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頌眼前,這位扶南國的相國,繼續侃侃而談。


    他說道:“楚侯,如今南洋海路已開,我們南洋各邦國部落,都有組建自己的船隊,沿海岸線而上。除了可以和楚侯貿易,東吳孫家,似乎也對我們的糧食物資很有興趣。”


    後麵的話,餘讚沒有繼續說下去,無非就是現在已經不是士頌的買方市場了,他們的糧食,除了可以和士頌貿易,還可以選擇把船開遠一些,去和東吳貿易。


    大不了,以台灣為中轉站,繞到揚州那邊的海港停靠即可。


    士頌的嘴角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問道:“那麽,若是希望你們繼續保持和我楚國的貿易,而不是去和東吳貿易,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看到士頌似乎有讓步的可能,餘讚也是見好就收,畢竟去揚州,要繞一大段路,來迴花費時間和精力也更多。


    “楚侯,我們這些地方,沒有什麽特產,唯一好點的東西,就是適合產糧食。這十年來,因為和您的貿易,各國似乎都停滯了發展,全部一心一意開墾荒地,捕撈海魚,為我們換來中華之美物。但。”


    餘讚說到這裏,畫風一轉,說道:“我們知道天朝之物,甚是珍貴。但價格實在太過高昂,許多貨物,不說瓷器絲綢等高檔物品,就是磚瓦絹布等民用之物,我們也需要花費大量的糧食去換。這些物品可都是尋常百姓用度之物,價格太高,百姓們很難用上。”


    聽到這裏,這餘讚似乎還真是個為民請願的好相國。


    但後麵的話,卻讓士頌好笑。


    他說道:“另外,絲綢也好,清遠香也好,以及天朝的各種金銀製品,在我們諸國也都頗受歡迎,若是價格能再低三到四成,我們的糧食,是可以都交易給楚國的。”


    這便是他的條件了。


    要麽,士頌把價格讓下來,要麽,他們就和東吳去貿易,對於士頌而言,這無疑是一種“資敵”之舉。


    而且他們似乎有恃無恐,覺得士頌在北麵將有大舉動,必然沒有精力,也分不出兵力再次南下,來對付他們。


    何況他們扶南國,可不是當年的占族叛亂,他們扶南國地域不小,國內也有數十萬正規軍。


    再加上南洋諸島的小國家,若是各國部隊合起來,打雖然打不過士頌,但把士頌的部隊耗在南麵,他們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想到這裏,士頌的臉色,很不好看。


    思慮片刻,士頌說道:“罷了,普通的磚瓦材料,以及百姓常用的絹布等。這一類物品,我都適當降價一些,讓更多的商人,運輸此類物品南下,賣的人多了,價格自然會降低的。”


    “至於你所言的奢侈品,也就是那些貴重物品,價格是不會改變的。若是你執意聯合諸國東去揚州,和東吳貿易,可別怪我以後,翻臉不認人。”


    士頌給出了讓步,但也給出了自己的底線。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冷,很嚴肅,不容置疑。


    “楚侯,此事我們還需再商議商議,不知可否。”餘讚居然沒為士頌的威脅所動,依舊皮笑肉不笑,和士頌打哈哈。


    “好,你們迴去仔細思量一下吧,隻不過,下一次,可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說完,士頌拂袖而去,轉入了後堂之中。


    那些南洋諸國的頭人,國王看到這樣的情況,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而餘讚依舊保持淡定,向著士頌離開的方向微微行禮,而後離開。這些人也都有樣學樣,行禮後匆匆離開。


    “士暢,士瀚!這個扶南國是什麽情況!居然也敢蹬鼻子上臉了!”


    士頌是真的生氣了,在國內,對曹操忍氣吞聲,對孫策一讓再讓。


    卻沒有想到,到了日南郡來,以為南亞次大陸上的各小邦國,是可以任由自己拿捏的。


    結果,別人準備繞過自己,去和東吳貿易。


    士頌忽然覺得,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自己辛辛苦苦開辟海路,結果卻便宜了東吳。


    士頌心裏麵很不爽,很不甘,很煩。


    “主公,扶南國乃是南方第一大國,占據了南洋北岸的大片領土,其國家疆域,約有一州大小。國內有軍隊十萬餘人。如今,也常備了一批海軍,用於護衛商船,似乎是防備著我們騷擾他們和東吳貿易。”


    士暢連忙把自己知道的情報說了出來。


    接著,士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向士頌請罪:“主公,士暢失察,沒有想到扶南國已經秘密和東吳接上線了。”


    士頌本想安慰安慰士暢,但轉念一想,日南郡交給了他們兄弟二人,這也確實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士頌冷聲說道:“日南郡的海軍,還有交州南海郡的海軍,以前是蔡瑁在管理,蔡瑁被調到武陵之後,這些海軍交給地方管理,也變得懶散了,需要有個人來統一管理起來才行。”


    士頌想來想去,蔡瑁現在就起複是不可能的,畢竟剛剛才罷免沒多久,何況北上對付曹操,黃河那邊,說不定還需要用上他的。


    至於讓甘寧來當水賊劫掠對方的商隊,也不切實際,甘寧也是要帶去北麵的。


    “罷了,你先把日南郡的海軍給我整理好,我也會讓喬公把南海郡的海軍進行整理。後麵我會讓馮習來統一管理,給我把南海給封鎖起來。除了我楚國的商船,所有船隻不許通行!”


