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照計劃,士頌還會多準備幾天的。


    但是兩個新來的消息,讓士頌改變了主意。


    首先傳來的,是南陽郡北麵的酈國縣,被曹軍大將曹仁擊破的消息。


    全縣城的郡兵和民兵,全部戰死不說,酈國縣當地的世家族長,率領全城百姓投降,但曹仁依舊放縱士兵屠城,而且和虎豹騎那樣的屠城不一樣。


    這一次,曹仁的屠城,殺人放火,奸淫擄掠,他們無惡不作,而且還肆無忌憚地宣揚,這是他們這些百姓選擇效力士頌的後果。


    曹仁宣稱,你們遭遇此劫難,都是士頌的錯。隻要是士頌老實聽話,你們就不用遭這罪了。


    曹仁屠城三日,而後繼續西進,而幸存的百姓紛紛南逃,把自己經曆的人間煉獄的悲慘,講述給所有人,再次激起荊州百姓心中的恨。


    當然,也有擔憂。


    南陽郡內,出現了大批大批地百姓,拋家舍業地南逃,甚至是襄陽他們都不願意待著,而要繼續南下,渡過長江,去荊南四郡。


    畢竟,在所有人心中,曹軍是過不了江的。


    另外一個消息便是,從襄陽來的飛鴿傳書,帶來了歐夫人的給士頌的紙條。上麵隻有四個字,那就是“魚死網破”。


    士頌明白歐夫人的意思,與其現在處處被曹操算計,還不如和曹操拚了。


    自己這便宜老媽,當年為了報仇,那可是無所不用其極,當上女盜匪頭子之後,更是殺伐果決,向來都是直來直去,什麽時候受過憋屈。


    即便是敗了,那也是正麵戰敗。


    大不了敗了之後找人投靠,藏匿起來後準備東山再起。


    但哪裏有麵對敵人,還瞻前顧後,各種思慮,不敢亮劍一戰的。


    歐夫人自己吃過苦,最近襄陽城內湧入這麽多難民,她雖然隻是讓楊夢茹和諸葛詩語出麵去安撫,但是她的內心,也是對曹操很是不滿的。


    而且更恨自己的兒子,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畏畏縮縮,懼敵不前了。


    士頌看著歐夫人傳來的這四個字,也感受到了這四個字背後,襄陽城內群情激奮的情形了。


    現在似乎已經不是自己考慮是否要和曹操拚命的時候,而是自己必須全軍壓上,全力一擊,才能緩解荊州軍民那不滿的情緒。


    即便是自己用些小計謀,占了些曹操的便宜,把曹操給趕走了,隻怕荊州軍民,都會請願自己,繼續追擊曹操,殺入兗州的。


    大家太需要一場血戰,來宣泄情緒了。


    哪怕隻是訴說士頌的荊州軍如何正麵擊潰曹軍,攻破曹軍大營。


    沒有人在乎有多少犧牲,大家需要的,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來,宣泄內心積壓的仇恨。


    “不等了,也不能再等了。”


