手腕的時候,妹子下意識的躲避,卻是被李雲澤輕鬆拿捏,放在了桌子上。


    “王爺~~”


    “別說話。”


    先用酒精清洗傷口,再塗抹上傷藥,最後再給包紮上就算是完事。


    “這幾日不要沾水,否則傷口有可能會發炎。”


    雖然不太明白李雲澤說的發炎是什麽意思,可這些時日以來所遭受的委屈,卻是在這一刻安耐不住的爆發了。


    看著眼前淚水潸然,嗚咽不語的漂亮妹子,李雲澤歎了口氣。


    上前一步,舒展雙臂將妹子攬入懷中“有什麽委屈就哭出來,哭夠了我再為你做主。”


    此言一出,妹子的哭泣聲更大了,仿佛真的是要將這些時日的委屈全都給哭出來。


    過了好一會之後,妹子才漸漸停下來抽泣。


    莫名的,情緒宣泄之後才發覺,靠在李雲澤寬闊結實的懷抱之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李雲澤也不說話,就這麽著待著。


    等到康履急匆匆的過來,想要稟報行李已經全都準備妥當的時候,李雲澤一個眼神過去,直接就讓其將嘴裏的話語都給憋了迴去。


    不過動靜已然驚醒了妹子,下意識的就要掙紮離開。


    “別動!”李雲澤舉槍勸說“別亂動。”


    “說說看。”伸出手挑起妹子那光潔的下巴“你是誰?”


    “奴婢李師師。”


    李雲澤愣了下神,隨即追問“為何會在本王府中?”


    李師師垂下娥首沉默不語,李雲澤隻能是轉頭目視康履。


    “王爺。”心頭暗叫倒黴的康履,隻能是老老實實的行禮解釋“是官家將其送來的。”


    “嗬。”


    李雲澤瞬間就明白了趙桓的意思。


    “此事為何不與本王言語?還有,她手腕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康履知道這個時候肯定是不能再瞞下去了,再幫忙瞞著的話,那就得連自己都給搭進去。


    “王爺,不關我的事啊。”康履先是把自己給摘出去,這才迴稟“是王妃不讓說的,還將其送去了後院做雜事。傷勢什麽的,應該是管院的教訓之時留下的。”


    看著眼前的李師師,李雲澤輕聲相詢“是這樣的嗎?”


    “...是。”李師師輕聲迴應。


    “康履。”


    “王爺。”


    “自個去前院找牛皋領二十鞭子,再讓牛皋去抽那個管後院的四十鞭子。”


    “王爺~~~”康履苦著臉還想要求饒,這邊李雲澤一個凝視過去“嗯?”


    “是是,這就去。”被嚇到的康履急忙連滾帶爬的離去。


    “是我照顧不周。”李雲澤握住了李師師的手腕“讓你受委屈了。”


    李師師沒說話,隻是美目含淚的看著他。


    她當然不是什麽普通妹子,能夠擁有如此諾大的名聲,頭腦自然是有的。


    自己被送來康王府,而太上皇那邊卻是毫無反應,這就讓她明白了,以後能夠依靠的,唯有康王而已。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當然是要抓住。


    總不能再迴後院那邊整日裏漿洗打掃,再被管院的欺負吧。


    李雲澤離開了汴梁城,隨行的馬車裏多了一位貼身侍女。


    車隊出城一路向東,行進數日之後抵達了白馬津。


    這座渡口也是史書有載的著名之地,最出名的自然是關雲長在這兒斬了顏良。


    這可是真正史書記載的,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事兒。


    從白馬津這兒渡過黃河之後,再繼續一路北上,進入了大名府。


    這裏是大慫四京之一的bei京,也是天下間最為繁華的城池之一。


    李雲澤在這兒,表麵上是在出售國債,可實際上卻是在等西軍出兵。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消息傳來,因金軍圍攻太原,朝廷令種師中等人率領西軍渡河北上,去解太原之圍。


    得知了消息的李雲澤,沒有絲毫猶豫的當即啟程,離開大名府之後一路向西,徑直進入了相州湯陰地界。


    河北西路相州湯陰縣,在這個時代出了一個大英雄。


    這個人在舉國皆降的時候,力主抵抗重創金兵,一首滿江紅發誓直搗黃龍。


    他的名字,叫做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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