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四牌樓市場出來,往南走不遠,就是大金門風月區。

    到了玉華樓,就是東城兵馬司管區的邊緣,再往南走,就是南城兵馬司的管轄範圍。

    此時,賈瑞就帶著倪二和周總甲,在玉華樓不遠處的一條胡同裏麵。

    從這裏,能看見通往大金門的主幹道。

    “上迴我們就是在這裏被東平王府的奴才打了。”

    周甲總說道。

    “他們為何在這裏縱馬?”

    對於這個問題,賈瑞感到有些不解。

    畢竟隻是個奴才,除非特殊情況,沒有必要跟官差作對。

    “東平王的侄子文奉魚看上了玉華樓的蝴蝶姑娘,但是因為文奉魚相貌醜陋,蝴蝶姑娘看不上他。”

    “為了吸引蝴蝶姑娘,文奉魚就帶著東平王府的奴才,在街上來迴縱馬,想引起蝴蝶姑娘的注意。”

    就這麽簡單?

    賈瑞很快就理解了。

    紈絝子弟,沒有多少才華,不能用文章詩詞征服美人心,就想出這樣霸道的路數來。

    在他們看來,反正不用付出什麽代價,做了也就做了。

    “文奉魚每隔三天來一迴,明天申時一定會到。”

    “這一帶還有什麽街巷路口,你領著我們都去看一下,不能落下一個。”

    周總甲就帶著賈瑞和倪二,挨個路口走,最後到了南邊的街口。

    “這裏就是南城兵馬司的地界。”

    “看來這裏需要多加兩個人手,不能讓他們跑到南城的地界去。倪二,你記著在這裏多派兩個人。”

    “瑞大爺放心,保證不會讓他們跑了。”

    周總甲聽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指揮使,難道你要抓他們?”

    “是啊,他們當街縱馬,本就違反了大德律法,不抓他們還留著過年?”

    “況且他們把你們打了,你們是我的屬下,我能不替你們出頭麽?這一迴,我就要好好收拾他們一下。”

    “倪二,這件事兒就交給你了,如今這東城兵馬司的人,也就你還有點兒血性。這迴你就替周總甲他們出口氣。”

    “瑞大爺放心,別人怕他們,我不怕。”

    倪二拍拍周總甲的肩膀。

    “周總甲,你是總甲,我也是總甲,不過總甲和總甲也不一樣。”

    “我知道你們怕那些奴才,這事兒就不用你們管了,我來替你們出氣。但也隻是這一迴,以後有人欺負你們,我可不管。”

    “至於以前他們打了你們,你們就認了吧。誰叫你們是膽小鬼呢。身為火甲,卻叫幾個奴才打得像狗一樣,就沒見過你們這麽窩囊的。”

    “倪二,你別這麽說。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周總甲自己都認了,你就別說了。”

    “是。瑞大爺,還有一件事兒,若是那文奉魚出來阻攔怎麽辦?”

    “你也是總甲,這事兒還用問我麽?”

    “明白了,一同拿下,迴去就打板子。”

    “這還差不多。走吧,迴去準備人手,明天就來收拾他們。”

    賈瑞說完就上馬,倪二跟著上馬,兩人揚長而去,留下周總甲在原地發呆。

    人家替我出頭,人家替我出頭,我們幾個叫人就那麽白白打了。

    倪二剛來,就敢出頭對付東平王府的人,我幹了四、五年總甲,卻叫人家打得像狗一樣。

    也難怪指揮使和倪二瞧不起我,窩囊啊。

    賈瑞和倪二迴到兵馬司衙門,就找來陳也俊和鄭天倫。

    “指揮使去看了?”

    陳也俊問道。

    “看了,周總甲說他們明天午時還會出現,明天就動手,把他們拿下。”

    “周總甲他們幾個……?”

    “不用管他們,明天也不用給他們安排差事。他們若是無動於衷,明天就叫他們迴家,以後不用他們。”

    “他們自己都不想討迴公道,咱們也沒必要替他們討迴公道。這樣沒有一點兒血性的人,活該他們挨揍。”

    “若是文奉魚也去了,該當如何?”

    鄭天倫問道。

    “這個似乎不用我多說吧,我還真怕他不去呢,收拾幾個奴才,顯得咱們沒什麽本事,叫人家笑話,說咱們隻會欺負幾個奴才。”

    “當然,鄭指揮使若是怕得罪人,可以不去。我去就行了。”

    “喂喂喂,指揮使,我說過不去麽?我會怕他們?我的意思是,文奉魚去了,他若是不出麵怎麽辦?拿他總得有個借口吧。”

    “這事兒就交給你了,堂堂的副指揮使,若是連這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還不如趁早遞上辭呈呢。”

    “好,交給我,便是賴,明天我也把他賴上,弄迴來打他二十大板。”

    “王八蛋文奉魚,還真拿大街當他家後院了。”

    賈瑞拍拍鄭天倫肩膀。

    “這還差不多。陳大哥,明天你就在家裏坐鎮,把人手和大板子準備好。人一抓迴來,不由分說,每人先打二十大板。”

    “還有,把告示文稿準備好了,打完板子,就立刻張貼出去,廣而告之。”

    “不用這麽急吧,總得審完了才好定案。”

    “或許沒等咱們咱們審完,就有人來上門兒說情,那個時候就不好再貼告示了。”

    “天祥此計甚妙,就是要讓外麵人都知道,咱們打了東平王府的人。這是第一戰,必須打出威風來。”

    行啊,鄭天倫,知道我的用意,這個家夥還是比較聰明的。

    “也好,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隻要咱們把這一仗打贏了,今後的整頓活動就好開頭。不過……。”

    陳也俊說著,突然停住。

    “怎麽了?”

    “瑞兄弟,布告中是否要提東平王府的名號?”

    這還真是個問題。

    東平王畢竟是堂堂正正的藩王,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必定有損他的臉麵。

    文奉魚隻是他的侄子,又不是他的世子文奉天,現在似乎還沒有必要徹底撕破臉皮,把事情做絕。

    “東平王府的人,怎麽會在大街上公然縱馬呢?”

    賈瑞突然神秘地一笑。

    “指揮使,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鄭天倫有點兒弄不明白了。

    “你們忘了那個何三和宋四的事情麽?”

    陳也俊和鄭天倫互相看看,同時笑了起來。

    “對啊,那些縱馬的人,是假冒東平王府之人啊。咱們不僅不說他們是東平王府的人,還要極力為東平王府撇清關係。”

    陳也俊立刻就進了一步。

    鄭天倫自然也明白這個意思。

    “妙哉,妙哉。咱們不說他們是東平王府的人,但大金門那裏的人都知道啊,他們就會把話傳開的。”

    哈哈哈……,三人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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