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柯看不起對麵的朱褒,還有他麾下的牂牁郡本地將士。


    認為自己麾下的武陵蠻也好,還是楚國新組建的軍隊也好,都能很輕鬆地擊敗敵人。


    但是士頌似乎比沙摩柯要謹慎的多,畢竟他要平定南中,而不是僅僅一個牂牁郡的叛亂。


    對麵朱褒在這裏集中的三萬人馬,他即便是有把握正麵吃掉,士頌也不會這樣做。


    一方麵,是不想自己麾下將士,白白付出一些不必要的損失,畢竟後麵還有硬仗要打,他要保存實力。


    另外一方麵,士頌也並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實力,那就是楚國的新軍,戰鬥力也絕非世人想象中的那麽的羸弱不堪,和民兵差不多。


    他士頌麾下的新軍,即便是隻訓練了半年,但這半年的訓練,其實就足夠讓這些人擁有堪比其他諸侯麾下的主力部隊的戰力,即便算不上是精銳強軍,但也絕非弱旅。


    於是,沙摩柯還沒有動手,胡車兒忽然衝到了他的身邊,帶來了士頌的軍令,那就是讓他“略作抵擋,詐敗誘敵”。


    “喏。”沙摩柯本能的領命了,但是他的表情很是不爽,拿著鐵蒺藜骨朵,一馬當先,衝進了朱褒軍中,和來敵殺作一團。


    為了發泄胸中積壓的不滿和鬱悶,沙摩柯是在敵陣之中亂殺一通,把朱褒先鋒部隊衝得是七零八落,好在沙摩柯還記得士頌給他的軍令,砍殺數十人後,他也做出了體力不支的樣子,在周圍護衛的保護下,且戰且退。


    “哈哈哈,那個武陵蠻傻子,一開始亂衝,還把我嚇了一跳,若是楚軍都是這樣強悍的將領,我還造反?我直接在且蘭城裏麵深溝高壘就好了。”


    朱褒看到局勢雖然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同,但是好歹結果,還是和他想的一樣。


    楚軍雖然不弱,但是終究後繼乏力,現在已經抵擋不住自己的軍隊了。


    “給我殺,追擊上去,別讓這群武陵山上的蠻子給跑了。”朱褒長槍一指,帶領部隊開始追擊武陵蠻“敗兵。”


    追到半路,對方似乎剛好一頭衝進了正在安營紮寨的楚軍大營之中,一群人慌不擇路,大唿小叫,將整個營地都攪亂了起來。


    “天賜良機,天賜良機啊!”朱褒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剛剛擊潰了楚軍前鋒,他們的敗兵是直接帶著自己衝向了楚軍主力的大營。


    而且大營中間,那不就是士頌的軍旗嗎?似乎整個楚軍軍營都已經被這群敗兵攪亂了。


    現在,正是他朱褒一鼓作氣,拿下楚軍主力軍營的大好機會!


    “天予不取,反受其亂!眾將士聽令,隨我馬踏楚營,破敵戰陣,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賊軍,還我牂牁郎朗乾坤!”


    “殺!”沒有任何猶豫,朱褒麾下將士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跟著武陵蠻的敗兵,就衝進了楚軍軍營。


    而楚軍的反應,也和他們預料的一樣,頓時驚慌失措,跟著武陵蠻的敗兵四下亂跑,沒有人站出來迎戰,完全不像是經過訓練的部隊。


    當然,這些人本就不是正規軍隊,甚至連後勤運輸部隊都不是,還真就是普通的百姓,被士頌征調來做運輸和安營工作的民夫而已。


    北伐失敗以後,士頌早就把過去裴潛麾下經過簡單訓練的後勤軍編入了新軍之中,展開了訓練,新的後勤軍本來就是從民團裏麵挑選的,但人數有限,訓練不足,導致裴潛手下的後勤部隊裏麵,還有諸多沒有訓練過的民夫。


    而民夫也有民夫的好處,用來當誘餌,最是合適。他們驚慌失措的表現,最是自然。


    朱褒更是絲毫沒有懷疑,就在楚軍軍營之中追擊,砍殺,掠奪。仿佛他真的率領麾下的牂牁軍,占領了士頌大軍的軍營一樣。


    軍營後方,士頌正冷眼看待著一切。


    得到軍報說朱褒的三萬主力,都已經衝進了眼前的軍營時,士頌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麽簡單一個詐敗誘敵的小策略,這朱褒還真就一頭就紮到自己的埋伏圈裏麵來了?


