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呢?你自己都說放他們走會後患無窮,為什麽要讓他們走呢?……我娘……已經死了,死人不比活人重要,為了她你竟然……大家都說你這樣做以後會有問題……為什麽……」


    「……因為你,隻要讓你快樂,我什麽都願意做,而且他們要對我有危害,除非我是暴君他們才有機會,我自己有問題才能讓他們傷害到我,鳳,你不需要有任何愧咎或自責,在我們的愛情裏,我隻希望你唯一品嚐到的感覺就是快樂,好嗎?」


    低垂的小腦袋被龍潠風單手抬起,他溫柔堅定的眼神就這麽看著聿鳳兩泡發紅的兔子眼,在龍潠風的注視下,聿鳳緩緩地點了頭,接受了他給予自己的快樂,四眼相對,信任、依賴、感動……所有的情緒及感謝在無言中流傳,就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唇,靠近,溫暖的氣息縈繞,空氣中飄著甜甜的香味,驀地,一聲嚎啕大哭破壞了氣氛,兩人頓時尷尬地看了看彼此,不過尷尬也隻維持一兩秒就消失無蹤,因為聿鳳連忙查看哭聲的來源,而打破了僵局。


    就見小小皮蛋的嘴張的大開,淚水鼻涕哭的一榻胡塗,小皮蛋勉強含著兩泡淚水看著手上光禿禿的竹籤,大皮蛋則是嘴裏塞得滿滿還外加叼著半塊糖葫蘆,當聿鳳才要問發生什麽事情時,小皮蛋竟用嘴直接叼走大皮蛋嘴上的半塊糖葫蘆!


    轟!大皮蛋瞬間變成紅通通地紅蛋一顆,小皮蛋則是興致勃勃、小口小口地咀嚼著剩下的唯一半塊糖葫蘆,全然不管剛剛的搶奪行為中,嘴唇相對的軟綿火熱給大皮蛋帶來的影響。


    同樣的事件兩人的反應不同,龍潠風瞬間鐵青了臉但卻沒有任何表示,而聿鳳還以為他們是因為吃的問題才必須這樣搶,因此就將自己的糖葫蘆給了小皮蛋。


    興奮的小皮蛋喜滋滋地跑迴位子上想要好好品嚐一下美食,他坐上了位子後才發現大皮蛋仍在原地傻愣愣地站著,不習慣大皮蛋不在身旁的他立刻把大皮蛋抓迴自己的身旁坐著之後,他才安心地吃起了糖葫蘆,不過,大皮蛋還是沉浸在剛剛的兩唇相對上,軟軟地,有一點甜甜地,像糖葫蘆……不,比那個更甜、更……更讓自己心裏飄飄然……


    聿鳳抱過哭鬧的小小皮蛋安撫一陣子後,他不知怎麽地就是想要靠在龍潠風身上,依偎,他靠在龍潠風肩上,熱切的眼神看著自己期盼的戲劇上演,在一家人的陪伴下,看戲,「風……如果我有一天像梁祝他們兩人一樣,有一人個先死了……如果我比你先走了,你會怎麽樣呢?」


    「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沒有你,我會活的很痛苦,連每一次的唿吸都會疼痛,我會日夜想著你…我會想你想到要放棄生命去找你…,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走了,帶我一起走好嗎?我隻想要能每一天張開眼就看到你睡在我身旁,是人、是鬼都沒有關係,好嗎?」


    「……好,不過我要確定皮蛋們都能獨立、可以平安過日子時我才能安心放心帶你走!」


    「傻瓜,說的這麽正經八百,好像是真有人要先走了一樣!小笨蛋,別亂想!」龍潠風捏了捏聿鳳的鼻頭,寵溺地輕叱了他,聿鳳迴他一個平靜溫柔卻又甜蜜的笑容。


    當戲曲終了時,滿堂喝采及痛哭流涕聲四起,聿鳳也跟著落下了淚。


    化蝶,人形肉身不能相隨甘願化作比翼蝶,雙飛,聿鳳因此感動到起立鼓掌,突然,他看著自己殘疾的右手,極致的情緒瞬間被潑了一桶冷水,站立,僵硬,不知該如何是好,要坐下嗎?連一個掌聲都沒有地坐下?


