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夜觀天象,隻見將軍之將星,突然光耀明亮起來。想來將軍近日必定將會受到劉揚州的重用啊。”太史慈背後走出一人。


    這人年近五旬,瘦瘦小小的個子,胡須如一輪彎月,麵容憔悴,給人一種似乎已經病入膏肓的感覺。


    “許先生?”太史慈認得來人,正是有著“天下第一品評家”之稱的許劭許子將。


    許劭其人,年輕時便立名聲,有節操,喜歡品評人物,賞識不少人。


    如樊子昭、和洽,都有名於當時。當然,流傳於後世最出名的,還是他品評曹操的那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而其實,在正史上的記載,他對曹操的評價是“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隻是被改了之後的話,更被世人所接受罷了。


    黃巾之亂前,司空楊彪曾征召過許劭,同時,許劭還被推舉為官,朝廷更是特別征辟他,他都不應。


    有人勸他為官,他卻迴答說:“現在小人得誌,王室將亂,我想去淮南東海避難,這樣來保全家中老幼。”於是南到廣陵郡,可見他眼光的毒辣。


    許劭到達徐州廣陵後,徐州刺史陶謙以禮相待,很是周到。但許劭卻感到不安,告訴他的門生說:“陶恭祖表麵上好名,內心卻不是真的。他對我雖然很好,但這種情況是不能維持長久的,不如走吧。”於是到曲阿投靠揚州刺史劉繇。


    後來,陶謙果然收捕了寄居在他那裏的賓客。


    而在劉繇手下,許劭得到了尊重和禮敬,隻是日子久了,許劭不適應江南的氣候,身體越來越不好,曆史上的許劭,到揚州沒兩年就病故了。


    但是士頌這個大蝴蝶撲通翅膀,也給了許劭不小的影響。


    “許先生這次怕是看走眼了,這次太史慈將作為客將,率領丹陽兵前往荊州,臨時在士荊南賬下效力,士荊南則答應借給主公五十萬石糧草。”後麵的一百五十萬石糧草的事情,太史慈可不會告訴許劭。


    許劭微微一笑,說道:“不對,將軍的將星我看得很準,本來有些暗淡,被其他的星光所壓製,乃是要遭遇一番劫難的星象。可是昨夜天象卻發生了變化,那一道本該蓋住你將星的光芒尚在,隻是你的將星似乎卻被什麽力量牽引一般,換了位置,堪堪避開了這道光芒。”


    說著,許劭看了看太史慈的行裝,心中已有了大體的猜測,說道:“我看太史將軍在士頌手下,必定得到重用,能一展胸中抱負。”


    “多謝許先生吉言了。”太史慈心裏有了一絲希望,隱隱間也有一絲期望,也許,那個士頌真是個識貨的主呢?


    “既然將軍要前往荊州,不如帶上老朽一道同行如何?”許劭說著捶了捶自己的腿。


    “許先生去荊州做甚?”太史慈有些不解。


    “這第一件事嘛,我確實是想去襄陽見一見這位士頌公子,沒想到我大漢西南邊陲,交趾蠻荒之地,居然橫空出世了這麽一位天縱奇才。他的麵相,我真想看上一看,他或許可能能敵得過那個家夥。”許劭的眼中滿是迴憶,那個拿著刀逼自己品評的家夥。


    “也是,士頌區區少年郎,數年間抵定荊襄諸郡,改革律法,高舉仁義,收留難民。這人不簡單,某確實也想見一見他。”太史慈認可了許劭的理由。


    “第二嘛,便是我不適應揚州的氣候,病入機理。普通的大夫無能為力,聽說張機在武陵學院,我也順便想去找張機幫我看看,或許還能多活幾年呢?啊?哈哈。”許劭說著自嘲般的笑起來了。


    但太史慈知道,許劭說的是實話。


    劉繇手下文武都知道,許劭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都在擔心他能否熬過這個冬天。與其這樣坐以待斃,還真不如去武陵試試看,或許張機真有對症之藥呢。


