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一百二十架投石車,已經準備妥當,隨時聽候軍令。”


    這次重要負責巨型攻城塔的將軍,便是文定輔營校尉李嚴。


    李嚴在荊州投效士頌之後,畢竟是荊州軍中的新人,麵對荊州軍中諸多聞名天下的文臣武將,他倒是老實得很。


    和曆史上一樣,在劉備集團中,關羽張飛等名將都在的時候,他一樣很老實。


    隻是後來劉備幾次慘敗,手中人才凋零,隻能是把他提起來重用。


    那時的他,自以為是,最後妄想和諸葛亮平起平坐,結果被諸葛亮一紙公文就收拾了。


    但李嚴能成為劉備眼中的托孤重臣,還是很有能力的。


    別的不說,他這樣文武雙全的武將,這個時代其實並不多。


    雖然武藝上估計不如曹魏的五子良將,智謀上不如東吳四大都督,但他的文武平均一下,其實也是這個時代中拔尖的人物。


    他現在作為士頌軍中,輔兵營的校尉,和墨家子弟們待在一起久了,對於這些攻城器械的認知,遠超同時期的自己,甚至可以說是當世對攻城器械最有心得的武將,也不為過了。


    “按照吩咐,所有投石車上全部裝備著打磨後的尖銳石塊和箭鏃頭,鐵蒺藜等物,分布於綿竹關外四周,足以覆蓋綿竹關城牆上所有地方。”


    李嚴對自己布置的投石車方位是相當的自信,對於利用這些攻城器械攻城的各種戰法,他更是自己演練過無數次了。


    “前三輪,全部投射散裝石塊,而後,選出二十台投石車,換成巨石,將綿竹關上的城樓擊塌,為攻城的將士提振軍威。去吧。”法正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揮手下令。


    “咚!咚!咚!”


    戰鼓敲響的同時,投石車也將早就裝填好的散彈石塊等物件投射了出去。


    整個綿竹關城樓上,慘叫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舉盾,準備火把,待敵軍攻城車靠近後,放火燒掉敵軍那攻城車。”


    張任一麵將黃權拉到城樓中躲避散彈石炮,一麵指揮益州軍防守。


    隻是這個時候,城樓上哪裏還站得住人。


    即便是舉著堅硬的盾牌,即便是盾牌能堪堪擋住這個石頭,避免自己被砸傷,但總會有一些碎石,是擋不住的。


    何況還有箭鏃和鐵蒺藜砸到城牆上後又反彈起來的二次傷害,讓守在城頭的益州軍是叫苦不迭。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陣箭雨將城頭覆蓋,更可怕的是,這些箭不是從下向上的拋射,而是從高處射過來的。


    “是荊州軍的攻城塔上,荊州軍站在那高塔上在射殺我們!”


    一個益州軍百人將發現了問題,可他剛剛喊一聲,整個人便被一發重弩洞穿。


    那是安裝在攻城塔上的重弩,即便是益州軍能躲在盾牌後麵,但在這樣的重弩麵前,益州軍的重盾,就好似紙糊的一樣。


    即便是他們用繳獲的荊州軍的盾牌,能勉強擋住,不被重弩直接一發打穿,但重弩巨大的衝擊力,也能把益州軍的將士擊飛出去。


    更要緊的是,重弩和箭雨的射殺開始後,城關上本就不多的益州軍,再也站不住腳了。


    他們隻能後撤,白白把城牆處的防禦陣地,全部都讓了出來。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荊州軍可以在掩護下,隨意的登上城樓,而後和我軍在城樓上決戰。我們失了防守之利,必然處於劣勢啊。”


    黃權看出了問題所在,拉著張任,哭喪著叫喊,想要張任給出一個好辦法來。


    張任心說我哪有什麽辦法,我打了一輩子戰了,也沒見過這種東西啊。荊州軍既然有這樣的攻城利器,又何必各種繞路偷襲,各種奇謀弄巧,直接正麵強攻就好啊。


    但這樣的龐然大物,這樣的投石車攻擊陣勢,又是川中山路,運輸起來,肯定不便,難怪士頌那小子,等了三個多月。


    士頌是有十足的把握拿下綿竹關,而魏延偷襲的部隊,目標則是雒城。


    士頌那小子,是準備把我益州軍主力,直接圍在綿竹關,而後攻下綿竹關的同時,吃掉益州軍最後的主力。


    一瞬間,張任想明白了士頌的戰略規劃。


    他對黃權說道:“先生,現在綿竹關是守不住了,我們必須後撤,率主力軍團退到雒城,綿竹關高大,對麵的攻城器械想要過綿竹關,隻怕不容易,隻要我軍主力尚在,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現在綿竹關都守不住,後麵雒城,又如何能守得住呢?”黃權的想法倒是簡單,綿竹關是最後的依靠和屏障了,綿竹關擋不住,後麵的雒城,哪裏比得上綿竹關,肯定也擋不住荊州軍的攻城塔啊。


    “我們先是沒有準備,現在既然知道了荊州軍中有這等東西,後麵我們仔細籌謀,找到破解之法即可。為何要在此白白犧牲。急切之間,哪裏能想到破解之法呢?”