    手,大手,風……的手,他伸出了一隻手要做什麽?掌心向上……的手……


    聿鳳看了看龍潠風的眼神,他在眼裏讀到了愛意……,懂了,龍潠風的手……我的右手……他就是我的右手,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就會出現,是我身上的一部分……我的血肉……


    小手輕輕地向下擊打寬大的手掌,啪,細微的一聲,兩人合作而產生的鼓掌聲,溫暖,隻有溫暖可以形容,掌聲當中有著兩人情意濃濃,聿鳳的淚水滑落,鼓掌聲響起,這是我們的鼓掌聲,全世界再也沒有比它更好聽的鼓掌聲,是我們,是我們才有的鼓掌聲!是了,這樣的愛情就夠了,當我需要他時,他永遠都在,這是我要的愛情,我們充滿幸福的愛情!


    (完)


    第四十六章 番外《小龍育嬰記》


    聿鳳在生下小小皮蛋前一個月,大小皮蛋的奶媽就告知龍潠風一件龍潠風自認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奶媽會在聿鳳預產期後兩星期迴家鄉祭拜過世的丈夫,因為不趕時間,所以是閑散的出門、悠哉的迴宮,因此她在離宮後一星期才會迴來。


    龍潠風根本不認為這是個問題,才一個星期沒奶媽而已,小小皮蛋這一星期喝奶的問題好解決得很,奶媽嘛,找人來代班就好了,這種小事情根本不用煩惱,但龍潠風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情後來真的成為他的煩惱。


    小小皮蛋喝不慣新奶媽的奶水。


    ※  ※  ※  ※  ※  ※  ※  ※


    因為怕小小皮蛋會吵到聿鳳的休息,因此龍潠風讓小小皮蛋先暫時住在大小皮蛋的寢宮裏,當龍潠風帶著代理奶媽來餵小小皮蛋的時候,大家都認為不過是餵奶而已,絕對沒什麽問題的!


    剛升格當哥哥的小皮蛋對著這個弟弟相當關心,他認為這一個軟趴趴的東西是屬於他的財產,就跟抹布一樣是歸他管,因此當他看到小小皮蛋被不認識的奶媽抱著時,他擔心弟弟會被偷抱走,圓滾滾的身子就蹲在奶媽前,全程監視奶媽的餵奶行為。


    如果被一個可愛的小孩看著,任何人都會覺得很高興,不過眼前的小肉球是用著虎視眈眈的眼神看著奶媽,奶媽隻覺得全身毛毛外加氣氛詭異,可這個小肉球也算的上是皇子,她也不能趕他走,隻好趕快餵奶、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隻見小小皮蛋閉著眼睛、動了動小嘴,配合著奶媽的逗弄馬上吸住了辱頭、喝起奶水來,不過,吸吮的嘖嘖聲才發出兩聲就頓時安靜了下來,小小皮蛋皺了眉頭一下,好像覺得怪怪的,再吸一口,兩眉之間的皺紋更深了,似乎他還不太相信的樣子,又喝了一口,這下他真的確定奶水的味道不對勁,噗一聲,剛剛喝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奶媽的驚叫聲、小小皮蛋的哭聲、小皮蛋的呱啦唿叫聲頓時譜成一段吵得不得了的交響曲,而剛剛看著新奶媽開始餵小小皮蛋喝奶而放心離去的龍潠風,才踏出門口沒多久就被衝出來的小皮蛋巴住了右腳。


    又來了!怎麽老愛巴在我的腳上?「小皮蛋,你放開我的腳,發生什麽事情啊?」


    小皮蛋根本沒放開龍潠風的腳就仰著頭看著他,驚慌的臉上還掛著兩串眼淚,「小蛋蛋吐奶奶了!咳咳,小蛋蛋咳咳,還哇哇哇!小蛋蛋要被壞人抓走了~怕怕~跌跌~我要小蛋蛋~幫我搶小蛋蛋~~」


    小蛋蛋……還是改不過來,又叫他弟弟小蛋蛋,難聽死了!都是大皮蛋沒事亂教他!……你不要亂流鼻涕好不好啊……唉……你在講什麽啊?吐奶就吐奶,這跟壞人有什麽關係啊!哪來的壞人啊?


