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迴萬歲,總計五萬五千兩。”


    夏守忠恭恭敬敬的將李雲澤給他的五千兩銀票,還有裝著五萬兩銀票的木盒,都放在了大周皇帝的書案上。


    看著眼前厚厚的銀票,皇帝沉默了片刻,眯起狹長的眼睛,隨即冷然一笑“嗬,賈家。”


    大周朝現在是內憂外患,各地都在嗷嗷叫的要銀子要糧食要物資。


    身為一個想要有作為的皇帝,整日裏早已經是為了銀子愁白了頭。


    可賈家這種腐朽勳貴,卻是為了宮中女子爭寵,就能隨手拿出數萬兩的巨資來!


    這如何不讓他氣憤!


    銀子雖好,他也的確是缺錢,更加想要解決掉那些手握兵權的勳貴。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旦逼迫過盛,勳貴們撕破臉鬧起來,必然會給大周朝致命一擊。他們的手中可是有兵權的!


    目光火熱的看了會盒子裏的銀票,皇帝遺憾的合上蓋子“送過去吧。”


    雖然缺錢,可還不至於拿女人的娘家錢。


    不過夏守忠收的錢...


    “萬歲,奴婢的一切都是萬歲的,這些孝敬都是萬歲的。”


    能夠做到大內總管,夏守忠自然不會是個蠢貨。銀錢雖好,可跟皇恩比起來那就不值一提了。


    “你這三瓜兩棗的,朕豈會看得上。”話雖然不好聽,可皇帝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是讚許這個奴才懂事。


    “萬歲富有四海,奴婢就是求萬歲給奴婢一個孝敬的機會。”


    “哈哈~~~”一向嚴肅的皇帝也是被逗樂了“既然如此,那朕就收下你的孝敬了。”


    說完伸手拿起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這是朕賞你的。”


    夏守忠自然是滿臉欣喜的上前接過謝恩。


    “那個賈璉。”皇帝想了想“去查查。”


    “遵旨。”


    “還有。”皇帝沉吟片刻,再度看了眼裝滿銀票的木盒“晚上招賈元春侍寢。”


    離開皇宮的李雲澤,再度迴到了永樂坊。


    還是那間破敗的院落,來旺等人再度進去的時候,愕然發現院子裏居然又停滿了四輛裝著木箱的大車。


    “走。”李雲澤拍拍手“去梁閣老家。”


    梁二河的正式官職是文華殿大學士,掌兵部事。


    大學士的名頭不過五品官,可卻是代表著尊貴的閣老身份。


    後一個則是正二品的兵部尚書,掌管兵部一應事務。


    通常情況下,內閣首輔兼領權勢最大的吏部,也就是俗稱的天官,或是大塚宰。


    內閣次輔則是兼領非常重要的戶部,也就是大司徒。


    剩餘各部,則是由群輔兼領。


    這麽做,是為了加強內閣作為外廷之首的權威,也是大頭巾們不斷蝕權的必然結果。


    來到梁府大門前,梁懷仁已經在此等候。


    “梁兄這是怎麽了?”看著強做歡笑的梁懷仁,李雲澤笑著上前打趣“莫不是大司馬不願見我?”


    梁懷仁尷尬迴禮“賈兄見諒,小弟把事兒辦砸了。”


    見到李雲澤微微色變,梁懷仁急忙解釋“昨夜小弟已將賈兄所托之事轉告家父。誰知家父訓斥了小弟,一口就迴絕了。”


    年輕人好麵子,梁懷仁收了錢卻沒能辦成事兒,自然是覺得丟臉。


    背手而立的李雲澤卻並不著急,慢悠悠的問著“大司空這是見都不願見?”


    “自然不會。”梁懷仁連忙解釋“賈兄的拜帖都收了,豈可不見。”


    “走。”


    李雲澤笑著示意“且看為兄如何讓大司空迴心轉意。”


    迴想起昨夜父親所說,不得與勳貴結下因果的話語,梁懷仁很是好奇“賈兄如何說服家父?”


    “我有鈔能力。”


    他是客,卻非貴客。


    梁府這邊自然不會開中門,隻能是從側門入內。


    至於說那些大車,直接就是繞路去了後院。


    梁府的院落不算很大,家中仆役也不算多。畢竟梁二河上來還沒幾年,比不得賈府這樣的百年世家。


    沿途觀望打量,李雲澤已然心中有數。


    各處院落明顯新近翻新過,入口大影壁更是全新雕刻。沿途仆役婢女,粗使丫鬟什麽的質量也不差。


    單單是目前見到的這些,已然是遠超梁二河的俸祿範圍。這還沒提各處房內的擺設裝飾。


    心中有譜的李雲澤,不厚道的笑了。


    中堂正廳,留著山羊胡,麵容不怒自威的梁二河已然等候於此。


    梁二河是北直隸人,身材高大,性格上也是較為直接。


    簡單的寒暄之後,他幹脆的開口“你若想蔭官出仕,自去尋大明宮戴總管即可,龍禁尉裏謀個名額,也花費不了多少。”


    看著已然端起了茶碗飲茶的梁二河,李雲澤並未順勢告辭,反倒是頷首讚許“大司馬所言極是,龍禁尉那兒花個千八百兩,的確能謀個位置。”


    龍禁尉是一支特殊的大內侍衛,總額三百,全部由勳貴子弟組成。


    隻要能進入其中,皆是五品起步。是神京城內諸多勳貴子弟趨之若鶩的去處。


    梁二河有些疑惑的看過來,自己都已經端茶了,怎得如此不懂規矩?


