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大手一揮,吃著堅果的鸚鵡就從緊閉的鳥籠裏麵消失了,不由地讓觀眾們詫異連連。


    接著又是一揮手,一隻鳥兒頓時在籠子裏麵叫了起來。


    可是……


    這根本就不是剛才那隻鸚鵡了,而是一隻喳喳叫著的小麻雀。


    老師傅憑空散了一下米粒,麻雀在籠子裏麵撲騰地飛著,啄食著落在籠子底部的食物。


    騰籠換鳥,曆史非常久遠的一個戲法,具體內情除了在師傅徒弟之間口口相傳,並不外人知曉。在古代的時候,也是很多街頭藝人壓艙底的絕活。哪怕是到了現代,反複地翻看表演的視頻,也無法準確地說清楚其間的奧妙。


    不得不說一句,古人百千年聚集起來的指揮,就算是信息大爆炸的現在,也不是都能夠被破解的。


    騰籠換鳥這個名詞,經過演變之後,倒是常用於經濟發展領域。多數是指把某個地區的第二產業挪走,淘汰落後產能,然後引入第三產業,特別是高新技術和互聯網產業,推動整個地區經濟的轉型升級。


    周遊並沒有興趣破解這個戲法,也沒有能力在短時間裏麵研究出其間的奧秘。他腦子裏麵突然把這個戲法和金子山死亡的案子給聯係了起來。


    從證據上來說,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童夢琳有罪,而且她有不少不在場證明,能夠確定在金子山死亡時間中,沒有機會和金子山接觸。可是在所有的社會關係裏麵,童夢琳的嫌疑是最大的。


    除此之外,出入金子山房子的楊傑同樣存在嫌疑,不過根據他所交代的情況,同樣有不在場的證明。


    金子山的案件難就難在缺少直接的證據,嫌疑較大的人都有著各自的不在場證明。


    警方始終沒辦法偵破此案,也是不得已,真的是無從下手。


    童夢琳為什麽那麽囂張,在金子山死亡之後,就把楊傑帶迴了家中。要真說是欲火燒身,忍耐不住,周遊覺得有這種可能。可是明知自己會是金子山死亡的最大嫌疑人,她還這麽毫不避諱,周遊覺得其中必定有什麽蹊蹺。


    可是看到了戲法之後,腦子裏麵有了一點想法。


    戲法並不是真的能夠憑空變點什麽,除去花哨的表演成分,簡單來說就是分散觀眾的注意力和慣性思維的引導。


    周遊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擺在明麵上的楊傑,不過是一個障眼法,是用來分散警方的注意力。甚至於童夢琳這個人,也隻是順應常規的慣性思維。沒有直接的證據,警方也不能奈何她。


    不管是明說和金子山的關係惡劣,還是引出自己的私教,就是想讓警方走入一條死胡同。


    在種種背後,肯定還有一個人存在,這個人才是整個案子的背後黑手,才是兇手。


    周遊的眼神凜冽,不過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這一切不過是建立在周遊的猜測而已,他總不能夠和宋孤煙說,自己是看了個戲法,就推導出來的。先不說周遊不能夠說話,就算是能夠說明,宋孤煙也會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謬。


    不去追查擺在明麵上的童夢琳和楊傑,反而是假設還有一個兇手,這簡直就是把案件設定為地獄模式,自找麻煩罷了。


    把腦袋裏麵的想法扔到一邊,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再不迴去的話,說不定宋孤煙就要殺出來了。宋孤煙對待豆奶粉是寬容了很多,可是不代表她能夠縱容豆奶粉亂來。


    私自拋出警局那麽長時間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拉著不情不願的一二三,周遊趕緊迴到了刑偵總隊的辦公樓。


    宋孤煙和陳東宇正在聊著天,有說有笑的。


    那麽長時間過去了,陳東宇似乎已經放下了過去的糾結,麵對宋孤煙的時候多了很多坦然,談吐之間淡然了很多,不再是過去支支吾吾的緊張。


    這樣才對嘛,畢竟宋孤煙這樣的姑娘,也不是陳東宇這個類型能夠吼得住的。


    要麽是能夠在武力上打過宋孤煙,這樣的男人少之又少。要麽是能夠在精神上征服她,這樣的男人幾乎是絕種的。反正周遊到現在為止,沒有見宋孤煙對哪個男人心悅臣服過。


    既然不可能,索性大方些,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陳東宇見豆奶粉帶著一二三走了過來,狠狠地瞪了一二三一眼。


    自己的警犬反倒是和拉布拉多親近,這讓他實在是不痛快。


    每次闖禍,可都是陳東宇幫著一二三善後,累死累活的,最後還不聽陳東宇的話,這讓他情何以堪。


    “還知道迴來啊!”陳東宇說道,一幅壓製著火氣的樣子。


    一二三早就習慣了和陳東宇相處的模式,闖禍的時候要幹脆,不要瞻前顧後。闖禍之後,認錯更要幹脆,省得鏟屎官氣急敗壞。


    陳東宇看著耷拉著腦袋認慫的一二三,實在是哭笑不得。每次都是這個套路,讓陳東宇有火發不出來。偏偏陳東宇還吃這一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人家一二三都低頭了,陳東宇總不能還教訓一頓它吧。


    有火沒處發,陳東宇憋得心裏麵難受。掏出訓練繩把一二三拴著,和宋孤煙打了個招唿,強行把一二三帶離了現場。


    一二三倒是向老大求救了,可是周遊見宋孤煙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哪裏還能夠救小弟於水火之中啊。


    “玩夠啦?”


    周遊趕緊點了點頭。


    “去玩的什麽啊?”宋孤煙笑著說道。


    周遊都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笑著的宋孤煙實在是太恐怖了。


    “外麵是不是特別好玩?”


    “下次還去嗎?”


    周遊搖著腦袋,就像個撥浪鼓一樣。


    浪是一時爽,來迴火葬場。


    宋孤煙一點嗬斥都沒有,讓周遊感覺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心裏麵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死亡,並不可怕,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段時間,給了你一絲希望,卻猛然在下一刻讓你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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