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亦未曾想到曹賊表裏不一,實為狼心狗肺之人!此刻,曹賊勢大,陛下尚需忍辱負重,以寬慰之舉待之。”


    朱儁接著發言:“更憤者,朝中以王允為首的群臣,竟被曹賊蒙蔽,對之推崇倍至。


    要知道曹賊居許昌,頃刻間可達洛陽,一旦他圖謀不軌,洛陽將危如累卵。”稍作停頓,朱儁續道:“但目下看,曹賊尚未有自立為王的動靜,陛下無需太過憂慮。


    老臣以為,宜從皇甫將軍所獻之計,厚賜曹賊高位厚祿,穩住其心。


    待冠軍侯平定北疆後,再行密謀對策。”


    劉協望向北疆,感慨萬端:“墨寒賢弟在北疆英勇抗日,而我卻束手皇宮,朝夕提心吊膽。


    相較之下,朕愧煞人也。”提起敖烈,劉協想起一事,詢之皇甫嵩與朱儁:“說來,近日朕聽聞,先皇的義弟,並州牧呂布,言行異常,似乎對異族心存寬容,確有此事否?”


    皇甫嵩與朱儁麵覷一眼,皆有為呂布說情之意。


    然而曹賊之事猶新,因兩人力薦,使曹操得以壯大。


    倘若他們再力挺呂布,若真與異族相通,將非玩笑之談。


    私占州郡與叛通異族相比,微不足道。


    曹操占據中原,僅是大漢內訌,呂布私通敵國,卻是天大的事。


    自古英雄開辟疆土受萬人崇敬,賣國通敵則深遭痛恨。


    故此皇甫嵩、朱儁二人也不肯輕易開口。


    看著兩位臣相臉現猶豫,劉協再發幽歎,若自語似是說給二人聽:“吾信呂布,因其乃墨寒的義兄,朕亦相信先皇之智。


    任何時境,朕均堅信他可從容應對。”


    彰武大營內,暗影組織的密探悄然出現在敖烈麵前:“主公,溫候行為愈發放肆,私放和連數支部族潛入幽並地界。”暗影已獨步無敵,其情報能力日漸顯現,北疆之地,無事能瞞其耳目。


    此前接見暗影,敖烈皆單獨進行,但此番他請諸葛亮一同傾聽,欲讓諸葛亮揣摩呂布何出此舉。


    暗影匯報完畢,諸葛亮凝眉不語,見狀,敖烈知他有話說,揮手讓密探退下。


    帳中僅餘敖烈與諸葛亮,敖烈啟唇問道:“孔明,對此事,爾如何看待?”諸葛亮斟酌而言:“主公,主公與溫候親如兄弟,亮本不應妄言。


    然時局動亂,北疆受災,三族南侵,主公獨扛大任,不容許任何差錯。”


    略加沉默,諸葛亮選詞嚴謹,說道:“或許有人暗中煽風點火,對溫侯有所許諾,令他心神搖曳。


    如今我軍麵臨生死存亡關頭,大漢生死存亡時刻,主公不宜再施仁慈,當即召迴溫候,另遣良將抵擋和連。”


    聽諸葛亮亦持此見解,敖烈無奈摩挲額際。


    近日他已多次從不同人口中聽此意見,賈詡那般洞悉人心者,更是以此書信相告,建議替換呂布,由張遼領軍對抗和連。


    沉吟半晌,敖烈抬首,直麵諸葛亮,語氣低沉卻決斷:“臨陣換將,乃軍事大忌,大哥不可易職。


    某相信,大哥這麽做必有深意,他絕不會背叛某。”


    諸葛亮聞此焦急地反駁:“人心易變,溫候為主公兄長,卻仍需遵命,誰能保證久而久之,心無怨念?”敖烈出手打斷,堅定道:“孔明,勿再提起此事。


    某仍堅持,某信大哥不會背離。


    哪怕是賭博,某願將賭注押在大哥的忠誠上。”


    諸葛亮注視著敖烈,低語:“主公的豪賭,代價過大。”敖烈慢慢起身,背對諸葛亮,遙望呂布軍營,良久無聲。


    此刻,正逢呂布與他人議事。


    大帳之內,一名三旬文士對呂布輕聲道:“溫候,你真要決定這麽辦?一旦事態惡化,恐將陷入身敗名裂的絕境啊。”


    “公台,你隨某時日雖短,卻深知某為人,既下決心,絕不更改。


    即使名譽盡毀,也在所不惜。”呂布語調堅決,一如敖烈。


    此公台正是陳宮,東郡武陽人。


    陳宮性格耿直,智略雙全,少年時便與眾多名士交好。


    他後來任縣令,曹操刺董卓不成流離洛陽,陳宮因感其義舉,毅然離職伴其左右。


    後來,曹操、陳宮投宿曹操義父的結拜兄弟呂伯奢家中,誤聽磨刀聲以為圖謀,曹操便殺了呂家老小,待清醒過來,方知呂伯奢欲宰豬款待。


    ...


    月黑風高的夜晚,曹操與陳宮踏足塵埃,疾馳而出,避過了呂氏府邸的血海腥風。


    未料半途撞見返家的呂伯奢,曹操眼神淩冽,劍芒一閃,呂伯奢倒在了他腳下。


    陳宮驚駭責問,曹操則冷笑答複:“寧使我負盡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吾!”


    自此之後,陳宮痛斥曹操手段殘忍,毅然離去,在茫茫江湖裏孤身漂泊,近段時間投入了呂布的麾下。


    以他運籌帷幄的智謀,深得呂布賞識,晉升為呂布的第一軍師。


    此刻,麵對呂布的決心,陳宮無可奈何,一聲長歎,“願溫侯此決策無憾……”


    隻剩一個月的戰事期限逼近,留給敖烈的沙漏日益幹涸。


    在這時,隱於暗處的密使順利完成李儒的囑托,西部鮮卑之地流言四起,各部首領紛紛不滿步度根的統治,同時引發了步度根對部下的疑心,西部鮮卑內部紛爭不斷,崔琰、高順借此良機掌控主動,並州西北危局暫且化解。


    不同於西部戰場的混亂,東部前線,鮮卑軍隊攻勢兇猛,敖烈領軍迎敵,雙方對峙彰武城下。


    大軍在外,距敖烈營地五十裏設柵欄,大有較量一場之勢頭。


    中部鮮卑則更為嚴峻,在呂布的暗助下,首領和連接領的部隊分為十隊,侵擾幽並兩州邊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密使再次將這棘手情報送至敖烈麵前,形勢漸顯明朗,顯然呂布蓄意放任和連之部肆虐幽並。


    文臣武將以憤怒的目光凝視呂布,一封封奏章飛入敖烈手中,懇請其製裁。


    敖烈卻視若無睹,聆聽各官意見,但並未采取任何牽製呂布的措施。


    以直言不諱著名的田豐五日內連上三封奏折,也未能撼動敖烈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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