    張任心說你黃權就不要倔強了,跟著我一起率軍後撤吧。


    黃權不是固執之人,他知道張任說的對,現在不是意氣相爭的時候。


    “罷了,張將軍,你先去找到劉循公子,而後讓吳懿率軍開路,荊州軍正麵如此猛攻,說不定在我們身後,也會布置埋伏。我和李異將軍,率軍東州軍,就在這城樓後麵堅守一陣,為大軍後撤爭取時間。”


    “如此,便有勞先生了。”危急關頭,張任也不含糊,拱了拱手,便立刻轉身離開。


    此時,荊州軍的投石車,已經先後投彈十多次,綿竹關城頭上,早已經沒有活人。今日輪守在城頭上的部隊,正好便是李異和他麾下,最後的八千東州軍。


    隻不過現在,都躲在了城牆的後麵,沒有人願意頂著荊州軍的投石車和重弩,站在守衛城牆的第一線。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等下敵軍的投石車一停,敵軍必然就要攻上來了,所有人都準備好,隻要敵軍的投石車停下,立刻給我衝上去。”顯然,李異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黃權的傳令兵也在這個時候帶來了黃權的軍令,讓他為全軍斷後。


    李異本來也沒有打算後撤,在他的心中,益州若敗了,自己是決然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先跟著趙題一起投降,而後又反水荊州軍開始,他便破壞了荊州軍攻略益州的大計。


    在彭羕“勸降”的時候,荊州軍的態度也很明確,那就是可以接受益州軍這邊任何人的投降,就算是劉璋投降了,荊州都會讓他當個富家翁,安度晚年。


    但是自己不一樣,自己是被荊州軍點名要殺的人,自己要麽幫助劉璋,成功守住益州。


    要麽,就得死。


    至於向西翻山越嶺,逃入西羌人的高地,他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轟隆!”幾乎在投石車的投石停下的瞬間,荊州軍改良後的攻城雲梯架上了綿竹關城牆。


    同時,法正所在的第一架攻城塔,也撞到了城牆邊緣,放下了攻城塔上的吊橋,千斤重的吊橋壓在城牆上,直接是把女牆壓垮了一段,而後,便死死地壓在城頭。


    “奪城!”攻城塔上,是早就站在這裏,做好了充分準備的荊州軍將士們。


    而第一個衝上城樓的大將,花白的胡須,顯示出他已經不小的年紀。


    這人,便是荊州第一將黃忠,對於魏延的死,黃忠的心裏,很是悲涼。


    說起來,魏延幾乎是和他同一時期投效士頌的荊州將領,雖然魏延是主動投效,自己是被迫歸順,但自己和魏延相處久了,對於他這個荊州的“夥伴”也有不一樣的認知。


    畢竟是自己的後輩,在荊北派係越來越明顯的局勢下,自己對魏延還是很有期待的。


    卻沒有料到魏延居然折在了攻略益州這種破戰上,黃忠的內心,又悲哀又憤怒。


    黃忠帶著他的赤血近衛隊,這支身披重甲的部隊,一馬當先,衝上了綿竹關城樓。


    而後,從改良後的雲梯上,爬上來的第二支部隊,便是父親被黃忠斬殺的唐瞬的部隊。


    衝在最前麵的,正是唐瞬和他麾下最精銳的部隊。


    大盾手孫老頭,也可謂是天生大力,居然扛著荊州軍的重盾,爬上了綿竹關。


    要知道,他身上的重盾可不是一般的重盾,而是他自己改進過的,簡單來說,就是他把他的的盾牌,又給加厚了,他的大盾,厚盾相當於別人兩個盾牌厚,重量更是其他盾牌的兩倍。


    現在,孫老頭正把大盾舉過頭頂,護衛著自家的主將唐瞬,擋住益州軍躲在城樓後拋射的箭矢。


    很快,唐瞬率領的部隊,便超過了黃忠,率先和再次衝出來的益州軍,混戰在一起。


    隻不過,本來就沒有多少戰意的東州軍,麵對士氣如虹的唐瞬所部,瞬間被擊潰。


    “這就是荊州軍的主力部隊嗎?竟然強悍如斯。”黃權一直在後麵指揮,雖然聽說過荊州軍戰力強悍,但他隻見過被士頌驅趕來攻城的益州降軍。


    至於後來魏延部混在其中的部隊,還有呂岱攀越山崖的軍隊等,他都隻是聽聞荊州軍正麵交戰如何如何強悍,但卻一直都沒有一個直觀的印象。


    畢竟在他的思維中,呂岱也好,魏延也好,都是被自己麾下的吳懿和張任擊敗,甚至擊殺。


    荊州軍所謂的強大,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本來空曠的綿竹關城牆上,荊州軍衝了上去,益州軍也衝了上去。


