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卓之事上,荀彧或許所知有限,但賈詡卻了如指掌。賈詡同樣是西涼之子,對同鄉董卓的底細洞若觀火。聞及董卓即將入京的消息,賈詡麵色驟變,低聲道:“這…果真不假?董卓若入京,天下必亂矣!”賈詡非敖烈,亦非穿越者,不知曆史走向,但他智謀深邃,洞察敏銳,直覺告訴他,董卓一入京,便是亂世之始!


    荀彧沉默片刻,轉至書架前,取出一本薄薄的絲帛卷軸,遞給敖烈,言道:“主公,我軍整訓新兵、整頓軍備這半年間,彧曾暗中搜集情報,皆在此卷中,請主公過目。”


    敖烈瞥了荀彧一眼,接過絲帛,口中卻問:“文若既已得此情報,為何不早告某?”


    荀彧苦笑:“主公每日為軍務奔波,彧不忍再添憂勞。”賈詡接口道:“主公,如今我軍掌控幽州,然謀士文吏匱乏,文若一人日夜操勞,許多事務連詡也一同疲於應對。”


    聽賈詡如此說,敖烈方知荀彧之辛勞。無論漢朝還是後世,每位握有重兵的將領背後,皆有智囊團輔佐,而他因崛起迅速,手下人才短缺,武將尚可,雖不多,但個個能獨當一麵,暫無大礙;文職則不然,可用之人寥寥,鄧芝、董和、李嚴等人在外為太守,除眼前荀彧、賈詡,魯肅、顧雍等七八人,再無他人可倚重,難怪賈詡這向來明哲保身之人也會訴苦。


    敖烈略帶尷尬地笑道:“此事確讓二位受累了,目前無奈之舉,待日後人手充足,必不再讓你們如此辛勞。隻是斥候之事,刻不容緩,還請二位再忍耐一時。”言罷,敖烈展開荀彧遞來的絲帛,細細閱讀。


    不看猶可,一看之下,敖烈心驚。許多事出乎他的預料。荀彧記錄的絲帛中,幾件事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視。首先,劉備三兄弟離開公孫瓚,去向成謎。此事敖烈早知,但至今未有三人消息,令他驚訝。按曆史軌跡,三人下一站應是徐州,但那是在曹操之父曹嵩被陶謙部下暗殺後,如今曹操尚未崛起,故無法斷定劉備是否已去徐州。


    其次,新任南陽太守竟是與敖烈不睦的袁術。想起離南陽時,府庫之財糧盡歸袁術,敖烈懊悔不已。


    第三件引起敖烈注意的是,呂布在並州刺史丁原麾下任職,官居中郎將,統率並州騎兵。見此,敖烈憶起與呂布告別時,呂布確言投奔丁原,因丁原守邊,常與匈奴交戰,呂布敬佩其英勇,欲在其帳下建功立業,後來二人情同父子,但並未如傳說般認丁原為義父。曆史上,董卓以赤兔馬收買呂布,令其刺殺視其如子的丁原,轉投董卓,認董卓為義父,因此呂布得“三姓家奴”之稱。然而敖烈深知,大哥呂布胸懷壯誌,怎會被一匹赤兔馬收買?當初呂布拒絕了西域王贈予的照夜雪龍駒,又怎會因赤兔馬與丁原反目?其中必有史書未載的秘密。


    還有一事,袁紹所在的袁氏家族,在太傅袁隗主導下,與大將軍何進勾結,欲共誅十常侍,掌控朝政。不料計劃泄露,十常侍先發製人,以謀反之名陷害袁隗,將其囚於天牢,不久後袁隗遭殺害。袁紹獨自逃離洛陽,去向不明。此事與曆史記載相差無幾,隻是袁紹離洛時間提前。袁紹的去向,敖烈大致能猜到,必是迴冀州召集兵馬,圖謀東山再起。


    除此之外,其餘並無重要之事。荀彧能在繁忙中抽出時間記錄這些信息,實屬不易。這些信息看似尋常,但敖烈心知肚明,單看無異,合在一起便預示著亂世將至。若非後世知識,他也難以察覺其中端倪。


    看完荀彧的記錄,敖烈閉目沉思,緩緩道:“文若所記之事極有價值,此刻,除組建斥候外,還需做些安排。一,某隨後致信父親,務必阻止董卓入京,否則後果嚴重。二,文若代某起草公告,府中需招募賢才為幕僚,以免二位勞累。三,文和通知諸位將軍,加強練兵,以防亂世來臨,新軍能派上用場。”


    荀彧與賈詡點頭應允,各自忙碌去了。


    敖烈揮毫潑墨,給劉虞寫了一封家書。信中未提及董卓入京,隻在末尾提醒劉虞勿忘離薊城時的叮囑。以劉虞的智慧,敖烈相信父親能領會其意。他以這種方式提醒劉虞,是因不確定朝廷現狀,劉協對政局掌控幾何。若信落入他人之手,也看不出端倪,以免劉虞受人指責。曆經數年曆練,敖烈已有相當政治頭腦,此事越少人知越好。


    給劉虞寫完信,敖烈想了想,又鋪開絲帛,準備給呂布寫信。多年未見,他對這位結義大哥甚是掛念。雖不解曆史上的呂布為何刺殺丁原、投靠董卓,但他相信大哥必有苦衷。為免呂布背上“三姓家奴”的惡名,他在信中提及,若呂布不滿現狀,可隨時來幽州,他將熱烈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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