    “不,可以通行,繳納所運貨物的一半。”


    士頌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論是扶南國,還是東吳那邊,海上的衝突,他士頌還是扛得起的,大規模的戰爭,則是絕對打不起來。


    扶南國的軍隊,就他們那裝備,日南郡這邊新組建的鐵甲軍就可以讓他們喝一壺。


    而且士頌已經在心裏,又謀劃一條更陰險的毒計了,那就是拉攏一方,打壓另一方。


    日南郡西麵泰族各部,早就和南麵的扶南國有矛盾了,隻不過他們過於鬆散,且武器裝備落後,若是自己扶持這批人聯合起來,用他們當“喂刀”部隊,還是可行的。


    用讓他們占據出海口,獲得捕魚的機會作為誘餌,這些窮瘋了的人,是會玩命的攻擊扶南國的。


    但士頌沒有料到,所謂世事無常,還真會給他一些出人意料的驚喜。


    這邊,士頌正在籌劃,準備讓扶南國為首的南洋諸國,如何老老實實地給自己當糧倉,隔斷他們和東吳那邊的聯係。


    暗組那邊,卻送來了東吳那邊最新的情報:孫策死了。


    比曆史上早死了數個月,孫家,亂了套。


    原來,上一次孫策遇到的三個刺客,一死一傷一逃,死了的那個也就罷了,傷了的雖被活捉,即便是打掉下巴避免這人咬舌自盡,但最終這人還是找到機會,自己一頭撞死。


    而逃掉那個更是泥牛入海,全無消息。


    演義的故事裏麵,孫策遇刺隻是受傷,後來因為不滿於吉而動怒,傷口破裂而死。


    這一次,在士頌的故事裏,孫策遇刺後,也傷得不輕。


    雖然沒有因為於吉的事情動怒,但神奇的是,那個逃走的刺客,居然能混入孫策內宅。


    他當著孫策一眾妻妾,以及孫堅之妻,孫策嫡母吳國太的麵。在孫家內宅,趁著孫策重傷未愈,渾身纏著繃帶,行動不便的機會。


    從背後突襲,僅一刀,就斬掉了孫策的腦袋。


    而後,這人帶著孫策的頭顱,一路殺出孫宅內院,揚長而去。


    這件事,在東吳鬧得沸沸揚揚。


    孫家內宅女眷,自吳國太以下,個個噤若寒蟬,不少人被嚇得臥床不起。


    更為關鍵的問題是,這一次,孫策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留下遺言。


    本來江東孫家,就是一個家族集團的聚合,孫策在的時候,還能聚集家族力量,現在孫策突然死了,這偌大的家業,可是有很多人都想要分一杯羹的。


    別的不說,首先,孫堅是有五個兒子的。


    孫策、孫權、孫翊、孫匡、孫朗。


    加上曆史上孫策死的時候,已經有兒子了,孫策之子孫紹,曆史上,也是個被孫權打壓和提防了一輩子的悲劇人物。


    孫策臨終前,手下的大臣們,例如張昭,就向孫策提議過,由和孫策性格相似的孫翊繼承孫策之位,隻是孫策以孫權更加穩重,適合當個守成之主,而決意立孫權繼位。


    後來,東吳麾下的核心力量,才集中到孫權手下,為孫權順利繼位出力。


    現在孫策突然死亡,孫家徹底亂了。


    孫匡年紀太小,孫朗是庶出子弟,這兩人當然是沒有機會的。


    但是孫權,孫翊,以及孫策之子孫紹,都有支持者。


    加上原本江東地區,就多有對孫家不服的勢力,現在也都蠢蠢欲動。


    暗組傳來的消息裏麵,已經有不少江東世家和地方“義軍”,乃至於山越頭領,都有派人秘密和荊州這邊接觸。


    整個江東,已經是暗流湧動了。


    這種時候,不論後續江東如何發展,至少短期內,是絕對沒有力量,頂著士頌的壓力,去和千裏之外的扶南國,建立什麽海上貿易的。


    士頌看完暗組送來的消息,也是暗暗咂舌。


    “沒有想到啊,堂堂江東小霸王,一世之雄主,居然在自己家裏,被人斬去頭顱,他孫策府邸內,就沒有護衛嗎?”


    “這個刺客也是個猛人,殺了孫策之後,居然還能帶著頭顱殺出去,這等人物,可派出暗組暗中尋訪,若是能結交拉攏,便試著結交拉攏一二吧。”


    士頌忽然想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刺客,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曆史上刺殺孫策的那幾個刺客之一。


    曆史上他們刺了孫策後,自己也死完了,這一次,好歹活下來了一個。


    接著,士頌轉身,看到自己桌子上鋪開的南洋海圖,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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