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酒窖深處,人影綽綽。劉協,這位身處其中的少年天子,得益於劉虞的巧妙布置,通風口藏匿於塵埃之下,使得董卓的兩次搜查皆無功而返。


    酒窖內,皇甫嵩、劉虞、鍾繇、蔡邕、張溫、王允,以及閑居的前鎮國中郎將朱儁,七位重臣圍坐,燭火微弱,搖曳不定,映照出他們緊張的臉龐。靜默如死,彌漫整個地窖。


    九歲的劉協,經敖烈的悉心教導,此刻毫無懼色,與曆史上那位懦弱的漢獻帝判若兩人。他抬眼掃視眾人,平靜開口:“眾卿,如今朝局如何?朕還需在此藏匿多久?”


    劉虞深深地歎息一聲,麵色凝重地迴應道:“陛下啊,如今朝政已經完全落入董賊之手,我們需要暫且忍耐一下,給微臣等一些時間來尋找應對之策。”


    劉協目光凝視著劉虞,那張原本應該充滿童真和朝氣的麵龐此刻卻透露出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與堅毅。


    他緩緩開口說道:“皇伯啊,您不僅是朕的伯父、漢室宗親,更是與朕有著血脈相連的親情紐帶。而且,您還是先帝臨終前托付江山社稷之人。在此刻,朕隻想問您一句話,難道大漢的命運真的已經掌握在董賊手中了嗎?”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讓人無法忽視。


    聞言,四周的重臣皆動容,紛紛跪地,神色悲戚。誠然,僅憑他們幾人之力,大漢江山岌岌可危,但無人願言明。畢竟,亡國之君的結局多悲慘,而他們身為朝臣,淪為亡國奴的滋味,令人心如刀絞。


    劉協微微頷首,輕聲歎息道:“實際上,我們仍存有一線希望。諸位愛卿無需過度悲觀。我的皇兄冠軍侯鎮守幽州,必定不會坐視不管。隻不過不知他是否能夠趕在董卓尋到朕之前抵達。”


    每當提到敖烈這個名字時,劉虞臉上便會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之情。


    昔日,敖烈曾堅決告誡他們不要讓董卓入京,但他卻無力阻止這一切發生。結果導致董卓權勢滔天,眾人迫不得已隻能將劉協藏匿在酒窖之中以躲避災禍。


    皇甫嵩仰望北方,歎息道:“當今世上,能救駕者唯有冠軍侯。他人縱有心,亦非董卓敵手,除非有人聯合,集各家之力,方能與董卓抗衡。”


    鍾繇痛心疾首地接話:“董卓掌權,暴虐畢露。每日清晨,他調兵入洛陽,士兵砍殺無辜百姓,謊稱叛賊。進城後,他們肆意妄為,仗著董卓庇護,在洛陽橫行霸道,百姓怨聲載道,卻敢怒不敢言。”


    王允聞言,亦歎:“不僅如此,董卓夜宿皇宮,褻瀆龍床,常召宮女相伴,連先帝嬪妃也不放過。他還遷何太後至永安宮,實質囚禁。更有傳言,因找不到陛下,董賊欲另立新君,扶持皇長子辯為帝。”


    劉協起初的冷靜,在眾人的敘述中逐漸消逝。其他事他尚能忍受,但聽聞董卓欲廢帝立兄,他無法再忍。畢竟,他隻是個九歲的孩子。大漢四百年,何時有過外臣廢立天子?豈非奇恥大辱?即便是霍光,擁立新君,尚有外戚之名,而董卓何許人也?非外戚,非核心朝臣,隻是一個握兵權的莽夫!


    劉協臉色陰沉,一字一頓:“朕,絕不做亡國之君!若日後無人製衡董卓,朕寧死不屈。”


    劉虞看著劉協的堅定,想起兒子敖烈。劉協的堅韌,與敖烈何其相似!他勸慰道:“陛下,尚未至絕境,切勿輕言。即便赴死,老臣等必先陛下一步!”


    朱儁歎了口氣,緩緩道:“陛下,臣等該退下了。今日聚會以慶祝義真兄生辰為由,此刻夜深,再不退去,恐引起董卓疑心。”


    劉協沉著臉點頭,心中暗自感慨,做皇帝做到他這地步,實屬委屈。若非這些老臣陪伴,他早已支撐不住。對任何一個九歲男孩來說,獨處黑暗酒窖,無人交談,那份煎熬可想而知。好不容易今日老臣們來看望他,陪他說說話,卻又因董卓而不敢久留,這一切,讓劉協倍感痛苦,對董卓的恨意,愈發強烈。


    眾人正欲離開,劉協突然道:“眾卿,感謝各位在危難之際仍記掛君臣之情,朕銘記於心。朕也代天下百姓,感謝各位。”說著,劉協緩緩起身,向劉虞等人微微鞠躬。他這麽做,並非政治手腕高超,而是受敖烈影響,後世的平等觀念雖未全盤接受,但他懂得感恩。敖烈對劉協的影響深遠,使他與曆史上的形象截然不同,若在盛世,劉協或許真能成為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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