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


    榮禧堂內,正中高坐的李雲澤,端起了茶碗招唿林如海“飲茶。”


    笑容宛如春風拂麵的林如海,頷首點頭端起茶碗抿上一口。


    都是文化人,談事兒之前該走的流程絕對不會少。


    “太師。”


    目光之中滿是讚歎的林如海,笑著詢問“那王子騰已經巡邊歸來,不知該作何安排。”


    李雲澤很清楚他的明示暗指,略作沉吟就給出了迴複“遼地那邊愈發糜爛,可以其為順天留守應女真之禍。”


    他還略作解釋“編練兵馬,出兵收複遼地至少也要一兩年的功夫。至於他能不能守的住,就看他造化了。”


    大周和大明的兵馬一樣,都是滿餉不可敵。


    隻要足額足餉,再有充足的訓練與像樣的裝備,那就打唄。


    中原王朝隻要是能組織起來,其爆發的戰鬥力絕非邊患部落所能匹敵。


    或者說,那是讓他們為之絕望的力量。


    李雲澤整頓京營外加訓練,大概需要一年的時間。


    這段時間女真入寇北直隸,王子騰能扛得住那就還有未來,扛不住那自然什麽都別說。


    林如海頷首點頭,覺得把王子騰扔火坑裏去烤也不錯。


    但凡是出了些許的紕漏,就能將王家最後的支柱徹底踩下去。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乖囡就可乘風破浪。


    “兩位先皇安葬之事已有眾論。”入神京城為內閣首輔的林如海,很自然的與李雲澤商議著國家大事。


    “塵歸塵,土歸土。無論往昔有多少的恩怨,這就都可以放下了。”


    “嗬嗬~~~說的是。”


    林如海微笑以對,心中想的卻是‘全家都被你揚了,真的都成了塵土,想不放下也不行啊。’


    “朝中百官,多有不勤之事。”李雲澤開始安排事“姑父當著力清查。”


    林如海本能的就想要拒絕。


    不是不給李雲澤麵子,而是他現在身為內閣首輔兼任吏部尚書,坐的位置就是百官之首,很自然的就要為自己的下屬們考慮。


    這與別的無關,純粹就是職業的原因。


    “清查自當應該。”林如海連連點頭“不過還得控製規模才是。”


    “不用那麽麻煩。”這個時候,李雲澤也是公事公辦,絲毫不會因為他是林黛玉的父親而給麵子“直接京察就是。”


    此言一出,林如海頓時色變。


    所謂京察,就是吏部對在京百官進行考核,通過四格八法進行升降任用。


    這是規模很大的審核,嚴格按照標準執行的話,很大一部分百官是無法過關的。


    “今年暫定降革三分之一。”


    說到這件事情,李雲澤就不是商議,而是直接下令“空缺出來的,當由吏部精心挑選才德之士填補。”


    “恐怕備員沒有那麽多。”


    “京官臃腫,可裁撤合並一部分。實在是缺的話,明年開恩科取士。”


    李雲澤再度發聲“明年恩科可多取些。等明年過了年,可再來一次京察,再降革三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林如海暗自歎息,這等於是要開掉一大半的京官呐。


    “此事就勞煩姑父用心了。”李雲澤端起了茶碗“正事說完,去後院赴宴吧。林妹妹她們那兒,估摸著也等的不耐煩了。”


    “哈哈哈哈~~~”林如海大笑起身“既入了府邸,自當守府中規矩。若是還鬧性子,老夫自當說教於她。”


    會芳園中,鶯歌燕舞,入目所見皆是繁花似錦。


    諸金釵們聚集於此,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沒了頭頂上規矩大的長輩欺壓,沒了對外無能對內豪橫的廢材男丁。隻有姐妹們聚集在一起吃酒玩耍,真真是萬分暢快。


    李雲澤與林如海過來的時候,眾人皆是行禮。


    林妹妹見著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在身邊,小臉上都笑成了花兒。


    倒是王熙鳳對此吃醋不已,還專門找了李雲澤“二叔也迴京了,為何不請來?”


    ‘當然是因為你跟林妹妹要決個勝負了。’


    李雲澤心頭吐槽,嘴上卻是好話不斷“二叔功勳卓著,朝廷對他另有重用。他要忙著出京事宜,哪有時間來吃酒。”


    “不是才迴京嗎?”王熙鳳驚訝“怎麽又要出京?”


    “不曆地方,豈可入朝堂。”李雲澤隨口忽悠“等他再迴來,自然是直入內閣。”


    鳳姐兒歡喜不已,拉著李雲澤的胳膊,嬌羞的壓低聲音“這可真是要謝你照顧王家。晚上來我屋裏看看,我屋裏的菊花要開了。”


    “嗯?”


    李雲澤當即眼神一亮,盯著羞澀的鳳姐兒,用力點頭“嗯!”


