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監們抬來了兩張長幾,在上麵點燃了十根蠟燭。


    一臉自信的李雲澤,試了幾張弓之後,拎著一張一石半的弓,挎著一袋羽箭走了過去。


    距離三十步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戴上扳指,深吸口氣張弓搭箭。


    ‘嗖~~~’


    “嗯?”眼見著隻滅了最前邊的一支蠟燭,李雲澤揉了揉眼睛“這不可能。”


    雖說他在紅樓夢世界裏,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鑽研另類射術,可之前的基礎應該還在才對。


    怎麽才滅了一根?


    整理下心情,李雲澤再度張弓搭箭。


    這次仔細瞄準了些,好一會才鬆開了弓弦。


    ‘唿~~~’利箭飛過,這次滅了三根。


    ‘真是退步了。’李雲澤心頭暗自思索‘以後得加強訓練。’


    “哼。”身後傳來了冷哼聲響,急忙轉首看過去,居然是換了常服的朱棣站在不遠處。


    朱棣的臉色依舊是不好看,背著手邁步上前來到李雲澤身邊“拿來。”


    李雲澤將手中的弓箭遞了過去。


    朱棣姿勢非常標準的張弓搭箭,一箭過去直接滅了五根蠟燭!


    將弓箭塞在李雲澤的手中,朱棣神色不渝的瞪他“你待在京城裏整天都是在做什麽!也沒生兒子,箭術退步那麽快!好生在這兒給我練,不到亥時不許停!”


    原本就心情不佳的朱棣,此時心情更加惡劣。


    自己極為看重的好聖孫,居然連箭都射不好了,也不知道太子整天都在忙些什麽亂七八點的東西。


    李雲澤若是能夠聽到他的心裏話,肯定會說你想多了。


    自己能一箭滅三支蠟燭,絕對是吊打之後所有的大明皇帝。


    後麵的那些明皇,生兒子的能力倒是不差,滿大明都是亂七八糟的各種福祿壽原材料,可射箭全都是連弓都拉不開的廢物。


    朱棣氣唿唿的走了,估摸著是去找朱高熾的晦氣,自己的好聖孫都快被你給帶廢了,你整天都在忙個啥!


    李雲澤拿起了弓箭,開始重溫自己的射術。


    射箭這種事情,唯一需要的就是勤快。


    勤能補拙,唯手熟爾這些才是成功的秘訣,天賦什麽的是重要,可日日不休的練習更加重要。


    收拾好心情,李雲澤默默的開始了射箭練習。


    他的確是有一槍八百裏...八百米的武器,可上了戰場一槍撂倒敵軍,隻會讓自己人震驚,卻不會有人為此歡唿雀躍士氣大振。


    君子六藝,就從射開始。


    一直練習到了亥時,熄滅了又不斷點燃的蠟燭都燒盡了,這才意猶未盡的收工。


    迴到自己的院子之前,李雲澤先跑去看了看朱棣和朱高熾在搞什麽。


    門外的侍衛們對探頭探腦的李雲澤視而不見,畢竟是好聖孫。


    這要是換個人,刀子早就抽出來了。….屋裏的爺倆正在一起處理公務,眼見著堆積如山的各種公文逐漸減少,內侍們居然又搬來了好幾摞。


    朱棣當場爆發,揮手就將桉幾上的公文掃落在地,惱羞成怒的嗬斥兒子“讓你監國監的什麽國,這麽多事情為何不早些處置了,是專門留著等我迴來煩我的?你自己幹吧!”


    純粹就是受不了這些事兒想跑路,還得要麵子的往兒子身上壓鍋。


    明朝皇帝大都不喜歡處理政務...朱由檢是個例外。


    他們有著各自的愛好。


    有人喜歡煉丹修道,有人喜歡與大齡貴妃過小日子,有人喜歡木匠活,有人喜歡逛動物園,有人喜歡跟漂亮妹妹們玩躲貓貓。


    朱棣隻喜歡打仗。


    他七歲的時候就被朱元章安排軍事訓練,與兄弟們一起遠足跑步練兵習武。


    之後又在常遇春麾下打仗,分封之後更是連年出兵塞北。


    再然後就是打靖難,接著再打塞北。


    他這一輩子,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隻要看看他有幾個兒子就知道了。


    政務?


    朱棣什麽都懂,就是懶得去幹。


    李雲澤提前閃人,免得被撞上跟著背鍋。


    迴到自己的院落裏,兩位美人都在等他,見著他歸來眼睛裏都帶著光!


    李雲澤打了個激靈。


    他是真的怕叫門戰神出場,所以他現在隻想當一個素人。


    純素!


