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聽說是敖烈派人送來,連忙接過絹布,仔細閱讀。其實此事敖烈並不知情,是賈詡自作主張派人送給伍瓊。絹布上寥寥數語,大意是要想消滅董卓,最佳策略是從內部瓦解董卓建立的壁壘,突破口便是挑撥董卓與呂布之間的矛盾...


    劉協展開手中的絲綢,心中動蕩的波瀾漸漸平息。在敖烈的庇護下,奇跡總會出現;隻要有他相助,自己便能安然無恙。這是劉協對敖烈始終不變的信任。他將絲帛遞予劉虞等人,朗聲道:“都看看,按皇兄之意行事,朕信他。”


    劉虞等人傳閱完畢,王允撫須笑道:“妙計!妙極!呂布如今統率四萬並州鐵騎,丁原原刺史又因董卓、李儒之手喪命,試問這四萬猛虎之師,怎會甘心受董卓驅使?隻因懼怕呂布威嚴罷了。若董卓與呂布生隙,這四萬並州軍必反戈一擊,那時聖上再招攬呂布,便是掌控了這四萬兵馬。再與敖君侯內外唿應,大事可成!”


    賈詡的毒計暗中避開敖烈,深知以敖烈之性格,絕不忍算計呂布。然而此計最為穩妥,賈詡洞察人心,料定董卓終不能容呂布,或說不能容那四萬並州軍。唯有挑撥董卓與呂布的矛盾,方能讓敖烈順利攻入洛陽。董卓一亡,呂布依約歸順,敖烈麾下又添猛將,此事兩全其美,賈詡認為值得冒險,故遣人將絲帛秘密送至伍瓊手中。


    酒窖中眾人商議許久,大致計劃已定,細節還需斟酌,確保萬無一失。這是劉協翻身的唯一機會,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眼看在酒窖逗留已久,再不離開恐引人疑竇,眾人隻得結束聚會。離別之際,鍾繇對劉虞言道:“伯安兄,依我之見,你暫且避而不現,敖君侯乃聯軍盟主,又曾刺董,董卓若遷怒於你,恐有殺身之禍。不如留在這裏陪伴聖上,晚間我會安排人接珍君過來。”珍君,即劉虞長子,敖烈之兄劉和。


    眾人皆覺鍾繇言之有理,紛紛勸劉虞暫留,並保證天黑前完好無損地送劉和前來,劉協亦挽留,劉虞遂應允。


    洛陽城外十裏之地,敖烈騎照夜雪龍駒,麵色陰沉地凝視著雄偉的洛陽。緊握韁繩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與袁紹等人劃清界限後,敖烈率軍疾馳,卻未能追上李儒的西涼軍,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退迴洛陽城內。


    洛陽古都,城牆雄偉,天下無雙。僅憑手中數萬兵馬強攻,實屬妄想。敖烈凝視洛陽片刻,無奈下令:全軍後撤十裏,安營紮寨,靜待時機。


    營寨落成,中軍大帳內,敖烈居中而坐,曹操、公孫瓚、孫堅、王匡分列兩側,場麵遠不及當年十八路諸侯會盟的壯觀,顯得頗為冷清。偌大的大帳,僅五人而已。


    唯一令眾人稍感安慰的是,曹操在疾馳中收攏了一些散兵,他們原是曹操部下,伏擊戰中失散。經整頓清點,曹操麾下文臣武將無損,又收編千餘殘兵,對孤立無援的眾人而言,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曹操沉默片刻,率先開口:“敖君侯,如今我們五家之力不足五萬,洛陽城無法攻克,下一步如何打算?”


    王匡歎氣搖頭:“可恨袁本初號稱四世三公,竟鼠目寸光,坐失良機。”


    “非也,非也。”帳外,賈詡搖頭晃腦走來,向五人行禮,接著說:“主公,諸位,細思袁本初真如此短視嗎?”


    敖烈與曹操交換眼神,目光轉向賈詡,等待他的下文。


    見二人似有所悟,賈詡笑道:“說到底,袁紹出身士族,代表士族利益。十八路諸侯中,非士族或非大士族出身者,僅在座五位,這也是諸侯分裂為兩派的根本原因。”賈詡所言不虛,敖烈生於幽州,士族勢力微弱;公孫瓚與孫堅憑武力崛起,與士族無關;王匡與曹操稍有士族背景,但王匡隻是小士族,且家族氣息已淡;曹操之父曹嵩雖曾任太尉,卻是高價購得,且為宦官之後,故曹操不被士族子弟看重,嚴格說來,曹操也算不得士族。


    “正所謂江湖相逢,群雄並立。既然袁紹在武林聯盟中,代表著世家的利益,那必然與各位豪傑產生衝突,這衝突的根源何在?在於不願見各位建功立業,壓過他們一頭。如今聯盟分裂為兩派,袁本初等人巧妙地將不願分享利益的各位分化開來,他們下一步會如何行動呢?無論聲望還是實力,袁本初等人皆高出諸位一籌,按理不應袖手旁觀。”賈詡語氣平緩地道出心中所想,然而他的狡黠一如既往,盡管分析得鞭辟入裏,但話到關鍵處,卻不給出明確答案,留三分深意,讓在座之人自行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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