    一頓宴會吃的李雲澤心浮氣躁,不時抬眼去看天色。


    天色剛剛擦黑,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離去。


    林如海帶著林黛玉去談話,他有許多事情要交代給女兒。


    他們兩個離開之後,氣氛總算是能放得開。


    眾姐妹們歡笑著玩鬧吃喝,好不熱鬧。


    鳳姐兒左右看了看,見著眾人玩鬧正酣,就悄然起身準備離去。


    未曾想,起身的時候卻是與對麵的李紈對了眼,見她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哪怕是鳳辣子也是羞紅了俏臉。


    ‘她又不知我屋裏的菊花要開,怕什麽。’強行給自己打氣的鳳姐兒,迴望迴去的時候,那邊李紈已然是拉著隔壁的薛寶釵吃酒了。


    鳳姐兒心頭一陣驚疑不定,卻隻能是跺腳轉身離去。


    一路迴到屋裏,卻是見著平兒正在服侍李雲澤洗漱。


    迴想起之前李紈的目光,鳳姐兒就心頭來氣。


    她在李雲澤身邊坐下“二叔一家南下,為何不讓大嫂子跟著去?”


    “你上下哪隻眼睛見著是我不讓大嫂子去的?”李雲澤神色疑惑的轉首看過來“是她自己為了蘭哥兒的學業不願去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吃了酒的鳳姐兒也是有些上頭,她冷笑不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腸子,你就好這一口!”


    李雲澤大感冤枉“盡胡說些有的沒的,你若是醉了要鬧,那我走了。”


    眼見著李雲澤起身要走,鳳姐兒急忙拉住他“別,就當我說錯了話。今天個兒是個好日子,你得留下來陪我。”


    “什麽好日子?”李雲澤順勢坐迴床榻。


    “咱們成親這麽久,也該有孩子了。”


    “嗯。”李雲澤點點頭,看了眼端著臉盆毛巾出去,順手關上門的平兒“你說的對。不過在那之前,得先見見你屋裏的菊花。”


    “瞧你那樣。”鳳姐兒悄悄地白了他一眼,含嗔帶俏的握住了他的手。


    大周朝最近的大事兒比較多。


    先是先皇與太上皇的安葬,雖然簡樸可也得百官送行。


    安葬之處沒有大興土木,這父子倆都是被送入了太上皇為自己準備的陵寢之中。


    草草安葬之後,再無誰去多加關注。


    跟著就是京營重組,重編為十二團營,李雲澤本部諸多老兵紛紛入各處團營為軍將骨幹。他的大部分親衛則是編入禁軍,招納調動重新編組。


    原本把持軍權的勳貴們,在這重編之中紛紛失勢,甚至不少人被打上太上皇同黨的罪名,直接剝了爵位。


    例如之前沒去鐵網山的史家。


    還有就是賢德妃為太後,垂簾聽政。


    隻是賢德妃基本上不會出現,國朝大政全都掌握在賈太師與內閣之手。


    最讓百官們惶恐的,自然就是京察。


    由內閣首輔兼吏部天官的林如海親自主持的京察,那是一點顏麵都不給留。


    大批京官不是被降就是被革,倒黴些的更是直接被送入三法司。


    神京城內外,堪稱是風起雲湧。


    這天李雲澤在城外的官倉之中,從現代世界運來了大批土豆,玉米,紅薯,雜交水稻等等高產糧食的種子,安排人手運送分發到各處種植。


    各地災情嚴重,隻能是依靠這些高產作物來救命。


    雖說沒有大規模的化肥,以及完善的水利設施,相應的產量必然會大為降低。


    可相比現在來說,絕對是有比沒有更強。


    迴到府中就得知,保齡球...是保齡侯史鼐,與忠靖侯史鼎求見。


    “讓他們等著。”李雲澤沒急著見這兄弟倆,卻是先去了李紈的院子。


    “大嫂子。”李雲澤笑著招唿“蘭哥兒呢。”


    “去學堂了。”落座之後,李紈招唿丫鬟們上茶“二叔怎得有空來找蘭哥兒。”


    隻能是來找賈蘭,若是來找她李紈,那可就不行了。


    “明年朝廷要開恩科。”李雲澤端起了茶碗“我想讓蘭哥兒下場。”


    聽聞此言,李紈失神之下手中的茶碗都翻了。


    顧不得被燙到的手,簡單擦拭一下,李紈慌忙詢問“這,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李雲澤微微一笑“早些下場,也好早些高中才是。總不好蹉跎歲月,等到頭發都白了還在考吧。”


    “既然如此,那就聽二叔的。”話音剛落,突然想起賈蘭僅僅是考過了縣學,卻是沒考過會試。


    李紈心頭不由一陣懊悔“二叔,蘭兒未曾考過會試...”


    “無妨。”李雲澤搖搖手“可讓蘭哥兒直入太學,太學生皆可直接參加恩科。”


    “太學哪是那麽好入的...”話音未落,李紈已然驚訝抬頭看向了李雲澤。


    她這才想起來,大周朝可是眼前的叔叔說了算。


    “此事易爾。”李雲澤再度搖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李紈起身,俏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她恭敬的向著李雲澤行禮“多謝叔叔。”


    “忘了跟你說了。”李雲澤笑容更盛“這次恩科,我是主考官。”


    聽到這話,李紈的心都歡喜到了嗓子眼。


    自己心心念念之事,眼見著就要成了!


    望向李雲澤的目光之中,是滿滿的謝意。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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