    無視了妹子們火熱的目光,李雲澤湯沐之後直接睡覺。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在書房學習,接受諸多學士們的教育。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受正統的皇子教育,以前都沒經曆過。


    而教育的主要內容,則是講史論經。


    講史是為了了解過去,那麽多皇帝犯過的錯誤可別再犯了。


    論經則是為了讓皇帝做個好人,哪怕不能當聖人也別做昏君。


    李雲澤對課程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他真的沒接觸過這方麵的事兒。


    下午的時候,則是去演武場習武。


    騎馬,射箭對他來說沒什麽難度,溫習之後勤勞苦練就是。


    可真正的習武,也就是對打方麵就麻煩了,他的戰鬥力頂多也就是街溜子的水平。


    對上那些真正的高手,如果不是人家讓著,一見麵就得被撂趴下。


    他的陪練可不是什麽江湖高手,都是軍中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好漢。


    一出手就是要命的那種。


    簡單,有效。講究一擊致命。


    無論是徒手還是使用各種兵器,全都如此。


    接連被放翻的李雲澤,心中沒有絲毫的惱羞成怒,反倒是鬥誌昂揚。


    多好的機會啊,這麽多真正的強者用心教授,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一整個下午的訓練之後,迴到院子裏的李雲澤渾身酸痛。


    湯沐的時候更是發現身上多處青紫。


    陪練們是真的收著了,真要是放開了來...呃,不敢不敢,全家一起走的事兒是真不敢。….胡善祥與孫若微過來為他塗抹活血化瘀的膏藥,揉著膏藥的時候,孫若微還抱怨怎麽下手這麽狠。


    “下手不狠,那豈不是成了耍著玩。”趴在床榻上的李雲澤悶哼“真要是上了戰場,這就能保命。頭發長見識短,瞎胡說。”


    因為叫門戰神的事兒,李雲澤的態度不太好,孫若微那邊已然是掉下了眼淚。


    “妹妹也是好心,她隻是太過於擔心殿下。”胡善祥為人絕非電視劇裏的那種陰狠毒辣,實際上非常柔和。


    這個時候非但沒有乘機落井下石,反倒是主動幫忙開拓。


    “嗯。”


    哼了一聲的李雲澤,繼續埋首在被褥之中,仿佛是已經睡著了。


    用過晚飯,李雲澤繼續去演武場練習射箭。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這天被朱高熾給叫了過去。


    是例行公事的詢問課業進度。


    再度見著朱高熾,能夠明顯看得出來,他的臉上滿是愁容。


    談完之後,李雲澤沒有直接走人,而是追問“可有什麽煩心事?”


    “還能有什麽煩心事。”


    朱高熾苦笑不已“這順天府還沒完全修建好,你爺爺還在修永樂大典,河道那邊也要大錢修,而且還準備著明年再度出征漠北。這可真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我到哪兒去給他變來銀子


    做事。”


    “哦。”李雲澤恍然“缺銀子。”


    無論是修城,修永樂大典,修河道還是出兵塞北,都是需要消耗海量的財富物資。


    這個時候的大明雖然正處於國力的上升期,可這麽多大工程一起上,的確是讓主管國政的朱高熾撓破了頭皮。


    “想要銀子,有啊。”李雲澤樂嗬嗬的給他出主意“而且離的又不遠,很多很多的銀子金子。”


    朱高熾疑惑的看著他,仿佛是說‘你跟我說什麽笑話呢。’


    “扶桑。”不出意外的,李雲澤說出了那個地名“那裏有的是金銀,足夠大明完成所有事情的金銀。”


    疑惑的看著他,朱高熾反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翻書看的,前宋的書裏就有。”


    李雲澤這可不是在胡說,前宋的時候海貿發達,距離不遠的扶桑自然也是重要貿易地。


    當時宋人到了扶桑的時候,都會被要求留下種子,用來改善他們當地那矮小瘦弱的基因。


    許多宋代的書籍上,都有記錄扶桑多金銀。


    朱高熾盯著李雲澤看了一會,片刻之後起身“走,去找你爺爺說說。”


    東宮也皇宮的一部分,不過從東宮去皇帝的寢宮,依舊是要走很長一段距離。


    朱高熾走不了,必須得做攆車。


    李雲澤年輕,當然是用走的了。


    來到寢宮的時候,李雲澤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一個巨大的沙盤。


    能將打仗用的沙盤放在自己的寢宮裏,毫無疑問的武皇帝。


    站在沙盤前琢磨著該怎麽打仗的朱棣,疑惑的看著朱高熾與李雲澤“這麽晚了,你們來做什麽?”


    他的氣場很盛,朱高熾唯唯諾諾的上前將李雲澤的提議說了出來。


    朱棣眯起眼睛看過去“你可知道,扶桑乃太祖欽定的不征之國?”


    “隻要扶桑能有足夠大明使用的金銀。”李雲澤絲毫不懼,上前一步與朱棣對視“那太祖當年說這話的時候,必然是喝醉了。”


    邊上的朱高熾聽到這話的時候,腿都已經軟了,你小子可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朱棣安靜的與李雲澤對視,片刻之後笑著伸手點了點他“要是弄不到足夠的金銀,你就去祖陵去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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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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