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了徐庶,士頌將自己的軍政謀略,都有和徐庶交流。


    徐庶的政略,不如劉巴,但軍謀之事,果然眼光獨到。


    他對荊州軍的將士的軍等設立,和對不合格的新兵,降等到苦練營之方案,提出了許多細節上的完善,向士頌展現了他的才華。


    但徐庶,似乎對士頌的那套不成熟的科舉製,更為上心。


    他多次和劉巴商議討論,又找到和洽、毛玠二人細細研究,拿出了“由民考吏,由吏考官”的兩步走概念,希望在荊州境內,完全鋪開士頌提出的科舉製。


    士頌不反對科舉製,但他和劉巴一樣,對此很謹慎。


    雖然徐庶等人很積極,但士頌還是隻同意了在武陵和南郡兩地試行,考試地點,當然為江南沅臨,江北襄陽。


    初步定在了明年年中。


    轉眼間,又到了一年新年,而士頌,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迴這個年代十年了。


    十年間,自己從一個有心計的狡童,變成了坐擁荊襄的諸侯。


    二十歲的年紀,在這個時代,也正是大展拳腳的年紀。


    公元一九七年,東漢建安二年。


    曆史上的這一年,曹操征了張繡,袁術稱了帝,孫策平定江東,袁紹占據河北,劉備在小沛,殺了來投的楊奉,鍾繇段煨平定關中。


    曆史上的荊州,似乎也並沒有什麽作為。


    不過是在曹操攻張繡時候,作為張繡的後援,給予了一定的支持。


    但士頌可不想僅僅隻是這樣。


    曆史上張繡,守在宛城,而現在張繡,守在魯陽,就在曹操地盤的邊上,是自己的北麵的第一道防線。


    若是曹操想要攻張繡,自己可不會像劉表那樣,隻是稍微支持一下張繡那麽簡單。


    士頌站在窗邊,看著冬日裏的陽光,在屋內陷入思索。


    去年兵敗歸來,雖然招募了新軍。但必定需要時間操練,這段時間,自己除了練兵之外,還能做些什麽呢?難道就真的隻能支援一下張繡。


    看著大漢的概況圖,士頌的目光,留在了荊州的西麵,那片天府之土之上。


    士頌在打別人的主意,卻沒想到,自己也被人給盯上了。


    荊州富饒,想要找自己麻煩的人,可不僅僅是他的敵人,也可能是他的“自己人”。


    幾天後,正當士頌招募心腹之人,商議如何謀劃益州之時,易欣慌忙闖入議事大廳。


    他大叫道:“公子,大事不妙!”


    “慌什麽慌!曹操打來了啦?”士頌嗬住了易欣。


    他聽諸葛詩語說過,易欣自從上次被自己留在荊州,沒有帶入關中之後,在諸葛詩語侍女晴兒的督促下,每日勤學苦練,這一年多來,也有了點文武全才的意思。


    前次抵禦張繡,士頌也帶上了他,還準備讓他在自己身邊,曆練幾年後放出去獨當一麵的。


    但現在看來,易欣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易欣見議事大廳中人不少,這消息他還不敢亂說,顯得尷尬起來。


    “此間,盡是我荊州股肱之臣,有什麽事情,隻管說來。”士頌心說你小子真沒眼力勁,也不看看現在在場議事的都是些什麽人。


    易欣稍稍一看便知道自己唐突了,這消息,隻怕自己告訴士頌,士頌也是要第一時間找這些人商議的。


    車騎將軍府長史劉巴,司馬徐庶,功曹蒯越,從事中郎石韜。


    四個士頌最為倚重的謀士都在這裏。


    另外還有謀士廖立、裴潛、馬良、薦才從事毛玠、和洽,車騎將軍府掾史潘濬、蒯良、桓階、顧徽,監察史伊籍,蔡峰等一幹文臣。


    武將方麵,荊州將軍黃忠,雄武中郎將呂岱,奮武中郎將太史慈,守在襄陽城周圍的荊州軍重將也都在這房裏,甚至還包括潘璋、鮑隆、蘇飛、鄧方、沙摩柯等諸將。


    不用說,士頌正在召集自己手下重臣,在商議大事。


    剛好,易欣的消息,也確實需要這些人一起商議。


    “公子爺,交州生變!”


