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個焊接構造的鋼結構呈現上寬下窄的倒梯形,長度十米,寬度二點三米,高度二點三米。


    正上方是輕薄鋼板,不是很厚不過卻是足夠結實。


    在前後兩端都有卡槽,卡槽規格足夠大,方便在流體上進行操作,卡好之後再把大號的銷拴塞進去就算完事,非常方便鏈接使用。


    倒梯形的下方是浮力裝置,除了浮筒就是外掛的橡膠輪胎。


    整體上來看,非常簡陋的一次性用品,更像是一節節的渡船。


    “就這種做工水平,一節收我大幾萬塊,商家的良心不會痛嗎?”


    吐槽了幾句,李雲澤開著拖車將這些鋼結構一節節的運到時空門對麵。


    中軍大帳外的空地,已經用帷幕圍了起來。


    守衛在外的軍士們,聽到裏麵的轟鳴聲響都是非常好奇,隻不過卻是無人敢於偷看。


    好幾十節的鋼結構運過來,以此時大淩河枯水期的寬度來說,足夠搭建起來三座浮橋。


    撤掉帷幕,喊來曹變蛟讓他帶人學習如何組裝。


    “這是...精鋼?”曹變蛟等人非常震撼,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鋼鐵物件,更何況還是精鋼打造的。


    “至少得有幾十萬斤。”被喊來學習如何加橋的李自成,比曹變蛟還要震撼。


    這麽多的精鋼,若是用來打造兵器甲胄,足以武裝起來一支精銳之師。


    “別傻愣著。”手裏拿著一摞說明書的李雲澤,招唿眾人“過來教你們怎麽用。”


    當天晚上,李雲澤再度召集諸將來中軍大帳。


    諸軍將領,以及被軟禁之中的關寧軍諸將,路過那堆疊的鋼鐵群的時候全都是震撼的無以複加。


    要說是木頭做的沒問題,可全部鋼鐵構造的,還是如此龐然大物,對於這些壓根就不知道何為工業的明朝人來說,完全不亞於神跡。


    有些失神的諸將走入大帳,李雲澤沒有廢話直入主題。


    “今夜就渡河。”


    這話一出,眾將都是驚駭,隨即滿桂等人急忙勸阻。


    太倉促了,一旦失敗會對軍心士氣造成嚴重的影響。


    “朕意已決。”李雲澤的態度很堅決“叫你們過來是下達軍令。從現在開始,全營封鎖。”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淩厲的看向關寧諸將“這些時日,大晚上派人泅水去對岸通風報信,是不是覺得自己做的很隱秘?”


    此言一出,中軍大帳內頓時一片嘩然。


    大戰當前,臨陣勾連敵軍,這是想要所有人的命?


    關寧軍諸將也是蒙圈,可很快的他們就將目光投向了祖大壽。


    皇帝親自坐鎮,錦衣衛嚴格看管。


    在這種環境下還能聯絡上下,派人去對岸通風報信的,隻有祖大壽有這個能力。


    心頭顫抖的祖大壽急忙下拜“萬歲,臣冤枉呐。”


    “喊冤?”李雲澤氣極而笑“你昨夜派出去的人,已經被東廠給捉了。還有,幫你們通過餐具寫紙條聯絡內外的也被抓了。你那些心腹家丁,在錦衣衛手下也沒堅持下來一個時辰,你還喊冤?”


    一言不發的吳三桂,拽著吳襄的胳膊悄然向後退了兩步。


    沒參與此事的關寧眾將,也是紛紛後退與祖家人拉開距離。


    到了這個時候,祖大壽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


    他幹脆站了起來“萬歲,臣不服!”


    李雲澤垂下眼瞼“講。”


    “關寧軍對大明,對萬歲忠心耿耿。是關寧軍一直以來與韃虜血戰,擋住了韃虜入關守護大明。”祖大壽神情悲憤“臣不明白,萬歲為何要如此對待關寧軍!”


    這番話說的關寧軍諸將也是心有戚戚,他們也想不通,為什麽皇帝要如此打壓關寧軍。


    “從渾河血戰伱們拋棄出賣陳策,戚金,童仲癸等人的時候,就注定了你們的結局。”


    “萬歲!”祖大壽雙手攥拳怒吼“那是朱萬良,薑弼,袁應泰等人做的,與我等何幹!”


    “你們也是關寧軍。”李雲澤起身揮了揮手,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駱養性當即帶著錦衣衛上前捉拿祖大壽等人。


    祖家人還想要反抗,哪怕身上無甲胄,手中無刀槍也要反抗。


    這就是北地的軍頭,與江南那些決然不同。


    “想想你們祖家人!”麵對身經百戰的祖家眾將,哪怕是錦衣衛也一時之間拿不下。可駱養性一句話,就讓祖大壽等人呆立原地。


    “祖家上下多少口啊。”從老父那兒學了很多的駱養性,苦口婆心的勸說“勾連韃虜已經是死定了,這個時候要好生求饒,求萬歲寬恕爾等家人。還敢抗旨?將軍,你也不想全家一起上路吧?”


