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百官們戰戰兢兢的被甲士從家裏拽出來。


    在家眷們哭哭啼啼的送行下,一路被送往皇宮大殿。


    來到皇宮門前,就見到大群的太監正在拎著水桶拖布,不斷的清理地麵。


    哪怕已經是打掃過了,可那猩紅的顏色卻仿佛是浸透入了石板之中,怎麽都清理不掉。


    空氣之中飄散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刺鼻氣味,許多道行不深的文官,甚至忍不住的作嘔。


    皇宮內外遍布甲士,目光森嚴的打量著路過的百官,看的他們瑟瑟發抖。


    跌跌撞撞的一路來到大殿上,倒是見著了不少跟隨皇帝去鐵網山的同僚。


    眾人又驚又喜,當即上前詢問這究竟是怎麽了。


    等他們得知皇帝親王,宗室勳貴們都在鐵網山被揚了的消息,那真的是驚駭欲絕。


    “天崩地陷,嗚唿哀哉~~~”


    “怎會有如此大不幸之事...”


    “悠悠蒼天,何薄於大周也!”


    “縱觀古今,從未聽聞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留在神京城內的百官們,捶足頓胸嚎啕大哭,那叫一個情真意切。m.biquge.biz


    雖然還不清楚後背的故事,可皇帝都被揚了,這個時候哭肯定是程序正義絕對沒錯。


    越來越多的文官們聚集在了諾大的大殿上,消息那是伴隨著哭嚎聲傳開,絕對是哭聲震天。


    每當有皇帝崩了的時候,都是這種操作。


    無論真情還是假意,這都是必要走的流程。


    哭嚎之聲越來越大,甚至驚擾到了沉睡之中的李雲澤。


    連著熬了兩個晚上,李雲澤也是困到不行。


    昨夜事了之後,安排人手處理後續諸事,他就直接上了龍床睡覺休息。


    這一覺睡的很是香甜,直到此時被那隱約傳來的哭鬧聲所驚醒。


    “大早上的號喪呢~”


    翻身坐起的李雲澤一聲吼“讓他們閉嘴!”


    外麵傳來了薛蟠那中氣十足的怒吼“末將領命!”


    坐在床上的李雲澤楞了一會,因為缺乏睡眠緩了一會才迴過神。


    “臥槽,等下!”緩過勁來的李雲澤急忙下床追出去,卻是隻見到了手中拎著瓜錘的薛蟠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外。


    “趕緊的。”李雲澤急忙招唿門外的賈芒“去追他,就說我說的不許動手不許用兵器。”


    薛蟠這小子在軍營待的久了,腦子有問題啊,別真把那些大臣們都給錘了。


    我可不是董太師!


    本該自己追上去的,可他現在衣衫不整隻能是先換衣服。


    大殿內眾人哭嚎正盛的時候,殿外卻是傳來了甲葉鏗鏘,與重物碰撞木材的‘啃啃’聲響。


    靠近大門的文官們,疑惑的轉首看過去,就見到滿臉橫肉的薛蟠,手中拎著把前端已然是殷紅色的瓜錘走進來。


    百官們的哭聲逐漸停歇,眾人都是驚恐不安的看著走進來的薛蟠。


    “哭啊,接著哭啊。”滿臉獰笑的薛蟠甩著手中的瓜錘,一步步上前“敢驚擾將主休息,全都該死!”


    眼見著薛蟠舉錘就砸,驚恐萬狀的百官們當即鳥獸散,大殿之內一片混亂。


    “別動手!”


    危急時刻,賈芒終於是帶人趕到,好幾個大漢一起上,才算是將薛蟠給抱住“將主有令,不許動手不許用兵器。”


    “領命。”薛蟠條件反射般喊了一嗓子。


    眾親衛鬆了口氣,總算是放開了他。


    薛蟠將瓜錘掛迴了腰袢,然後上前幾步,一腳就踹在了一員青袍官的身上。


    “你瘋了。”賈芒再度上前拽著他“你敢違背將主的命令?”


    “別胡說。”薛蟠認真以對“將主說不能動手用兵器,我用的是腳啊。”


    雖說專門給李雲澤扛旗的賈芒也不怎麽聰明,可明顯智商要比薛蟠高一些,他哭笑不得“別搞事,你都是快要做國公的人了,別這麽沒分寸。”


    “國公有甚個意思。”這方麵薛蟠與大寶臉倒是有異曲同工的心思,他那兇狠的目光掃過瑟瑟發抖宛如鵪鶉的百官,下意識的舔了下嘴角“哪有瓜錘來的有趣。”


    說話之間,換好衣服的李雲澤,終於是趕了過來。


    跟在他身後的,是梁二河等重臣。


    此時大殿內聚集了足足數百人之多,可卻是沒有宗室,也沒有皇帝,更加沒有太監,就連勳貴也隻有小貓兩三隻的邊緣人物。


    李雲澤當仁不讓的走到了最前排,隨即向著身後的梁二河示意。


    真正是兩天兩夜沒合眼的梁二河,掛著黑眼袋走上了丹階。


    麵對著百官同僚,他清了清嗓子“諸位,前夜陛下在鐵網山,遇害駕崩了!”