    在出兵關中之前,士頌就得到了消息,交州士燮,自己的便宜老爹,在打自己荊南的主意。


    當時,士頌特地讓邢道榮率定武軍南下駐守武陵,以鐵甲軍的名頭震懾南麵。


    另外,他還派出了蔣幹在荊南活動,一方麵是荊南富饒繁榮,三教九流人士都有,方便招募符合影爪部隊標準的人手,還有便是讓蔣幹,在荊南控製南麵的暗組,第一時間和在交州的歐夫人聯係。


    今年過年時,歐夫人來過襄陽,後來還是迴去了交州。


    歐夫人覺得既然士頌安然返迴了襄陽,荊州的局麵也還算穩定,便安心南歸了交州番禹。


    她的想法,是想要繼續幫助士頌爭奪嫡子之位,甚至還暗中和蔣幹見麵過,讓蔣幹的人,暗中給她辦事。


    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像歐夫人預料的那麽順利。


    揚州戰亂多年後,終於分出了勝負。


    小霸王孫策率軍攻入會稽,劉繇兵敗身死,笮融投降被斬。


    所謂的揚州聯軍,已經成了一盤散沙。


    最後,推出王朗為領袖,困守會稽郡西部,向士徽投降。


    而士徽,名義上和孫策聯盟,卻一直隻是在邊上搖旗呐喊,出工不出力。


    現在,卻要以聯合作戰的名義,要求孫策把還沒占領會稽郡的地盤讓給自己,讓自己重新劃一個郡出來。


    孫策當然不會同意,當即和士徽翻臉,趕走了士徽的使者,兩家交惡,率軍強攻會稽郡西部。


    於是,王朗,虞翻,周昂、孫劭等人,率殘兵退入士徽的勢力範圍臨海郡內。


    孫策顧忌交州士家的勢力龐大,在張昭的勸說下,派人交涉,想和士徽和好。


    結果士徽反而心中不滿,覺得孫策搶奪地盤,是在欺辱於他,手下的大將甘醴、桓治等人,也都想和孫策一戰。


    這樣一來,士徽越發自信,不顧禮節,斬殺了孫策使者,也就是當年在長江邊,攔住顧徽的孫家遠親孫照。


    孫策得到消息後,果然大怒,當即和士徽開戰。


    由於顧忌士家占據交州荊州的龐大實力,孫策還有所收斂,並沒有一舉攻入士徽的地盤,而隻是和士徽僵持。


    而幾番交戰之後,士徽卻以孫策難以對付為由頭,寫信士燮求援,希望他能以父親的名義,找士頌要兵馬錢糧支持。


    建議若是士頌不給,則允許他派出人手,直接在清遠以及零陵桂陽二郡,就地征收錢糧補充前線。


    其實,也就是建議士燮,變相將荊州,納入交州士家的統治範圍內。


    士燮明白兒子的意思,也覺得現在,正是機會。


    他覺得孫策的實力不強,但也不弱。


    畢竟揚州,除了士徽所占據的“三郡”之外,大都落入了孫策的手中。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給士頌找麻煩。


    聽說士頌關中慘敗之後,損失十幾萬將士,這時候正好教育教育這個“逆子”。


    士燮更是直接威逼歐氏寫信士頌,讓士頌念及母親安危而屈服。


    同時,士燮還將自己帶到交州治所番禺的五萬人馬,交給了士壹士匡父子統領,令他們二人,帶著這五萬交州軍,以南海郡為基點,直接北上,接管了清遠縣。


    至於歐氏已經拉攏過的交州文武,如程秉、薛綜、甚至是剛剛因為揚州戰亂而來交州的袁徽、許靖等人。


    全部都被他閑置不用,就算是自己的二子士祗,原來的南海郡太守,掌握士家情報組織的他,也被士燮軟禁,將士家的情報組織,交給了四子士幹。


    一切安排妥當後,士燮親自寫信士頌,告訴士頌。


    “交州已非往日之交州,昔日交趾城內,來去自如之事,已再無可能。”


    而後,以父親的口吻,命令士頌派兵南下,到士徽帳下聽令。


    還要求士頌放棄在交州購買糧食的行動,同時將桂陽、零陵二郡,和清遠縣一樣,全部交給士徽管理。


    說白了,就想要趁著士頌剛剛從關中大敗而迴,想要以自己父親的名義,搶士頌的地盤。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桂陽郡太守趙儼,居然帶著郡兵就敢死守洭潽關。


    他借助關口之險,和士壹士匡對峙起來。


    他拖了兩天後,邢道榮率領定武營兩萬將士,趕到了洭潽關。


    這樣一來,交州軍想要攻克關口,可就難了。


    就是這個時候,士頌先是接到了蔣幹傳給易欣的消息,而後是趙儼派出的告急文書,連同歐夫人和士燮給他的信,都交到了士頌手中。


    其實歐夫人的信和士燮的信,除了口氣不同外,內容上並無差別。大概的意思,都是讓士頌派兵南下加入士徽部下,同時提供兵馬錢糧支持。


    士頌看完信後,一把將書信丟在地上,若不是自己手下重臣都在近前,士頌恨不得跳到了信上踩。


    我好關中大敗,好不容易喘口氣,這半年來稍稍恢複了點實力。剛和手下謀士們商議,如何一點點蠶食益州,你士燮、士徽在這時候,給我添什麽亂啊!


