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插話解釋:“此事君侯未必知曉,袁術得手後立即拋棄劉表,進而占據揚州四郡,我江東僅存一郡疆土,兵馬隻剩數千,由主公次子孫仲謀領命守護這片故土。


    此次主公前來,實為向君侯求援兵。”


    事態嚴重至如此境地,超出敖烈所料。


    看樣子,曆史之輪在孫堅身上再次偏轉,使得他的遭難晚來了一載以上,就算洞察曆史如敖烈,對此亦感手足無措。


    他原本以為孫堅交出玉璽後就可擺脫殺生之禍,未曾想袁術這個陰險的小人還是串通劉表算計了孫堅。


    沉默良久,敖烈決然而應:“勿憂,某自當撥冗軍力相助,助你再振東山。


    尚香可知此事?”雖未經正式迎娶,然孫尚香與甄宓在他心中早已如妻一般看待,和蔡琰共享尊重,自然不願她受如此重擊。


    孫策搖頭道:“小妹心思單純,難以藏事,告知於她,恐怕不日天下盡知。”


    敖烈點頭認可孫策的顧慮。


    目前,孫策的勁敵是袁術和劉表,而劉表本保守,無向外擴張之意,故孫策隻需全力以赴對抗袁術。


    若孫堅去世的消息流傳開來,定有人落井下石趁勢對江東孫氏不利。


    此事應保密越久越好,晚些讓孫尚香與其他心懷鬼胎之人得知。


    “伯符、公瑾,先在屋內小坐,某前往廳堂與眾共議,傾囊相授,盡可能調集軍士予你們。”向孫策、周瑜再作寬慰後,敖烈轉身步入廳堂。


    步履沉重踏入廳堂,他的肅穆麵色令廳中沸沸揚揚的歡慶氣息驟然降溫。


    人們正熱議敖烈擊敗三部鮮卑的壯舉,堅信不久後鮮卑將盡被平定,納入大漢領土。


    見到敖烈的神情,他們瞬間意識到來者不善,這非一般的事端所致。


    其實,經在京燕學堂一年鑽研,敖烈早已深沉內斂,隻是孫堅的身亡太過震撼,牽扯之廣,且廳中眾臣皆心腹,對他不宜始終麵無表情。


    適時展露情感波動,使部下感受他是鮮活有血性的主公而非無情政客,這樣更利團結,增強凝聚力。


    敖烈沉聲道聲歎息,開門見山,直入主題:“諸位,方才孫伯符告我,孫將軍文台遭袁術、劉表聯手暗算亡故。


    某許諾伯符,助他重返江東報仇。”


    此言一出,滿座驚愕!廳內諸人皆為敖烈信賴的心腹,皆非凡夫俗子,敖烈之言雖然簡潔,卻捕捉到其言外之意——江南恐怕風雨飄搖。


    袁術與敖烈可謂世仇,而孫策既是門徒又是妹婿,其親厚不言而喻。


    眾人理解其意,為製衡袁術擴張、穩南方格局,敖烈準備扶持孫策。


    眾人無異議,即便是坦蕩如砥的田豐。


    助力孫策壯大,牽製南方的袁術,這符合幽、並兩地的利益。


    然而給予孫策具體何等兵力援助,眾人各有權衡在心……


    以田豐為先鋒的忠直俠士們,堅信在維持幽並聯盟穩定的同時,應當酌情援助孫策,提議支援的兵力約五千之眾;而諸葛亮這位深思熟慮的智者,則認為輔助孫策在江東立足有長遠益處,主張籌備萬軍借予;而與孫策交情深厚的元老門,深知敖烈對孫策這個弟子的器重,不僅提高到一萬五千兵力,並有人願隨行共赴江東,以助力孫策鞏固地位後再返迴幽並。


    三方各持己見,唇槍舌劍,經過熱烈的辯論,最終由敖烈一錘定音,撥給一萬兵馬由孫策帶迴去。


    為保證平安,敖烈安排水軍總督甘寧,統率五千麒麟軍的精英,駕駛巨艦沿海路護送孫策與萬名士兵東下。


    甘寧抵達江東後,將在孫策麾下暫時輔佐,協助攻打袁術,直至局麵穩固,再到燕京述職。


    至於水軍建設等工作,水軍副總督蘇飛將承擔重任;熟識南江水性戰術的魯肅則暫行代為水軍日常事務,監督蘇飛的訓練計劃。


    待各項事宜妥善安排後,敖烈喚孫策與周瑜至大廳中,準備告知其決定。


    須臾,孫策英姿勃勃走入,周瑜緊跟其後,舉止莊重。


    二人向敖烈及在場者行完禮,隨即垂立廳中,靜靜等待迴音。


    敖烈深深歎息,對孫策道:“伯符,你也曾在我的旗下效力,燕京始終是你歸屬之地,迴到你原有的位置去吧。”


    孫策曾在敖烈身邊效忠兩年,始終自稱弟子,此刻聽到此言,感慨萬千,他抬起頭來,望見將領座席中自己的位置空著,立即闊步向前,安然落座。


    周瑜早就聽過孫策講述敖烈深情厚誼,今天親眼所見,果然不虛,於是快速行至孫策席旁站立恭候。


    待孫策坐定,敖烈便敘述了方才的決定,讓孫策和周瑜知道他不僅撥付了一萬兵馬,還將聲震四海的五千麒麟軍交於甘寧指揮同行。


    兩人聞言心生感激,難以掩飾。


    在這混亂時代,各路霸主倚重兵馬,視之如生命,無人輕易贈送一兵一卒。


    唯有傻子才不懂得兵力意味著話事權。


    而敖烈此舉背離慣例,慷慨解囊,不吝賜兵,更是派出甘寧率五千麒麟軍同往,此等舉動超脫一般恩惠,顯示出他的情義所在,實乃與眾不同的盟主。


    孫策驀地站起,麵頰淚水滾滾,疾步走到中央,解開外袍,露出白孝,向著眾人行禮一圈,接著屈膝跪於敖烈眼前,情感激動地說:“今日父喪滿四十九日,兒子顏麵無存,未能守在靈堂,隻因無法為父報仇。


    所以我千裏迢迢到燕京借兵,師傅與諸位的大恩,我難以迴報,隻好以此答謝對先父的緬懷。”說罷,朝敖烈重重叩下三個頭。


    敖烈沒有阻攔孫策,接受了他的敬禮。


    他知道,此刻,孫策內心的悲痛已轉化為無畏的勇氣,他要為父複仇。


    於是,敖烈無權,也沒有資格阻止這崇高的拜禮。


    稍加思考,敖烈忽然轉臉對馬超道:“去倉庫,將‘寒月刃’拿來。”馬超領命離席飛快而去。


    敖烈站起身,走近孫策,伸手助他起身,言辭懇切地說:“伯符,你我師徒情深,又聯姻結盟,若論香兒,吾還稱你一聲兄長。


    迴江東後切勿僅憑勇猛蠻撞,仇怨會讓你失去明眸,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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