    太史慈心中不忍,勸道:“許先生去見劉揚州,便隻說去武陵求醫即可,不必說想去襄陽為士頌相麵,即便劉揚州不以為然,我擔心有小人作祟,鼓動劉揚州阻止先生。”


    “多謝了,許劭明白的。”許劭笑了笑,和太史慈告別,他當然知道太史慈說的是誰。


    不過,若是自己離開了劉繇,那個是儀便能成為劉繇手下的第一文臣,想來即便是儀明白,也不會阻擾。


    何況自己的病情有目共睹,也沒有阻撓的理由。


    一切就和許劭預料的一樣,劉繇當然同意他去荊州求診,甚至為此還特地寫了封信,讓太史慈帶給士頌,更是讓太史慈在路上好好照顧許劭。


    說起來,劉繇也不算是壞人,也會關心人,隻是他這種個性,在這亂世,隻怕難以立足。


    十二月中旬,太史慈和許劭來到了襄陽。


    他們是在江陵登陸後北上的,一路上,被荊州熱火朝天的工地景象所震住了。


    這裏的百姓,個個精神飽滿,幹勁十足。


    在太史慈看來,這些人個個都是當兵的好料子,隻是他不知道,這些人裏麵,有不少都是被新兵營刷下來的人。


    寬闊的馳道,熱鬧的市集,隨處可見的武陵傳語,還有各地書院,讓兩人大開眼界。


    在江陵迎接他們的,乃是士頌手下的名將鄧方,山蠻營都尉兼武陵蠻軍行軍司馬,他手下的部隊,便是從新兵營中表現出色,被他選入山蠻營中的新兵。


    這些所謂的新兵,個個威武雄壯,在新兵營訓練三個月,便能從九等軍士提升到七等,甚至是六等軍士的等級,在新兵營的實戰對練中,個個都是常勝將軍。


    “就看荊州軍民的精氣神,慢則三年,快則兩年,荊州必定富甲天下。若是能坐擁數十萬精銳之師,足以橫行天下了。可笑袁術劉繇,還自以為得計,以為要挾了士頌,占了便宜。真是可笑之極。”許劭離了揚州之前,便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返迴揚州,見到荊州的景象,越發的喜歡這邊,不自主的,也將自己代入到了荊州人的身份之中。


    “坐擁如此軍民,那士頌為何會同意借糧給劉繇呢?荊州如此氣象,是儀看不到嗎?”太史慈起了疑惑。


    “我想,應該是士頌故意藏起來的,目的隻怕不是劉揚州家的三小子,士頌的目的,絕對就是你太史子義,你看吧,你必然會被士頌所重用。”許劭說完哈哈大笑。


    而他的笑聲還未落下,襄陽城外三十裏,迎客亭。


    士頌正備好上好的清遠香,翹首以盼。


    身邊由周泰,易欣率領最精銳的頌衛營將士拱衛,和洽、傅巽、王粲三位文臣也一起陪同。


    和洽、傅巽素來也有識人之名,何況和洽還被許劭品評過。至於王粲,和士頌有著一個相同的心思,都想讓許劭為自己評論評論。


    待太史慈和許劭二人來到亭外,士頌立刻出迎,內心激動無比,那太史慈一身鎧甲,虎背熊腰,背後兩把短戟,寒光凜凜,腰間一張硬弓,保養極佳,這樣的虎將,劉繇居然不用,自己隻用五十萬石糧草就能換到,怎麽算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太史將軍,許先生,士頌在此久侯了。”士頌說著端起盛滿清遠香的酒杯,親自遞給太史慈和許劭,說道:“二位一路辛苦了,請滿飲此杯。”


    太史慈端著酒杯沒喝下,疑惑道:“聽聞士荊州特意在揚州諸將中,點我前來荊州為客,不知士荊州為何如此看重在下?”


