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將來還能有自由


    一是對尉遲一見鍾情。


    二是得知鳶也就是當年卡裏忒斯號上的小也。


    發生前者的時候,莊舒還不知道後者,後者是鳶也在巴塞爾死亡後,蘭道對她下達繼續監視尉公館,尤其注意鳶也到底死沒死的命令時才知情。


    最初她沒把鳶也沒死的事情告訴蘭道,而是等到鳶也出逃尉公館,她才告知同樣在晉城的西裏。


    樹梢一片葉子飛落,落在斑馬線上,被心情複雜的鳶也一腳踩過:“她,為什麽沒有立即說?”


    “按她自己的解釋,她很感恩你當年對她的幫助,知道你是小也後,沒想要傷害你,隻是她的藥癮發作,沒辦法才說出去。”尉遲淡淡地道,至於真假,見仁見智。


    他沒興趣探究莊舒的心理變化,也不會因為她這樣辯解就把她出賣鳶也的事情翻篇,她被關在地下室,每天都叫喊著要見他,尉遲那天在醫院見完月嫂,就讓黎雪順便把她也帶過來處置。


    莊舒來了以後,就哭求著他幫她擺脫蘭道,說她在蘭道的控製下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做了很多違背自己初心的事情,她不想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傷害到人會越來越多。


    她是個聰明人,沒有直接辯解出賣鳶也的事情,但也側麵告訴尉遲,她的出賣,是被蘭道控製,不得已為之。


    尉遲靠坐在床頭,冷眼看著她,他以為她隻是心思不純,正好他需要營造自己薄情的假象,以證實鳶也確實已經“死”了,就讓她跟著他外出了兩次,倒是讓她產生他會對她憐香惜玉網開一麵的錯覺。


    竟然還敢來求他幫她。


    鳶也跳江的畫麵一直殘留在尉遲腦海裏,看著間接造成一切的兇手,聲音如雪:“不知道莊小姐從蘭道那裏得到的報酬,夠不夠你治療斷手。”


    尉遲話音一落,手下就立即將莊舒按在地上,黎雪舉起了大馬士革刀。


    莊舒終於醒過神來,之前隻把她關在地下室,給吃給喝沒有虐待,不是尉遲對她心存憐惜,而是他之前傷重起不來沒空搭理她,現在要斷她的手也不是恐嚇而已,她當下拚命掙紮起來:“尉先生!尉先生!”


    黎雪揮刀要下,莊舒瞳孔睜大,她不要當殘疾人,她不要當殘疾人……千鈞一發之際她大喊:“等一下!我可以幫到你!蘭道夫人非常信任我,你想知道什麽我去幫你探聽!”


    刀刃距離她的手隻有最後二十來公分,黎雪堪堪停住,看向尉遲,尉遲烏黑的雙眸透不出半分情緒。


    莊舒冷汗淋漓,大力唿吸,生怕晚一步就來不及說話,不停歇地說下去:“真的!蘭道夫人非常信任我,她養了很多像我這樣的女孩,把我們送到各個地方當棋子,但是她最信任的是我!因為她說我像以前的她,這些年她培養我最上心……”


    她咬緊牙齒,從牙縫裏擠出字:“但是我恨她!要不是她把我拘在巴黎,我不會連我奶奶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這些年她讓我做了很多我厭惡的事情,我早就想報複她了……尉先生,我們聯手,聯手殺了她!”


    聽到這裏,尉遲心裏才有起一絲波瀾,不是因為莊舒聯手複仇的提議,而是那句“殺了她”。


    蘭道確實該死,她前前後後害了鳶也那麽多次,鳶也活著一天她就想鳶也死一天,現在鳶也沒了,不送她到鳶也麵前恕罪,他也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所以他昏迷醒來後不久,就決定不再打撈鳶也的遺體,重新在蘭道心裏建立“他根本不在乎鳶也,隻是想要她生個孩子救阿庭,又舍不得巨額財富,意圖魚和熊掌兼得,所以才策劃了假死”的因果關係。


    莊舒看尉遲始終沒有太大反應,她又睜不開按著她的手下,沒有人接她的話,她就愈發害怕:“對了,對了,我知道她有一個秘密情人,藏得很好,但是我拍到他了,我把照片給你!你順藤摸瓜查下去,一定能找到她的破綻!”


    尉遲漠聲問:“你的藥癮多久發作一次?”


    莊舒磕巴一下:“五天……”


    從她被抓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天。尉遲靠迴床頭,淡淡地一揮手,黎雪就讓人把莊舒帶迴去,莊舒被拖走時還在大喊,醫院走廊裏都是她的聲音。


    尉遲捂著腹部的傷,重新躺下,隻留一句:“別讓她受不住自殺。”


    別讓她挨不過藥癮發作自殺。


    蘭道給她下的藥,發作起來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但也不會要她的命,倒不如就讓這藥折磨她一頓,也省得他動手,血濺開髒了地板。


    尉遲關了莊舒十天,她確實很有求生意誌,不愧是當年能裝三天屍體的人,她沒有想要自殺,隻是藥癮發作時那種像有什麽蟲子在血管裏爬行的感覺,讓她痛不欲生,她慘叫著,哭嚎著,把自己皮膚都抓爛了。


    第十天,黎雪把一根針筒給她,裏麵裝著的就是蘭道每次給她緩解藥癮的東西,莊舒也顧不得許多,搶過來就往自己血管裏打,她渾身沒了力氣,倒在地上。


    黎雪隻說一句話:“先生已經找到你身上這個毒的解藥,但暫時不會給你,什麽時候蘭道沒了,先生自然會還你自由。莊小姐,你知道,蘭道到死都不會把你的解藥給你,我們好好合作,達成一樣的目標,你才有自由的一天。”


    莊舒沒得選,哪怕她能從尉遲這裏逃走,迴到蘭道那邊,蘭道還是會排遣給她源源不斷的任務,直到她死,留在尉遲這裏,她隻需要扮演好一個雙麵間諜,無風無波,能活著,將來還能自由。


    所以,從此之後,莊舒就成了蘭道和尉遲的雙麵間諜,時不時把蘭道的消息傳給尉遲,再時不時把尉遲的消息傳給蘭道,當然,每次傳給蘭道的消息,都是尉遲授意的。


    這出戲,一唱就是四年。


    不知不覺走到公寓門口,鳶也按了密碼,又想起來要重置密碼,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要起什麽合適?


    尉遲便伸手,按了0416。


    “我沒有讓莊舒繼續教導阿庭,這些年她和阿庭接觸的次數不多,隻在公開的場合,或者必要的時候。”


    鳶也想起來,之前問過阿庭,他以前是畫鉛筆畫的,什麽時候改畫水彩畫?阿庭告訴她,三年多前。(340)


    就是她“死”後吧?


    尉遲不讓莊舒接觸阿庭,但也要轉移阿庭對莊舒的依賴,所以就讓阿庭喜歡上水彩畫,順理成章的,重新找了老師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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