    雖說是已經有不少的小道消息在流傳,可當梁二河真正證實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讓眾人宛如晴天霹靂般不知所措。


    皇帝沒了。


    “而且,當時皇後親王,諸宗室勳貴都在。”


    梁二河跟著一句話,更是讓不少人壓抑到喘不過氣來。


    好嘛,整個大周朝宗室勳貴差點被一網打盡。


    一片沉寂之中,終於是有人忍不住的打破了詭異的安靜“究竟是何人所為?”


    許多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掃過李雲澤。


    現在誰能站在這兒發號施令,那肯定就是誰幹的。


    至於梁二河,一個背黑鍋的傳聲筒罷了。


    再度咳嗽清嗓,梁二河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害了陛下的是,是太上皇!”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太上皇害了皇帝?這是從哪論的?開玩笑!


    “此事確實如此,人證物證俱在。”昨天忙活了許久才弄好了人證物證的梁二河,繼續信口開河“太上皇一直認為是先皇害死了老忠義親王,就想要為老忠義親王報仇,並且將皇位傳給老忠義親王之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最起碼也是個理由。


    現場再度嘈雜起來,各種各樣的聲音全都有。


    李雲澤站在那兒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不染塵事。


    幾步之外的梁二河卻是清楚的很,這是讓自己盡快呢。


    “諸位~~~”他再度高聲唿喚“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皇與太上皇都已然駕崩...”


    “太上皇也駕崩了?!”有人尖叫,畢竟昨夜之事還沒傳開。


    “太上皇謀害先帝,我等身為臣子自當為先帝報仇雪恨。”


    這話說的,絕大部分都沉默了。


    畢竟能夠站到這裏的,像是賈政那樣的傻子並不多。


    哪怕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可大部分的人都能夠大致推測出究竟是怎麽一迴事,而且背後的黑手究竟是誰,也已然是清晰可見。


    還是那句話,這個時代的大頭巾們,早已經沒有了唐宋時期的骨氣,哪怕猜出來了事情的經過,卻是無人敢於出言。


    也不對,還是有人敢說話的。


    當即就有一禦史出列,義憤填膺的高喊“梁二河,莫要在那胡言亂語了!你抬頭看著老天爺說,究竟是誰...”


    ‘咣當’一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目光看過去,卻是見到薛蟠俯身撿起了自己跌落在地磚上的瓜錘。


    手中拎著瓜錘的薛蟠,咧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這咧嘴笑,在百官們的眼中,簡直就是餓鬼張開了血盆大口。


    那禦史看著薛蟠手中那滿是血汙的瓜錘,再迎上薛蟠那嘿嘿怪笑著的臉,努力的咽下口唾沫“究竟是誰,是誰,誰為先帝報的仇?”


    “鐵網山上,先帝聖旨冊封賈璉為大司馬驃騎將軍,榮國公,京營節度使,太子太師。聖旨,大印俱在。內閣附署歸檔也在,我等皆為見證。”


    麵無表情的梁二河,繼續說故事“賈太師僥幸逃過一劫,悲憤之餘召集我等集結京營各部,昨夜返迴神京城,已然是為先帝複仇。”


    說到這裏,梁二河抬手指向了薛蟠“乃薛將軍親手使錘為先帝報仇!”


    臥草~~~


    眾人看向薛蟠的眼神,頓時為之一變。


    親手屠戮帝王,哪怕是太上皇那也是皇帝。這不就是魏之賈充麾下的成濟嗎!


    “薛蟠為先帝報仇,有功無過。”這個時候,李雲澤終於是開口了。


    他轉過身來,目光掃過大殿眾人“功高莫過於救駕,為先皇報仇也算。當封薛蟠國公,以酬其功。”


    無人敢與李雲澤對視,紛紛垂下了目光。


    不過心中想著的卻是‘這可不是賈充,這是司馬昭!’


    “敢問賈太師。”又有人出列詳詢“先帝究竟是如何駕崩的?數萬大軍護衛,眾多宗室勳貴皆在。我等實在是想不通,誰能在這種情況下行刺先帝?”


    李雲澤背手而立,仰頭歎息。


    他的眼角,甚至還滑落下一滴淚珠。


    “陛下他們聚於鐵網山上,誰料賊子居然在山下埋藏無數火藥。天崩地裂,聲震天地破蒼穹!”


    大殿內又安靜了,大家此時的想法其實都差不多。


    真是夠狠的!


    “這神京城內外,能夠避開諸多禁軍,在那鐵網山下安置無數炸藥的,除了太上皇之外還能有誰?”


    李雲澤這番話,倒也是有些道理,畢竟除了皇帝與太上皇之外,別人還真沒這個本事能躲過禁軍在鐵網山埋火藥。


    可沒道理啊,太上皇瘋了才會這麽幹。


    強行給自己洗了一波的李雲澤,再度提出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國不可一日無君,咱們現在就商議下,該誰來登基。”


    聰明人頓時恍然。


    誰最受益,誰就是元兇!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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