    龍潠風唯一聽的懂得就是小小皮蛋吐奶了這一件事情,他不懂在小皮蛋的小小世界裏,這個新奶媽是壞人,她把小小皮蛋弄到吐奶、咳嗽,小小皮蛋受到驚嚇,知道這個奶媽是壞人後害怕自己會被抓走而一直哭,因此他要把弟弟搶迴來,所以需要看起來像樹一樣高大的龍潠風幫他而已,他根本不是要來告訴龍潠風小小皮蛋吐奶的事情……


    等龍潠風拔下腳上的小皮蛋趕迴寢宮後,奶媽正在猛拍小小皮蛋的背,想要讓把他因為吐奶而嗆到氣管內的奶水全部吐出來,結果他真的吐出來了,不過是連肚子的酸水都吐了……


    龍潠風見狀馬上叫來禦醫處理現場混亂的狀況,等好不容易結束吐奶+嗆奶風波後,龍潠風已經不放心讓這個奶媽餵奶了,因此馬上換了經驗老道、連聲一打小孩的奶媽來,不過,下場還是以吐奶收場,不死心的龍潠風又換了奶媽,直到第六個奶媽後,小小皮蛋已經吐奶吐到精疲力竭,連想喝奶的力量都沒了,龍潠風終於死心接受禦醫的說法,小小皮蛋隻習慣原來奶媽的奶水……


    龍潠風害怕聿鳳知道小小皮蛋不喝奶的事情,更害怕讓他知道他的不死心讓小小皮蛋吐到沒力氣,因此他親手接下照顧小小皮蛋的事情。


    焦頭爛額的他不斷嚐試禦醫的建議,到最後終於發現小小皮蛋願意勉強喝燕窩湯,不過,絕對沒有一個奶媽能從辱房裏流出燕窩來;龍潠風隻好讓從沒抱過小孩的舒林抱著小小皮蛋,讓小小皮蛋成坐臥的姿勢防止嗆到後,他認命的開始用著小小湯匙餵起小孩來。


    一整宮裏的宮女都沒結過婚更別提生過小孩,兩個大男人跟一個小皮蛋就開始步上了餵奶之路。


    第一次,因為湯匙裝的太滿,餵是餵了進去,不過也流出了大半匙的燕窩,弄濕了小小皮蛋的前襟,龍潠風這才發現餵小孩需要圍圍巾,左看右看,好像沒有類似圍巾的蹤影,順手就抓起小小皮蛋的被單當起圍巾來,不過,這個圍巾似乎太大了點,小小皮蛋隻剩下一個小腦袋瓜在外麵。


    嚐試幾次後,餵燕窩行動就順利多了,雖然一整碗的燕窩有大半是餵給了那一條被單……


    不過,沒有人知道要餵多少才會讓小小皮蛋吃飽,因此龍潠風就又叫來的第二碗燕窩,就怕他吃不飽、會哭鬧,到時候聿鳳會生氣自己沒照顧好小孩,因此他就卯起來拚命餵他吃,就當作要餵神豬一樣拚命餵他。


    當第三碗要開始餵的時候,龍潠風認為小小皮蛋在跟他作對,一湯匙餵進去,馬上,噗的一聲,剛進去的燕窩全部被他擠出小嘴外,再一匙,小嘴邊馬上又出現一條小瀑布,緩緩地流……,不死心的他再喂,馬上又是一聲噗~瀑布再現……


    要不是小小皮蛋的頸子力道還不夠,他鐵定不斷轉頭避開湯匙,因此他隻好跟龍潠風玩起你餵我吐的遊戲,吐到龍潠風已經快要發火打算把湯匙塞進小小皮蛋的嘴裏、硬逼他吞下時,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


    舒林看著龍潠風鐵青的臉,怯怯地說:「皇上……小的想……皇三子應該吃飽了……千萬不要把湯匙塞在他嘴裏……皇後會抓狂的……來……把湯匙放下……別生氣……快放下……」


    舒林趕忙趁機拿下龍潠風手上的湯匙及碗,然後抱著小小皮蛋跑到離龍潠風十步以上的距離外。


    舒林笨手笨腳的將小小皮蛋放到搖籃裏後,收拾殘餘的燕窩湯、碗後就向龍潠風告退,他不是沒看到小小皮蛋衣服被燕窩弄髒的痕跡,他也知道要幫小小皮蛋換好衣服才是,可是他沒膽量去摸這個小皇子,他自己都沒碰過小娃娃,如果碰出事情來,現在萬人之上的皇後肯定不會放過他,因此他背棄自己的主子,找了藉口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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