    士頌做出了決定,他立刻集合了在博望城附近的全部軍隊。


    六萬主力大軍,三萬臨時拚湊的“敢死營”,五萬多早就開始準備物資的民夫,進攻曹操不到五萬人的軍營。


    士頌認為夠了。


    何況曹操的軍營中,現在絕對沒有五萬人。


    現在荊州上下的情緒,隻怕曹操也會有所察覺,若是自己反應慢了半拍,曹操跑了,自己可就麻煩了。


    於是,依舊由定武軍中郎將甘寧為先鋒,率領定武軍中的鐵甲營,率先從正麵發起進攻。


    定武軍中的鮑隆,梅乾二將,則率領敢死營隨後跟進。


    至於其他各部,則依次包圍曹軍大營,不顧一切,輪番進攻。


    是夜,烏雲籠罩了天空,看不到一顆星星,也看不到月亮。


    曹軍將士嚴陣以待,等待著荊州軍的突襲。


    士頌的大軍調動,沒有任何的掩飾,而且似乎也無法掩飾,既然如此,那就簡單粗暴地硬上吧。


    這種方式,似乎最適合現在的荊州軍心。


    “殺!報仇!”甘寧大喝一聲,隨後定武軍將士也跟著大喝。


    最後,滿心仇恨的敢死營將士也發出了怒吼,而後,大軍如潮水般湧向了曹軍軍營。


    守在曹軍軍營正麵的,正是大將夏侯惇,聽到荊州軍的喊聲,他心中一動。


    這種喊聲,和從前戰場上發出來,用以鼓動情緒的喊聲不同。


    這一次,荊州軍的喊聲裏,情緒飽滿,熱烈而激昂,這些人隻怕不是領命而來,這些人,是主動來拚命的。


    “所有人,長槍重盾,準備好迎接衝擊。”夏侯惇早就把部隊布置在了軍營之外,他可不準備死守軍營,用重甲步兵頂在前麵,後麵由弓弩手站在軍營的圍欄和哨塔上射擊,這才是最有效的防禦之法。


    荊州軍想要攻破自己這一萬多的青州軍精銳,不丟下幾萬人的屍首,別想前進一步。


    隻是夏侯惇的心裏,依舊不安,依舊緊張,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


    直到他看到甘寧,看到甘寧身後的鐵甲軍,還有那些穿著皮甲,舉著盾牌衝到鐵甲軍身前的“敢死營”將士,這些人的眼神。


    不對!這些人不是來搏殺的,這些人是來換命的!


    兩支軍隊很快就撞上了,即便是曹軍的弓弩手射出了無數的箭矢,奪走不少荊州軍將士的生命,但更多的都被厚盾給擋住了,而兩支軍隊近戰開始的一瞬間,荊州軍的氣勢就把青州兵壓製了。


    單打獨鬥,這些荊州軍顯然不是青州兵的精銳對手。


    小隊搏殺,這些荊州軍也不是對手。


    但是這些不要命的荊州人七八個人一擁而上,不為別的,就為了能抱住一個青州兵,即便是自己被這個青州兵周邊的人擊殺,也無所畏懼。


    隻要自己抱住一個敵人,摔倒在地上,後麵跟上來的人,哇哇大叫著用重盾,用鐵錘,用石頭砸向這青州兵的腦袋,一個不夠,那就用七八個人,甚至是上十個人的命,來換你青州兵的一條命。


    “瘋了,這群荊州人瘋了。”正麵作戰的曹軍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多不要命的士兵。


    對麵這些人若是普通的流民也就罷了,流民在拚命時候,也是這樣的狀態,但流民根本無法傷及青州兵。


    但是現在他們麵對的荊州軍,裝備精良,明明可以正麵搏殺,但這些人還是在用這種玩命的打法,青州軍一下子被打懵了。


    更要命的是,這群荊州軍中,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拚命的,也有不少定武軍將士,依舊能組成方陣和他們搏殺。


    若是雙方正麵拚殺,當然沒關係,大家比鬥戰技就是。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荊州軍這邊一群不要命的上來之後,就拿命衝亂了青州兵的方陣。