    為了確保安全,士頌甚至讓黃忠率領其麾下重建的赤血軍團繞到朱褒的身後,看看是不是朱褒還留有什麽後手,有什麽接應部隊沒有。


    但是傳迴的消息令士頌失望至極,是的,什麽都沒有,這朱褒就是一頭紮進了自己給他準備的陷阱裏麵,就是這麽簡單。


    “這種人,也敢造反,也敢占據州郡,割據寰宇?”士頌很無奈地看向身邊的徐庶。


    徐庶笑著搖頭,說道:“牂牁地處偏遠,即便是距離荊南不遠,但畢竟南中四郡,思想落後,各大世家在這裏當習慣的土皇帝,能讀書認字,在這裏就已經很不錯了。”


    “平時和些不讀書的山野之人對比,自覺高人一等,久而久之,也就不思進取了。哪裏還會有什麽智謀之舉。”


    “也正是思維簡單,才會被那彭羕稍作鼓動,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幻想自己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叛變獨立。”


    士頌輕哼一聲,吩咐道:“讓埋伏好的諸軍動手,這樣的敵人,已經進入死地,大家夥可別放跑了一個。”


    隨著士頌一聲令下,楚營周圍,忽然響起了喊殺聲,接著便是漫天的火矢,落入軍營之中,軍營內留下的物品裏麵,大多都是幹燥之物,一點就燃。


    這個修建了一半的楚軍大營,瞬間變成了火焰的地獄。


    緊接著,便是沙摩柯和胡車兒一起,率軍翻身殺迴來,把衝出火海的牂牁軍,又給推了迴去。


    而軍營兩側,丁奉、傅彤兩員青年將軍分別從左右殺出,堵住了軍營兩側的出路。


    敵軍身後,隻帶著五百人,便橫刀立馬者,白須飄飄,目光冷峻,正是黃忠和他麾下五百精銳赤血軍團。


    每一個從軍營後方逃出來的牂牁軍,要麽當即下跪投降,要麽瞬時被射殺,無一例外。


    “不好了,不好了,我中計了!”朱褒就算是再笨,也看出了情況不對勁。


    但是現在他哪裏還有戰心,身後是一片火海,就算是衝過去了,他也不可能從黃忠手上溜走。


    “如今之勢,隻能全力前衝,繼續追擊武陵蠻敗兵,從正麵殺出一條血路,我們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朱褒似乎還沒有認識到自己唯一的活路是立刻投降,到了這種情況,他想要搏一搏,。


    在他看來,或許武陵蠻這些蠻子,還不是自己的對手。以為對方隻是趁自己中計,陷入火海之中,才轉身來撈好處的。


    他以為自己的部隊,還是能再次擊敗武陵蠻。


    但是他的幻想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翻身殺迴來的武陵蠻,和剛才被他擊潰的武陵蠻,完全就是兩支部隊。


    眼前這些蠻子,一個個悍勇異常,而且眼神裏麵流露著一股瘋狂和嗜血,那是複仇的快意,那眼神裏,還有對他的戲謔。


    似乎每一個武陵蠻的眼神都在告訴他,剛剛被擊敗,不過是在演戲而已,你小子還當真啊?


    此外,這群武陵蠻之中,還夾雜著不少漢族的軍隊將士,這正是胡車兒的本部兩千人馬,此刻也配合沙摩柯的反擊,和他一起反衝朱褒。


    “你是何人?士頌中原大敗,遲早要死,你為何還要效命於他,不如投降於我,助我殺出重圍,待朝廷大軍南來之時,我定然為你請功,如何?”朱褒完全沒有和眼前這壯漢動手的打算,當即拋出了自己的條件。


    胡車兒哈哈一笑,一刀將朱褒的護衛隊長斬殺,大笑道:“我乃楚侯府麾下,奮威校尉胡車兒。今生,隻怕就認楚侯這主公了,閣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胡車兒?胡車兒!你是張繡麾下悍將胡車兒,張繡都被士頌害死了,你還效命士頌?”朱褒慌張之中,連忙隨口胡謅。


    胡車兒對於張繡之死的詳情,比他朱褒了解多了。


    他又砍翻了幾個朱褒的護衛後,大叫道:“故主張繡,已和我一樣,效力楚侯。北伐之時,死守魯陽,被曹軍大將許褚所斬,也算是戰死疆場。他日若有機會,我自當為故主報仇,但我自知,不是那許褚的對手,若要報仇,隻能等待機會。”


    “至於你嘛,我報仇是否成功,就不勞你擔心了。”


    說罷,胡車兒手起刀落,將朱褒人頭斬斷。


    朱褒的長槍,其實一直都在手上,但是已經膽寒的了他,哪裏還有力量舉槍迎戰。


    在他想要憑借口舌之能,為自己謀一條出路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和胡車兒搏殺的勇氣。


    朱褒就這樣死了,三萬牂牁軍,死傷大敗,餘下不到一萬人,當即投降。士頌直接收編這些人為軍奴。


    他本想著發配到日南郡去,但轉念一想,自己後麵平定南中四郡,乃至於謀劃南中以南的地域,也都需要人手。


    這些人,剛好就留在軍中,以後要麽作為修路的奴隸,要麽作為戰場上喂刀的炮灰部隊,終究是有用處的,便沒有把他們送走。


    士頌從敗兵之中,選了一個領頭的人,將這萬餘人的裝備卸下,所有人隻身披短褲,二十人以組,全部用繩子捆住,當做軍奴,隨大軍繼續前進,準備在功且蘭城時,讓這些人作為第一梯隊登城。


    結果沒有想到,且蘭城內守軍聽說朱褒兵敗身死,沒人敢出頭迎戰,所謂的牂牁各世家,全部都在彭羕的鼓動下,收拾了家財細軟,直接逃離了且蘭城,整個牂牁郡內,再無敢反抗楚侯府之人。


    不到一個月,士頌如摧枯拉朽一般,平定了牂牁郡的“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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