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對他是見色起意


    為了挑刺,尉遲開了落地燈,就在他身側,光線明亮到有些刺眼,他周身也像發光體,讓她挪不開目光。


    鳶也想,太要命了,在青城的時候,那兩年婚姻的時候,她就很對他“見色起意”,現在又被他惑住了。


    “你也想到啦?”


    “我是做好了。”尉遲把她拽迴自己腿上,“剛才宋義打電話給我,說四層房間裏的屍體和血跡已經被處理幹淨,懷疑是你小表哥後來又返迴去清理,我就讓他叫巴裏打扮起來。”


    鳶也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迴頭問:“巴裏是誰?”


    “上船之前我給自己找的替身,就是為防萬一,可以掩護。我化妝後的樣子,就是模仿巴裏的相貌,雖然身型不是完全相似,我想,但就算是你聰明的小表哥,也不一定能目測得很準確,足以蒙混過關。”


    鳶也身上隻穿著睡袍,尉遲很容易就能吃到豆腐,還是比真正的豆腐更加細滑的“豆腐”。


    鳶也抓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嗯,尉總思慮周全,唯一算漏的就是,沒想到自己會跟別人跑了,還沒有安排人手在宴會上保護我,讓我被帶走得那麽容易。”


    她故意踩他痛腳,尉遲淡然迴答:“我確實沒想到,上船之前,你就對我這麽信任,完全把安危交到我手裏。”


    他是在說她,早就身心信賴他,心裏一直裝著他,愛就愛,還裝出一副劃清界限的樣子。


    鳶也吃癟,麵不改色:“我拒絕接話。”


    然後就從他腿上離開,還‘卸磨殺驢’地踢了他這張免費椅子一腳,十分幼稚,尉遲笑。


    她找了一套不露肩膀和脖子的裙子換上,簡單地化了一個妝,就帶著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宋義和巴裏去宴會大廳。


    尉遲不能再去了,再去很容易被盯上,隻能在房間等她迴來。


    他走到窗邊,將簾子拉上,再想去浴室洗漱時,手機突然響起。


    尉遲拿起一看,是楊烔。


    一接通,楊烔就嚷嚷起來:“遲哥!遲哥不好了!你快迴來!”


    尉遲皺了下眉:“怎麽了?”


    楊烔大聲說:“你爺爺,尉老太爺死了!”


    尉遲倏地一定,眼睛一霎間濃鬱如夜色。


    楊烔急死了:“還把他吊在尉公館大門口那棵大樹上!穿著白衣服,身上寫著‘練瞳癖’三個字!晉城都炸鍋了!”


    ……


    “姐姐!”


    鳶也下到三層的時候,就聽到安德斯在喊她,轉身一看,他從另一個電梯跑出來說:“你沒事吧?我找了你好久。”


    “你找我做什麽?”鳶也莫名。


    “我不放心你啊。”安德斯看了眼她身後的兩個男人,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是不是我給你那杯酒裏被下了‘那種’東西?”


    鳶也沒說話就睨著他,看他什麽意思?


    安德斯撓撓後腦勺,他的頭發很濃密,小金卷,抓亂了看起來更加糾結:“那杯酒我是隨手拿的,不知道裏麵有東西……對不起。”


    這根本怪不到他身上,那個人既然計劃好了要讓她喝那杯酒,就算沒有他陰差陽錯拿來,也肯定會通過別的方式入她的口,今晚這場災難,她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畢竟敵在暗我在明。


    鳶也隻是稀奇:“你居然會說對不起?你不是很傲慢嗎?”


    “胡說八道,我是最優雅的英國紳士。”安德斯裝模作樣地將手心貼在心口,對她鞠了個躬。


    太做作了。鳶也搖搖頭,繼續邁步走。


    安德斯追上來:“你後來怎麽解決的?”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可不行,怎麽說你都是我的相親對象,那杯酒又是我給你的,我應該對你負責到底。”


    鳶也看了他一眼:“你不要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就行。”


    安德斯猜想她應該是找男人解決了,這對女人來說確實不是什麽好事,她不想被人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他鄭重承諾:“我一定保守秘密。”


    鳶也覺得這中二少年其實也沒那麽壞,想到她在遇險的時候,他也在找她,有那麽一點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你不錯。”


    安德斯:“……”


    誰是她弟弟?