    要收複太史慈之心,士頌還是很有自信的,他這種人恩怨分明。


    北海為孔融效力,也不過是報孔融接濟過他們家恩惠而已,投靠劉繇,也是念著同鄉的情義。隻要自己厚待於他,不怕他不死心塌地為我效力。


    士頌笑道:“太史將軍北海酬恩,名揚四海,乃是天下義士。何況當時幫的,還是孔聖後人孔北海,士頌對將軍敬仰萬分,神交已久。但求能早日見到將軍,今日得見將軍,大慰平生,隻恨不能早與君共事爾。”


    士頌很喜歡太史慈,就好像曹操喜歡關羽一樣,後世讀三國故事,就對這位東萊太史慈很是喜歡。


    這一次,神態舉止根本不用假裝,但士頌的熱情倒是讓太史慈有些為難了。


    就個人而言,終於是遇到了一個看重自己的主公,但自己隻是士頌手下的客將,而且還要哄騙士頌,說那個假冒的人,便是劉繇三子,太史慈的心裏為難起來。


    倒是便是的許劭哈哈一笑,捋著胡須道:“子義將軍,你看如何,我說你來荊州必定會被士公子所重用吧,哈哈哈哈。”


    士頌知道自己對太史慈太過熱情,有些冷落了許劭,雖然許劭不是劉繇派來,而是自己前來武陵找張機,但自己絕對不能冷落了這人。


    他連忙賠笑道:“許先生見笑了,小子拜見先生,小子尚未出生,先生便已名滿天下,月旦品評世之豪傑,眼光奇準,今日得見,還望許先生也幫我看看吧。”


    “不瞞士荊州,自剛才見麵起,在下便一直在為士荊州相麵,士荊州的麵相奇特,區別於常人。自入荊州以來,我便夜夜觀星,士荊州的命星本有兩段,前一段平平無奇,後一段卻是波瀾壯闊,今日再看士荊州麵相,乃有福之相。”


    “夜觀天象,我家公子也會,不知許先生有沒有聽說過?”易欣不喜歡這種星象命運之說,對許劭的態度並不友好。


    許劭微微一笑,看了看易欣,而後說道:“這位小兄弟,我建議你還是選擇當文臣的好,你不適合上戰場,且記下我今日的話吧。”


    而後許劭轉頭對士頌說道:“士荊州看星象,觀的氣候民生。我看星象,卻是為了輔我相麵之用。二者分屬兩個門類,各不相同。”


    “你這小子,怎能對許先生不敬,既然許先生說了你不適合戰場,往後,你便多多讀書,我為你安排文職。”


    “公子爺!”易欣滿臉委屈,心說我不過是看不慣這騙子而已,公子怎麽能這樣懲罰我。


    “還不速速退下,再多言語,便讓入武陵儒學院進修,不完成學業,不得返迴我身邊。”這句話很有威力,易欣跟著士頌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他可不怕,你要他拿著書之乎者也,還要拿到大學儒學專業的文憑,嗬嗬,別說他了,就算是後世,大多人聽到就頭大。


    轉頭,士頌對許劭行禮賠罪,問道:“在下管教不力,許先生笑話了。”


    “哪裏,我知道這位小兄弟並無惡意,隻是我這麽說,真是為了他好。士荊州可以考慮一二。”


    “在下謹記,不知道先生為我相麵,結果如何?”不僅僅是士頌,其實周圍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許子將的點評。


    這個結果,對士頌,對士頌集團日後的發展,都至關重要。


    “廟堂安邦才,經世謀國輩。”許劭說完,看向東北。


    那邊,是兗州的方向。


    而許劭的心裏,則默默念道:“曹阿瞞啊,曹阿瞞。萬萬沒有料到,這裏還有一個你命中的勁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關於我魂穿漢末玩爭霸這小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招財的小白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招財的小白貓並收藏關於我魂穿漢末玩爭霸這小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