    絕望的祖大壽默然不語,任由錦衣衛將其捉拿按在了地上。


    “侵吞遼餉,勾連韃虜養寇自重。”李雲澤拿起了永樂寶劍,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坑害友軍,奴置百姓侵吞田畝。你們關寧軍的罪責,在錦衣衛那邊的卷宗之多,一個櫃子都裝不下。”


    “哈哈哈哈~~~”腦袋被摁在地上的祖大壽,掙紮著轉首看向已經來到身後的李雲澤“萬歲,臣死不足惜,隻求萬歲能憐憫家中老小。罪臣下去了,也會永感天恩。”


    “不同意的話,你是不是化作厲鬼也不放過朕?”


    李雲澤恥笑一聲,‘嗆啷’拔出寶劍“抄沒家產,家中人丁發配瓊州府,不牽親族。”


    這話一出,吳三桂父子齊齊鬆了口氣,他們可都是祖家的親族。


    祖大壽的臉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他轉過頭俯在地上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李雲澤俯身,伸出永樂寶劍橫在了祖大壽的脖子上。


    手上發力,順勢將劍鋒從祖大壽的脖子上用力一抹。


    吃痛的祖大壽下意識的掙紮,渾身顫抖喉嚨裏發出古怪的‘咯咯’聲響,宛如一隻被割喉的雞。


    “這是為多年來被爾等坑死的客軍與百姓還你的!”在祖大壽耳畔留下這麽一句話,李雲澤起身環顧四周。


    軍帳之中都是見過陣仗的,哪怕是孫承宗溫體仁這等文官,也是見過刀兵。


    可此時此刻,麵對李雲澤的目光,無一人敢於與其對視。


    二百年了,成祖朱棣之後,這是唯一一個親自動手的大明皇帝,這是第二次了!


    “韃虜禍害大明數十年。”李雲澤看著剩下的祖家人“今此一戰,一定要消滅他們!”


    何止是數十年。


    如果沒有李雲澤的話,這個世界的中原就要被韃虜禍害二三百年!


    寧予外人,不予家奴!


    這是多麽讓人爆血管的話。


    而韃虜之所以能得勢,最大的原因就是大明這裏有太多的叛徒。


    厭惡的伸手指著祖澤潤,祖澤溥,祖澤洪,祖可法,祖澤遠等人“拖去出砍了祭旗!”


    三更時分,熟睡之中的黃台吉被鼇拜喚醒。


    “什麽事?”


    “大汗,對岸有動靜,好像在埋鍋造飯。”


    黃台吉聞言,當即起身“著甲。”


    穿戴整齊,出了大帳上馬在諸多親衛的護衛下,出營來到岸邊不遠處的小高地上向著對岸觀望。


    對岸明軍營地眾多,位於正中的多處大型營地內點燃了諸多的火光,許多軍士來迴走動,明顯是要做事。


    “那邊是明軍哪一部的?”


    “大汗。”蘇克薩哈當即迴應“是明軍中軍神機營,還有神樞營。”


    黃台吉聞言眯起了眼睛“火銃兵和重甲兵,他們是要渡河!”


    “渡河?”黃台吉的長子豪格不相信“不會吧,這個時候渡河,不怕咱們半渡而擊?”


    “不知道是為什麽,不過渡河是肯定的。”黃台吉當即下令“命令諸軍戒備,天亮之後準備接戰。”


    至於說為什麽不是夜裏就決戰,那是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大都患有夜盲症。


    到了晚上,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環境,主要原因是在於缺乏維生素a。


    無論是明軍還是韃虜這邊都一樣,大規模作戰隻能是等天亮。


    黃台吉是基於常識得到的這個判斷。


    枯水期的大淩河雖然不寬,可明軍想要架好橋梁至少也得等到天亮以後。他們這邊有著充足的時間,可以在明軍渡河的時候給予重擊。


    他不知道的是,李雲澤從現代世界購買了架設浮橋的物資,天亮之前就能架設好浮橋。


    還有就是,明軍京營一直都在大量補充富含維生素a的魚類與海產品,而且還有服用維生素a膠囊。


    因為營養充足,京營將士大都沒有夜盲症。真正夜盲症多的關寧軍各部,謹守營寨並沒有參與此次作戰。


    這是科學的力量,黃台吉哪怕再有眼光,也不會明白這些。


    他通過情報知道明軍有諸多魚類海產品的補充,可也僅僅是認為是加強補給而已,根本不懂維生素a是什麽東西。


    手裏端著魚肉罐頭的李自成,鼻子嗅在罐頭上,深深吸了口香氣。


    這種添加了大量糖份,食鹽,香料,油料的罐頭,深受明軍將士的喜愛。


    開始的時候根本就舍不得吃,偷偷藏起來拿出去賣掉或者是帶迴家。


    直到軍中強製檢查,被查到的人扣除補給餉銀,這才遏製住了不該有的節約。


    坐在火堆邊,拿著筷子把一塊塊的帶魚吃幹抹淨,罐頭內的油脂也是舔的幹淨,最後還倒水晃晃一口喝光。


    對於餓過的人來說,每一點食物都不敢浪費。


    吃飽喝足,李自成起身招唿部屬“幹活。”


    軍中騾馬被牽過來,拖拽著一節節的鋼結構到河邊,之後順著橡膠浮桶推入河水之中。


    岸邊固定打樁,水上一節節的推下去鏈接起來,浮橋以驚人的速度被構造起來。


    深秋時節天亮的晚,已過五更天了,天空依舊是一片漆黑。


    正在安排軍務的黃台吉,接到了來自於岸邊的警報“明軍已經上岸了!”


    身材胖大的黃台吉猛然起身“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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