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來了!”


    周峰的大喊聲響亮而有力量,這段日子,他喊這幾句話時總是充滿了氣勢和力量。


    趙曉陽低著頭,看到一個滿臉塵土的人從廢墟中爬出來,隨即被人拉出,放到擔架上。


    這時,《陽光總在風雨後》那首歌響了起來。


    那個被救出、滿身泥土的人被耀眼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睛,卻意外聽到了這首歌。不知是否是因為陽光的緣故,淚水混雜著泥灰緩緩流下,留下兩道清晰的淚痕。


    “盡快送他過去。”


    趙曉陽說完後,轉身繼續指揮救援。


    一旁的王勇輕聲跟著哼唱,並用力揮動鏟子。周圍的人都加入進來,一邊幹活一邊唱歌。


    第二個人被救出時,雖然對眾人唱五音不全的歌感到茫然,但他很快就隨著大家的聲音一起唱起來了。無論是廣播裏,行人們的口中,還是抬他的人那裏,歌聲始終沒有停止過。


    午後的天空響起了飛機引擎聲,一架白色的直升機向南飛來。這是一架經過多次試驗並最終實現國產化,且安全性能極佳的老款軍用直升機,成為首長專機。


    老人清瘦,嚴肅地望向窗外。身邊的陳明沉默不語。


    隨著直升機向南行駛,地麵上的景象愈發破敗——倒塌的房子,斷裂的牆瓦和散落的雜物隨處可見,紅磚黃牆的建築傾斜倒在草叢中,拱橋也坍塌在河流之中。


    人們或佇立在廢墟上,或席地而坐,有的抱著親人身軀,有的悲痛哭嚎。


    那撕心裂肺的唿喊仿佛穿透雲層,直抵他的心底:“多災多難啊,多麽不公平。”


    他緊閉雙眼,“這些不幸是對我的懲罰嗎?是不是我沒做好工作造成的?”


    “是我沒盡到責任!”


    陳明欲安慰,但說不出話,心裏暗罵:天公如此不濟,為何總是欺負他們?


    這個民族經曆戰火、貧困,又經曆饑餓和自然災害。剛穩定不久又麵臨這樣的考驗。


    “首長,有一個通信頻段要接收嗎?”


    隨行人員詢問著老人。陳明代問了問,確認是石城的請求。“接進來吧,聽他們有什麽說的。”


    聲音傳來,是一道清亮的女孩聲和稚嫩的童聲:


    “人生路上甜與憂,願陪你走過…”


    所有人沉浸在歌聲中,良久,才再次響起。


    老人重新看向窗外,透過窗戶看到了太陽光,低聲自語:“陽光總在風雨後!”


    接著,臉上泛起自信的笑容,他對接下來的日子更加有信心。


    “把這首歌傳播出去。”


    旁邊的陳明點頭,迅速聯係電台傳達指示。片刻之後得知這首歌的背景。他苦笑道:看來這位老朋友在哪都能遇到。


    “首長,有人說是機械廠派來的人在幫忙,有可能是楊曉陽在這。”


    老人搖頭否認。機械廠的楊小濤最近忙碌異常,不可能離開太長時間。何況發動機項目的進展也需要他在場。


    “可能是臨時派出來的。”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這首歌唱起來振奮人心,尤其在當前環境下顯得特別重要。如同戰歌能提升士氣,此歌也能給災區群眾帶來希望。還有就是楊小濤近期的工作表現十分出色,救出人數比其他冰冷的統計數據更具生命力。


    “寫出這種歌,表明他確實在這裏有所成長。”


    看著難得露出笑容的老人,陳明提議是否可以去看一看那邊,對方擺手拒絕了。


    “不了。老陳那兒更緊急。”


    擔架上,楊小濤攙扶住一位老人,輕輕告訴他別怕,會送他看病。老人執意不肯,“我不去了,我差不多行了…”但楊小濤等人怎能放棄努力。


    “快送醫院!”


    眾人連忙奔跑,同時幾名士兵也迅速靠近。


    “徐大哥?”


    原來是老相識徐江河。徐家大哥徐偉山的兒子曾與其一同訓練多年的好戰友。見麵後兩人相擁,徐江河表示特地來找人。


    簡單聊了幾句,發現旺財的存在,它在搜救工作中表現出色。


    午飯前,徐江河觀看了三次救援行動。他對搜救狗旺財讚不


    就是李岩峰,平時一副疏離世人的姿態也是跟李江河學來的。遺憾的是他能力不夠,沒有學得真諦,但這也襯托出李江河的卓越。畢竟,能培養出一個如此的人物絕非易事。


    對於我而言,不過是曾在李岩峰身邊見過幾次李江河而已,並沒有特別的交流。但那天見到他們迴來的時候,兩人的親密程度讓我都以為他們是父子了!


    “你們倆怎麽認識的?難道是李江河?”


    王小濤點點頭,“大概兩年前或者三年前,跟李叔去拜年,見麵就認識了。”


    盡管王小濤隻說了一點細節,卻隱去了當時激烈的衝突,因為提出來也無濟於事。況且那次他也輸得心服口服。


    “難怪!”


    陳剛感慨了一下,然後想起昨天看到的景象——兩個人的關係似乎連親人都不及。


    “你們之間有什麽交易嗎?”


    陳剛試探著問。王小濤一臉無辜地反駁道:“陳叔,別胡猜啊,這叫純潔的友誼!”


    沒等他說完,王小濤越是強調純粹,陳剛越是懷疑他們中間有秘密。


    “我才不信,快說,李江河想幹什麽?”


    既然事情已經傳開,索性也不隱瞞了。“你看我們這裏哪樣東西最吸引人?”想到李江河的身份和目的,陳剛瞬間明白。


    “裝甲車!”


    “沒錯!”


    “答應他了嗎?”


    “嗯,實在推不過啊!”王小濤坦然攤手。


    陳剛搖搖頭,“生產任務排得滿滿當當,你破壞規則會招致麻煩的。”


    然而,王小濤笑嗬嗬地說:“他們也知道情況,隻要求20輛,整個摩托化步兵營。”


    “20輛?你就這麽大膽!”


    陳剛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哈哈,沒錯!”王小濤解釋道:“之前的紅外夜視儀正打算用在這些車上試驗,我們自己生產、試用誰也挑不出毛病來,還能提升工廠設備水平,一舉多得。”


    陳剛嘟囔了一聲,然後低頭沉思,考慮著要不要找機會與李江河接觸,最近的局勢變化讓他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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