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密碼可能是什麽


    手機有密碼,四個數字。


    鳶也眸子飛閃兩下,想起當初白清卿從他手機裏偷走照片,那時他解釋,鎖屏密碼就是他的生日。


    她馬上輸入。


    不是。


    居然改密碼了。


    她沒有片刻停頓,又接連試了自己的生日和阿庭的生日,都是錯誤。


    難道是李檸溪的生日?


    鳶也皺眉,她不知道李檸惜的生日。


    不過她查過白清卿,還記得她的生日,輸入嚐試。


    錯誤。


    她沒有別的頭緒,他們結婚兩年,很少幹涉對方,她都不知道他平時會用什麽密碼,所以索性輸入0000,毫無意外的錯誤。


    五次輸入機會已經用完,要等一分鍾才能再次嚐試,鳶也目光下移,盯住了那個“緊急唿叫”,一滑動,就是110,120和119。


    報警?


    不報警?


    報警?


    不報警?


    才遲疑了那麽一下,浴室就傳來水聲停止的動靜,她心髒一跳,馬上將手機放迴原位,三步做兩步跑迴床,掀開被子,躺下閉眼,一番動作行雲流水,也就在一分鍾甚至更短的時間裏,尉遲開門出來。


    熱氣烘得室內溫度驟高一度,鳶也全身繃緊,唯恐他這個時候突然靠近她,察覺到她的異樣。


    這幾天她從黎雪身上,從看守的下人身上,都沒有找到手機,尉遲防她防得很嚴,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個機會,要是被他發現自己的意圖,以後她再想聯係外界的難度就更高了。


    好在,尉遲隻是忘記帶睡衣,鳶也七上八下的心才總算開始冷靜。


    就說他怎麽會那麽快出來,還以為他是洗到一半想起自己的手機沒帶走,特意出來拿。


    鳶也將唿吸調整為平穩狀態,耳朵聽見他腳步輕輕地在房間裏走動,悉悉率率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突然,手機震動聲響,鳶也眉心飛快一蹙,又快速鬆開。


    尉遲拉開小半邊窗簾,倚著窗接了電話,那邊不知道是誰說了什麽,隻聽到尉遲一句:“好,迴來吧。”


    然後就掛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房間裏都是安靜的,鳶也猜想他可能是在工作。


    她一麵裝著睡覺,一麵在心裏思忖,她不能報警,一旦報警,她就得交代自己的身份,解釋自己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麽還會複活,一來二去很容易被沅家發現。


    雖然現在是在國內,沅家想要下手沒那麽方便,有陳家護著她,沅家想下手也不容易,隻是陳家剛沒了小表哥,正是悲痛之際,二房三房很可能會趁虛而入,如果再引來沅家,大表哥腹背受敵,她不能這麽自私。


    所以這件事還是要在不驚動沅家的情況下,私下解決。


    她還想著很多事情,比如密碼是什麽,比如解開密碼後要打電話還是發信息,要聯係大表哥還是聯係蘇先生,又想著如果求救失敗尉遲什麽時候才肯放過她,他總不能真的一輩子不讓她見人吧,這也太荒謬了……


    思緒像一葉扁舟在江麵上浮浮沉沉,後來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


    ……


    那邊,黎雪獨自驅車來到陳家陵園。


    正要下車,就看到一個全身漆黑的女人走向陵園,她眼睛一眯。


    守陵人在值班室裏看到她,連忙迎出來:“三小姐這麽晚怎麽還過來?”


    陳桑夏說:“睡不著,來看看我二哥。”


    “三小姐節哀順變,您這樣,二少爺在天有靈也會不放心。”守陵人勸告道。


    陳桑夏苦笑:“以前聽老人說,人走後七天,魂魄還留在人間,過了頭七才是真正離開,我想趁著他現在還沒走,再跟他說幾句話。”


    她心裏真的太難受了,怎麽都沒想到,二哥和鳶也會同時離開,一下子失去兩位至親,她翻來覆去睡不著,隻能來陵園陪陪二哥。


    守陵人歎氣:“是啊,今天陸陸續續來了很多送二少爺的,剛才十一點多的時候,還來了兩個年輕的女人。”


    有女人來看陳莫遷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半夜居然還有人來,陳桑夏問:“兩個女人?叫什麽?從哪裏來的?”


    “啊,這個我沒細問,她們隻說是從外省來的。”


    “我是陳醫生的病人。”黎雪忽然出聲。


    陳桑夏和守陵人一起轉身。


    黎雪必須在陳桑夏看到硬幣之下拿走硬幣,事到如今除了現身沒有別的辦法,她垂下眸子,輕聲道:“沒有陳醫生,就沒有現在的我,他與世長辭,我怎麽都應該來送送他。”


    守陵人認出來:“三小姐,就是她。”


    陳桑夏目光移動將她打量一遍,並不認識:“你是我二哥治過的病人?”


    黎雪點了點頭:“嗯。”


    陳桑夏並未起疑,她心緒被濃濃的傷感籠罩,一時也想不了太多,隻道:“看到你現在好好的,我二哥應該也會很欣慰。”


    “隻是陳醫生太可惜了。”黎雪一邊說,一邊移動腳步,往陵園內走去。


    陳桑夏自然而然地跟上,沒有察覺出什麽不對,眼睛又有些紅潤:“雖然他平時看起來淡淡漠漠,但我知道,他很醉心醫術,他也做得很好,他是我們陳家唯一一位醫生。”


    陳莫遷的墓碑就在前麵,那三枚硬幣還在那裏。


    黎雪一眯眼睛,越過陳桑夏,先一步走近陳莫遷的墓。


    陳桑夏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出聲轉移了她的關注:“陳醫生人很好,也很耐心。”


    她拂去碑頂的灰塵,手指再沿著碑體往下,輕輕地撫過碑上的每一個字:“他治療我的時候,大多都是我在說,他在聽,他是一個很合格的傾聽者……”


    撫摸墓碑的動作本身就帶著強烈的思念意味,再加上他們是異性男女,這麽做更多一分曖昧,陳桑夏都愣了一下。


    怎麽覺得,她和她二哥不隻是病人和醫生的關係?


    黎雪一路摸到了墓碑底,手掌不動聲色地蓋住那三枚硬幣,慢聲說:“但是他又能從我的故事裏,找到開導我的辦法……”


    陳桑夏雖然是看她,但由於她的動作和話語太讓人浮想翩翩,以至她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小細節,反而是在想,難怪她會三更半夜來看她二哥……她是愛慕她二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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