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倫眼睛嘰裏咕嚕轉了一會兒,終於琢磨過味兒來。

    “哈哈哈……,果然是文昌星君的弟子,哥哥佩服,佩服。哥哥跟你開玩笑呢,就是試試你的膽色。”

    “老爺,那還揍不揍他?”

    一個隨從缺心眼兒,傻乎乎地問道。

    “揍,揍,老子揍死你個沒長眼睛的。竟敢對指揮使大人不敬,你活膩了你。”

    鄭天倫接連踢了自己的隨從幾腳,迴來抱著賈瑞的肩膀。

    “指揮使大人,奴才不懂事兒,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走,進去談。進去談,都散了,有什麽好看的,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賈瑞、陳也俊、鄭天倫三人進屋,鄭天倫急忙扶著賈瑞在椅子上坐下。

    “指揮使,剛才純屬誤會,哥哥給你賠禮。還望指揮使原諒。”

    見他如此,賈瑞也不好再說他什麽。

    “不打不相識,不知者不罪。鄭兄不必在意。誤會過去了。”

    “兄弟真是大人大量,哥哥佩服,來,兄弟喝茶。”

    說著,鄭天倫就給賈瑞沏茶。

    “對了,昨日接到了吏部的公文,今日就來報道。我也知道,我這個官兒是因為妹妹得來的,象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咱們都一樣。”

    你個二貨,我跟你不一樣,不是因為姐姐、妹妹才給了我這個官兒。

    是徐道忠硬把我給弄到這裏的,一個新科進士當了這個官兒,也沒有什麽特殊照顧的地方。

    “但我跟別的副指揮使不一樣。他們是隻拿俸祿不管事兒。我既然拿了俸祿,就要管事兒。在其位就要謀其政,隻拿錢不幹活兒,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所以,以後我會天天都按時來點卯,恪盡職守,不畏艱險,跟各位同仁一道,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說鄭天倫,你真的假的啊?

    放著輕鬆的日子不過,非要到這裏來受那份兒罪?

    我是叫徐道忠給盯上了,署理指揮使,不得不好好幹,你這個閑職,沒人要你好好幹活兒,你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再說了,就你這樣的,能幹什麽?

    一看你就是個紈絝子弟,敗家子兒行列中的一員。

    你的職責就是吃喝玩樂,遊手好閑,你竟然想學好,認認真真幹工作,這不是不務正業麽?

    最怕你這種想創業的敗家子兒。

    好好地敗家,不說是多花幾個錢兒。

    你要是創業,那投入可就大了。弄不好連整個身家都會賠進去。

    對於那些隻拿俸祿不管事兒的副指揮使,賈瑞心裏沒有什麽反感。反而覺得這樣很不錯。

    人家雖然不幹活兒,但是也不來添亂。

    就怕沒什麽本事,還非要跑到這裏打官腔,耍官威,瞎指揮的人。

    這種人一攙和,反而有害。

    在賈瑞看來,鄭天倫就是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

    “鄭兄其實不必如此,這個差事很辛苦的。”

    “不怕,我這個人什麽都怕,就是不怕辛苦。上個月,我曾經在大金門的青樓那裏連續呆了三天三夜,哦,當然沒幹別的,就是喝茶、聊天、唱小曲兒。”

    是,這個確實很辛苦。

    不在家裏賠自己老婆,跑到那裏跟歌姬暢談人生,還沒幹別的。除非你是個太監。

    “鄭兄,這個差事很得罪人的,吃力不討好。”

    “咱們還怕得罪人麽?如今這個世道,要想好好做事,哪有不得罪人的?功成不必在我,隻要好好做事,問心無愧,對得起這份俸祿就好。”

    真的假的啊,你說的我都有些感動。

    鄭天倫都這樣說了,賈瑞也無法拒絕。

    人家雖然可以不管事兒,但是就想幹事兒,自己也沒有理由攔著人家不讓幹。

    “陳吏目,既然鄭指揮使如此熱切,你就給安排一個辦事房,找個穩重的人,給他介紹一下兵馬司的詳細情形。”

    “鄭指揮使,以後你若是願意來當差就來。若是不願意來,就在家裏隨意。沒人會說你什麽。”