    “大司馬。”李雲澤緩緩起身“今日冒昧來訪,為大司馬準備了些許土特產,還望大司馬笑納。”


    這種事情對於為官多年的梁二河來說,早已經是司空見慣。


    隻是他已然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跟勳貴們有過多的瓜葛,所以不鹹不淡的品茶“還是算了吧。”


    “大司馬。”李雲澤笑容更甚“土特產都已經送上門了,總得看看才是。”


    “也罷。”


    梁二河不再推辭,緩緩頷首“那就看看。”


    來到後院,見到那堆著木箱的四輛大車,梁二河頓住了腳步。


    他的神色很是古怪,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期盼與不解。


    李雲澤也不廢話,拿著鑰匙跳上最近的大車,打開大木箱隨即招唿來旺他們,奮力將木箱推倒。


    ‘嘩啦啦~~~’


    銀光閃閃的銀磚,翻滾著跌落一地。


    見到這一幕,梁二河反倒是鬆了口氣,果然是如同他所想的那樣。


    把所有的箱子全都打開推倒,青磚地麵上已然鋪滿了長條形的銀磚。


    “些許土特產,聊表寸心。”走到梁二河麵前,李雲澤表情生動“這裏是五萬兩的土特產,事成之後還有五萬兩奉上。”


    一旁的梁懷仁已然是看凸了眼,撲過來抓起兩塊銀磚就直接開咬。


    看著牙印再掂了掂之後,大喜過望的轉身向著他老爹喊“是真的!”


    如此丟人的舉動,氣的梁二河胡須都在顫抖。


    自己一世精明,怎麽會生出這麽個沙雕兒子來,難不成...


    那邊梁懷仁已經是興奮的招唿仆役“快快快,都給搬到我房...庫,庫房裏去。”


    沒辦法,他爹就在身後站著呢。


    你要說萬兒八千兩的,不能說梁二河不看在眼裏,可至少也不足以讓他冒著皇帝不悅的風險為勳貴辦事。


    可此時五萬兩的考驗...不對,是十萬兩的考驗,梁二河的腿也麻。


    在這個時代裏,這毫無疑問是一筆龐大的巨款。


    窮瘋了的皇帝,對賈元春的五萬兩都眼饞,不惜布施己身,更何況是家中用度明顯超過俸祿的梁二河。


    “賢侄。”之前還是氣度威嚴的梁二河,此刻已然是一團和氣“且來書房一敘。”


    “叨擾了。”


    書房是男主人的禁地,家中人等基本上無人可入,來訪賓客也必然是極為重要的知己貴客,才會請入書房談事。


    直到此時,李雲澤在大司馬的家中,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登堂入室。


    落座之後,梁二河的麵色一正“賢侄,你莫不是要謀宮中禁軍的差遣?”


    宮中禁軍,也就是禦林軍,直屬於皇帝的武裝力量,甚至可以說能夠決定皇帝的生死。


    這支兵馬由皇帝親自統帥,內裏掌管百人以上的軍將,一個勳貴子弟都沒有。


    如果李雲澤想的是這個,那他梁二河也隻能是說聲抱歉了。


    李雲澤很懂梁二河的意思,他緩緩搖頭“當然不是。”


    聽聞此言,梁二河鬆了半口氣。


    之所以是半口氣,那是因為下一個詢問“莫不是想要謀京營的差遣?”


    神京城最核心的皇宮,內裏是歸內府管轄的大內侍衛,外圍是直屬皇帝的禦林軍,城內則是五城兵馬司維持治安,城牆上則是各處州府地方上來輪防的城防軍駐守,在城外四麵八方駐紮的,就是京營各部。


    梁二河很清楚的知道,皇帝一直想要將京營的兵權從勳貴們手中收走。


    李雲澤花費如此龐大,自然不可能是求個小官。若是安插在京營之中為將,必然會引來皇帝震怒。


    “也不是。”


    直到此時,梁二河的心,才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


    他在稍作思索後忽然撚須大笑“賢侄,痛快說了吧,伱所求何職?”


    不是禁軍也不是京營,那天下之大所有的武官調派都歸兵部管轄,這批土特產他收定了!


    “我想去西南。”目光如炬的李雲澤狀若隨意的出言“貴陽府領援兵營參將。”


    “你確定?”梁二河微微一怔,很快反應過來“莫不是說錯了?”


    此時大周朝四麵八方都在打仗,西南爆發的土司叛亂,戰火已經燒了好幾年。


    因為地處煙瘴之地,而且地形崎嶇多山地,朝廷兵馬損失慘重,各級將領也是死傷眾多。


    朝中文武都視西南之地為畏途,如遇蛇蠍避之不及。


    駐守前線貴陽府的兵馬多有出缺,可朝中卻是無人敢去上任。


    李雲澤連連頷首“此事還望大司馬多多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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