    他叫她姐姐,不代表她能叫她弟弟,安德斯正要抗議,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其中一道女聲最尖銳:“不要看!不要看!”


    “關了!給我關了!”


    鳶也立即快步走進宴會廳,安德斯跟上,第一眼就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屏幕上——


    兩塊36寸的屏幕掛在演奏台的左右上方,原本是用來播放鋼琴家或小提琴家表演的特寫,結果現在屏幕裏是一女三男淫亂的畫麵!


    鳶也都是一愣。


    ……


    假廚師端著一盤甜點,放在餐桌上,他抬頭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鳶也,更快斂眸,沒有任何情緒,如來時那般無聲無息離開。


    他得讓不知死活的人,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這是他替鳶也報仇的方式。


    ……


    畫麵沒有聲音,但這種畫麵本就不需要聲音。


    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每人兩隻眼睛都在看,錯愕,獵奇,不懷好意,暗自嗤笑,因為安靜,這些情緒被放得很大。


    攝像頭從上往下拍,將躺在地上的李幼安拍得清清楚楚。


    現場的李幼安一直在尖叫:“關了!關了!”


    沒人理她,倒不是覺得好看,而是都被嚇到了,一時忘記該什麽反應。


    李幼安抓起一個酒杯砸向屏幕,然而屏幕沒有被砸壞,畫麵還在繼續。


    鳶也看到底下的的插頭,直接過去拔掉,畫麵一閃,屏幕終於停止了。


    李幼安倏地一下看向她!


    她明明化了妝,臉色卻是肉眼可見的慘白,神情更是瘋狂,眼球全是血絲:“是你!一定是你!!”


    她衝向鳶也,鳶也本能地後退一步,宋義迅速擋上來把她推開。


    這一把沒收力氣,李幼安摔在了地上,摔在宴會中央,就好像大家把她圍在中間,議論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她的神情越來越惶然。


    “她是誰啊?”


    “不知道啊。”


    洛維夫人也不認識,還在詢問助理。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賓客裏還是有法國本地的人認識她:“是裏昂李家的人。”


    這一說,另一個人也想起來了:“原來是裏昂那個李家。”


    這話挺意味深長,惹人好奇:“那個李家怎麽了?”


    這人看著李幼安,表情其實沒有特別多的意思,就是單純想起她家的事情:“他家有個大女兒,十幾年前臥軌自殺了,這是小女兒吧?叫……”


    李幼安匆忙捂住自己的臉:“不,不是,不是我!”


    鳶也覺得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有點神誌不清。


    ——李幼安當然是受刺激的,監獄裏那件事,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每個夜晚的噩夢,她每想起一次就瘋狂一次,每瘋狂一次就仇恨鳶也一次,昔日幹練的白領精英,驕縱的二小姐,已經被毀掉,留下的隻有滿心滿眼都想要複仇的李幼安。


    所以在蘭道找上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答應,隻要能幫她報複薑鳶也,她什麽都願意做!


    她要讓鳶也嚐一嚐她曾經的痛苦!


    ……可為什麽,為什麽她的視頻會在宴會廳公開播放?


    播放的不該是薑鳶也的視頻嗎?李幼安想不明白,她明明是把薑鳶也的視頻放上去了啊,為什麽是她的?


    不對,為什麽她還有視頻?誰拍的?!


    李幼安急喘著氣,驚懼地看著所有人。


    剛才那個人還在猜她的名字:“她們姐妹的名字很有趣,和檸檬有關係……”


    李幼安嘶吼不承認:“不是,不是!”


    那人一撫掌:“檬,檬惜,我想起來了,是叫李檬惜。”


    就像被揭穿了最後一層麵紗,李幼安覺得自己從頭到尾從裏到外,都被展露在所有人麵前,她失聲尖叫:“啊——”


    她崩潰地捂住自己耳朵,在原地轉圈,看誰都是在嘲笑她,看誰都是在異淫她,看誰都是在辱罵她……她轉得越來越快,視線一片模糊。


    驕傲至極的女人,哪裏受得住這麽多異樣的目光,她後退了幾步,然後!


    奔出宴會廳,衝向甲板——


    鳶也隻覺不妙:“攔住她!”


    不是所有人的反應都跟她一樣快,都愣了一下,而這一下,李幼安已經翻過欄杆跳進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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