    你最好別來,免得給添亂。

    “既然當差了,就要盡心盡力。指揮使放心,今後一定不讓你失望。陳吏目,咱們出去吧,別耽誤指揮使的正經事兒。”

    我可沒對你報什麽希望,也就不會有什麽失望的。

    陳也俊和鄭天倫出去後,賈瑞就開始琢磨徐道忠的話,想著怎麽樣才能燒起第一把火的事兒。

    過了一會兒,陳也俊進來。

    “把原來黃副指揮使的辦事房給他了,叫王書吏給他介紹公務上的事情。這個家夥挺有精神,看來還真的拿這個差事的當迴事兒呢。”

    “也許隻是一盞茶熱血,時日久了,過了這個新鮮勁兒,就覺得沒意思。隨他去吧,我跟你說說見徐大人的事兒。”

    賈瑞就把徐道忠要求盡快做出一些成績的事情,說了一遍。

    “咱們幹的都是些瑣碎小事,哪裏有什麽轟轟烈烈之處?當然,上官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不過就是多上街巡邏幾趟,多到集市上走走,盤查一番。”

    “新官兒上任三把火,過了這個熱乎勁兒,他也就清淡下來。咱們這一行,無過便是功,守成就好。”

    陳也俊比賈瑞大兩歲,祖上封的是寧遠將軍,爵位是侯爵。

    他是家裏的次子,哥哥襲了子爵的爵位。

    如今家裏的運勢雖然不如以前了,但終究是世家子弟,對官場上的事情,總是有些見識的。

    兩人正在說話,就聽得外麵一陣喧鬧,幾個人弓兵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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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指揮使大人做主,周總甲被人給打了。”

    臉上還都是血,頭發散開,頭頂上裂了口子,還有幾個大包。

    “這是怎麽迴事兒?誰打的?”

    五城兵馬司的人地位雖然不高,但也是官府中人。周總甲雖然還火甲,但執行的也是公務。

    連五城兵馬司的人都敢打,一定來頭不小。

    “是東平王世子文奉天的奴才。”

    東平王、西寧王、南安王、北靜王,是大德帝國初建時候,因為軍功封的四大異姓王。

    跟寧國公、榮國公等八公,構成了大德的四王八公勳貴體係。

    東平王如今鎮守北疆,但是在京城有王府,家眷也都住在京城。

    這個文奉天,賈瑞有所耳聞,據說為人處世還不錯,在京師的王公貴族子弟中,口碑不錯。

    “因為什麽起了衝突?”

    賈瑞問道。

    “那幾個奴才在街上縱馬,衝撞行人。我們上去阻攔訓斥,那奴才就動手打人。”

    “幾個奴才?”

    “三個奴才。”

    “當時你們幾個人在場?”

    “六個。”

    “他們人呢?”

    “打完人就大搖大擺走了。”

    丟人啊,六個人對付三個,叫人家給打得像狗一樣,還把人給放走了。

    你說你們還是當差的呢,連幾個奴才都對付不了,要是遇上文奉天,你們還不得跪下?

    就這戰鬥力,能幹什麽?

    “陳吏目,以前遇上這樣的事情,如何處置?”

    “還能如何處置?認栽了唄。”

    這就認栽了?難怪連幾個王府奴才都敢出手。

    一點兒戰鬥力和威懾裏都沒有,不打你們打誰?

    “指揮使大人,此事如何處置?”

    “陳吏目,你先按照慣例處置一下吧。”

    一幫人出去,賈瑞琢磨起來。

    自己剛剛上任,就出現了這種事情,手下們一定都在看著自己怎麽處理此事。若是就此認了,人們也就認為自己也不或如此。

    若是能夠處置好了,或許就能從此樹立威望。

    這可能是個偶然事件,當然,也可能是故意的,有人想給自己來一個下馬威。

    大街上縱馬,就是騎馬在街上狂奔。

    在荒郊野外沒事兒,但是在市區人口稠密的地方,這就等於在鬧市區裏飆車,自然危害極大。

    一些有錢有勢的紈絝子弟,都喜歡幹這個事兒,借此顯示自己敢於藐視規則的特權。

    這既屬於治安問題,也屬於交通問題。

    如果從交通的角度入手,或許真的能燒起一把火來呢。

    這件事兒,值得好好琢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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