    就好像兩股水流對著衝擊。


    結果,本以為會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的撞擊,卻是益州軍這邊的軍勢,一觸即潰。


    不,黃權知道自己說錯了,不是一觸即潰,李異和他麾下的東州軍沒有後撤,而是就在交手的瞬間,大量地被荊州軍斬殺。


    黃權看得清清楚楚,荊州軍的軍士,擋住益州軍的刀槍,而後反手便將益州軍擊殺,出手比益州軍快得多,似乎,力氣也大得多。


    說白了,不論是單兵素質還是團隊配合,益州軍這邊,全麵處於下風。


    “啊!”這個慘叫聲黃權聽的耳熟。


    抬眼看去,正是東州軍最後的主將李異,他帶著麾下最精銳的親衛部隊,正麵迎上了荊州軍中,衝殺在最前麵的一員小將。


    那小將雖然也有旗號,但黃權並不熟悉,多半隻是荊州軍中普普通通,平平無奇地一員年輕將領罷了。


    但就是這種心態,讓李異吃了大虧。


    李異本想著斬殺荊州軍中領頭衝鋒的武將,攔住荊州軍攻擊的勢頭。


    於是他迎麵撞上了唐瞬,唐瞬手上的一把唐樣長刀在李異看來,太過纖細,好似一口長劍,但卻隻開鋒了一麵。


    “嗯,不過是個力氣不夠的繡花枕頭罷了。”李異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遇到了一個力氣不足以拿起樸刀的荊州軍小將。


    他腳下的步伐是越來越快,想要早點斬殺此人,為益州軍後撤贏得時間。


    是的,這一次,他沒有想著擊退荊州軍的攻擊。


    他心裏明白得很,即便是自己擊殺了這員荊州小將,自己多半也不是他身後,荊州軍大將黃忠的對手。


    忽然,李異心中一沉,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


    “不對!這小子有古怪。”


    李異對著唐瞬揮砍了三刀,亂軍之中,自己的親衛隻怕也砍出去了數刀。


    但唐瞬卻能輕鬆遊走在刀刃之間,甚至都沒有舉刀抵擋,便近身到自己身邊。


    隨後,長刀出鞘,自下而上斬擊。


    李異慌忙間側身躲避,可依舊來不及,被唐瞬斬斷了左臂。


    而後,唐瞬又跟上兩刀,把李異身邊的兩個親衛斬殺,若非李異咬牙後撤,退到其他親衛的護衛中,很可能也會一起被唐瞬斬殺。


    “好快!”李異忍著劇痛,和手下一起後撤。


    對於唐瞬,他唯一的印象便是這小將出手速度極快。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


    混戰之中,十數個益州軍護著李異退到城樓下黃權所在處。


    黃權看了李異一眼,知道自己最後的幻想,隻怕是不可能了。


    “將軍負傷,我們還是撤吧,張任將軍他們應該已經開始後撤了,我們可以和張任將軍他們交替掩護後撤。”


    黃權的想法不錯,隻不過,荊州軍,或者說法正沒有給他們機會。


    法正本來就站在攻城塔的最高處,俯瞰戰場,一目了然。


    見到李異被唐瞬擊退後,順著李異後撤的線路,他也看到了黃權。


    法正沒有客氣,親自調集了數個弩車和投石機,將重弩和石塊,砸向了那個區域。


    “轟隆,轟隆隆。”


    重弩沒有射中黃權,但也把周圍的親衛們射穿了不少。


    而同時,巨石打碎了城樓的屋簷,大塊大塊的石料就此砸下,將黃權和李異,還有他們的護衛們,都埋在了裏麵。


    “敵軍守城主將已擊斃,所有人,呐喊出擊!”


    法正興奮不已,隨即向身後發出了攻擊順利,已經拿下綿竹關城頭的信號。


    “殺!殺!殺!”


    他身後,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響起,數萬荊州軍潮水般的湧了上來。


    士頌和他麾下的荊州軍,用最直接最強硬的辦法,強行打開了蜀郡的門戶,拿下了綿竹關關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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