    心裏,把士燮、士徽罵了千萬遍後,士頌看向自己的文武,詢問道。


    “家嚴讓我派軍南下,入士徽賬前效力,抵禦揚州孫策。現在已經派兵接管了清遠,還要求我將桂陽和零陵二郡的稅收及物質調去支援,我若不肯,他便自己來取。”


    “現在,交州軍被趙儼堵在了洭潽關,邢道榮也率領定武軍趕了過去。諸位以為,我當如何應對?”


    最先發言的是武陵派係的和洽,在荊南,他唯才是舉的提議,讓他成為了士頌手下唯一的薦才從事,專門為士頌考核人才。


    和洽雖然推崇唯才是舉,但是他個人的秉性節操,又讓人敬佩。


    清貧節儉的他,讓很多想要行賄的人,根本找不到門路。


    於是這樣的和洽,當然被武陵學院的儒生們推崇,被拉入武陵學院派係。


    士頌對和洽也是尊敬有加,但是和洽現在的建議,卻讓士頌皺起了眉頭。


    和洽說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讓子亡,子不得不亡。如今老大人既然有令,主公隻能照辦,畢竟我們高舉儒學旗幟,忠孝仁義,乃是根本。”


    “我們不若借此機會,讓老大人看清主公之忠孝,他日也好立主公為嫡,這些給出去的東西,便能體現其價值了。”


    “不可!”鮑隆和潘璋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清遠乃是主公起兵之地,如何能失!況且清遠香製所也在清遠,失了清遠香,我軍將會損失多少軍資?”別的不說,就單單衝著清遠香,潘璋就放不下清遠。


    即便他現在喝的清遠香,大多都是在沅臨製成的。


    “好在清遠縣丞王蓬早有準備,在交州軍接管清遠之前,便燒毀了清遠香的作坊。秘方暫不會泄漏,你且安心吧。”士頌其實也有擔心,但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若是有人攻入清遠,想要竊取清遠香秘方,不論是誰,王蓬都得將作坊銷毀,而且為了以備萬全,在歐夫人把易欣調來自己身邊的時候,暗組的人,也被自己安排了過去。


    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


    “其實不單單是清遠香的問題,清遠被占,隻怕沒有那麽簡單。”


    “我主仁義,名聞四海。但我主之仁義,乃是大仁大義,若是拘泥於個人的父子君臣,而耽誤了千萬百姓的生計,那才是大大的不仁。”


    “成全了自己一個人的忠孝,而讓千萬百姓忠孝不得全,那是大大的不忠不孝。”徐庶作為荊南派的代表,而且是荊南陣營中清遠係的新領袖,於情於理,他都得表示,得將清遠拿迴來。


    “對,對!徐軍師說的對。”鮑隆嘴巴笨,聽徐庶說的好,在邊上連連附和。


    徐庶看著鮑隆微微一笑,示意鮑隆安靜,繼續說道。


    “況且士府君北上借兵借糧,以父攻子,這樣的做法,實在令人費解。”


    “我擔心,莫不是士府君被人所挾持?我看還是派密探查清楚的好,若果真如此,我們不但要拿迴清遠,更應該率軍解救士府君,安定荊交。”


    “好你個徐庶啊!你是想讓主公挾老大人以令交州?”裴潛笑著指出了徐庶的小伎倆。


    自從士頌擊敗了劉表,裴潛便和荊北派係的人走到了一起,現在,他已經是荊北派係中的核心成員了。


    裴潛說道:“交州亂起,幹我們荊州何事,清遠之地,本屬交州,他們想要接管迴去,隻管拿迴去。隻要我們守住洭潽關,交州軍隻怕無力北上。”


    “待我軍再休整半年,練成強兵,而後再南下交州奪嫡即可,何必現在就急著南下呢?難道就是為了展示你徐庶的才幹,而把我荊州子弟,當做棋子嗎?”


    裴潛當然知道徐庶有兵略,但他很不滿的,也是這點。


    徐庶有兵略,我裴潛也有兵略啊!


    憑什麽他徐庶一來就是軍師,是車騎將軍府司馬,而我我裴潛跟了你士頌這麽久,也隻是個從事中郎,隻能給你管理後勤部隊。


    現在徐庶一心南下,是不是就是想要立下戰功,好鞏固他在荊州的地位呢?


    心中不滿的裴潛,給了徐庶一個軟釘子。


    “裴大人這話說得過了。”馬良小小年紀,心眼可不少,笑著接過了話題,繼續爭論了起來。


    三派人馬,各有主張。


    一時間,大廳內議論紛紛,讓士頌倍感頭痛,他是真不知道,該采取哪種建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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