    而後陣型被打斷的青州兵,就需要麵對整齊排列的定武軍將士。


    這還是僅僅隻是開始。


    雙方拚殺沒多久,荊州軍後方,居然有投石車和弩車開始發力,更別說黃忠親自率領荊州的弓弩手們,也開始射殺曹軍的弓弩手了。


    曹軍的崗哨,一個接一個,被投石車給砸毀了。


    若不是夏侯惇早早發現情況不對勁,走出圍牆,率領親衛頂住甘寧,他若是繼續在軍營大門的門樓上指揮,隻怕現在也已經和自己的副將一樣,被投石車砸斷了腿。


    麵對荊州軍的弩車,曹軍早有準備,在可以被射擊到的位置,都配備了三層重盾,以防止被荊州軍的弩車以距離優勢射穿。


    但是現在問題是,荊州軍的弩車,並沒有射殺曹軍的弓弩手,而是在射殺和荊州軍混戰在一起的青州兵。


    是的,那群不要命的荊州兵抱住青州兵後,就開始叫喊讓弩車射殺自己。


    即便是自己和青州兵一起被殺,那也是值得的。


    而且這樣的擊殺,顯然不需要用七八個荊州人換一個青州兵,有時候,甚至可以完成一個換一個。


    最讓夏侯惇覺得危險的,便是不遠處黃忠率領的弓弩手,雖然看起來有三五千人在放箭,但是夏侯惇知道,荊州軍中,最要命的弓弩手,是黃忠的親衛隊赤血軍團。


    那這三百人,除了黃忠用的是特製的重弓外,他的這些手下,清一色的大黃弩,威力大也就算了,這些人各個都是百步穿楊的神射手。


    三百人,隻要發射一輪,自己這邊少說就有兩百多人被擊殺。


    而黃忠,更是一箭一個,青州軍裏的中下層軍官,自己基本已經看不到了。


    夏侯惇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自己和曹操都十分引以為豪的青州軍精銳,在荊州軍換命的搏殺方式下,被衝破已經是時間問題了。


    “得讓孟德快撤,士頌這小子發瘋了。”夏侯惇一刀逼退甘寧,自己也後撤進入自己的親衛的護衛下。


    但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後,心裏更涼了。


    荊州軍不僅僅隻有這三四萬人從正麵衝擊曹軍,還有更多的軍隊已經對曹軍完成了包圍。


    曹軍的南麵和北麵,都有兩萬多荊州軍在瘋狂衝擊。


    南麵,奮武軍中郎將太史慈的軍旗已經攻入了曹營,那邊防守的路招武藝一般,隻怕是攔不住太史慈那殺神。


    北麵,雄武軍中郎將呂岱,從戎中郎將臧洪的軍旗,在軍營大門處進進出出。


    那邊,是於禁在組織防守,堪堪頂著荊州軍,但看情況,被攻破防線,隻怕是遲早的事了。


    正在夏侯惇擔憂防線的時候,南北兩個方向,幾乎同時出現一批帶火的箭雨,射入了曹軍軍營,很快,是第二次齊射,第三次齊射。


    曹軍軍營中,立刻燃起了大火。


    荊州軍的一支支部隊,似乎也等到了他們一直在等待的信號,立刻大喊著湧了上來,這些人的穿戴並不精良,但他們手上的東西卻很特別,他們似乎並不是上來搏殺的,他們是上來拆遷的。


    這些人帶著各種拆卸工具,開始對曹軍的圍欄,軍營帳篷,防禦工事,開始了拆卸工作。


    任何被荊州軍壓製的地方,即便是曹軍後來把荊州軍那些搏命的人都擊殺了,把這裏奪迴去,也隻是一片空地,再也沒有任何遮掩物了。


    他們完全暴露在荊州軍的強弓硬弩和重型弩車的射殺範圍內,被一排排收割。


    接著,一隊又一隊荊州,跨過他們的屍體,進攻下一個曹軍營地。


    任憑你曹操將軍營布置的如同奇門遁甲一樣,我荊州軍攻克一個,就拆掉一個。


    隻要把你的軍營弄成平地,你的機關,你的布置,全都白費!


    即便是需要付出額外的犧牲,荊州軍將士也心甘情願這麽做了。


    而這麽做的結果,同樣也讓曹軍很是難受。


    不論是青州兵還是兗州軍中的泰山軍團,殺了再多的荊州軍,自己也會付出不小的傷亡。


    而這一切,都隻是開始而已。


    荊州軍並沒有因為慘重的傷亡而敗退,荊州軍似乎是一支支部隊輪流衝擊,輔營校尉李嚴換下了太史慈部,右軍校尉潘璋,接替了呂岱的指揮。


    荊州軍猶如一部機器,沒有任何的停歇,新的部隊填上後,舊的部隊會帶著受傷未死的戰友後退,而曹軍也想要輪換。


    隻是曹軍軍營之內,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可以讓他們喘口氣休息。


    荊州軍的投石車,似乎也在跟著荊州軍前進,還有他們的弩車和弓弩手,讓任何曹軍將士都膽戰心驚。


    即便是曹操本人也不例外。


    他的中軍大帳,在進入荊州軍投石車的攻擊範圍內後,就被連續不斷地巨石給砸垮了。


    現在的曹操,在虎衛營的護衛下,冷著臉,死盯著荊州軍的中軍大旗,那裏,應該是士頌站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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