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真的認真地去懷疑過裴寂,我隻是偶爾會對他產生一些迷惑。

    每當我去醫院看林琅時,醫生告訴我林琅的病情又加重了或者是告訴我腎源問題真的很難那麽快就找到合適的時,我都會想裴寂究竟有沒有幫我找尋適合林琅的腎源。我想也許歸根結底是我對裴寂還不夠信任。所以才導致有了今天。

    “看來你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徹底的。”傅一寒說道。

    我勉強地笑了笑,卻說不出話來,老實說這對我而言絕對不算是誇獎。

    傅一寒背著雙手慢慢地走在我右前方,“也許你正是因為習慣左顧右盼瞻前顧後,才促使你和裴寂變成現在這個局麵。或許你該試著再去相信他一次。我想你所顧慮的事情他都會幫你解決。”

    聽了傅一寒的話,我沒有任何的觸動,反而覺得有些疑惑,因為在我印象裏傅一寒從來都不是會多管閑事甚至是不會說這種話的人,他真的就是個很純粹的利益至上的商人,對他沒有好處的事情他絕對絕對不會去插手或過問。

    “傅先生。”我慢慢開口。

    傅一寒腳下沒停,隻是側首迴看了我一眼。

    我說:“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個?不,也許我該問,你為什麽要叫我單獨出來散步聊天?這會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的。當初我們的合約上不是都寫明了,我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嗎?”

    傅一寒輕笑道:“你不用過多的擔心,就算他們懷疑了,也不會查到什麽。至少對於發生的那件事,我處理的很幹淨。我對你說這個也純粹隻是出於朋友的角度。”

    “朋友?”我笑著說:“傅先生太看得起我了。”

    “不要妄自菲薄。秦家的女兒,走到哪裏都不該是你這個樣子。”傅一寒雖然定居國外,但是對國內發生的事情還是很了解的,就連我這樣的小事他都了如指掌,真是很厲害。

    “傅先生迴國是為了什麽?準備開拓國內的新事業嗎?”

    傅一寒說:“不,隻是我太太想帶著孩子迴國玩一段時間,剛好我前段時間也接受了國內的兩個采訪,順便就一起迴來了。”

    我點點頭,隨口問道:“那怎麽今天沒有見到傅太太?”

    “她帶著孩子在她父母家。”

    “那傅先生你們什麽時候返程?”

    “半個月後吧。怎麽?”傅一寒看著我。我搖搖頭,說沒什麽。就是隨口問問。

    傅一寒笑了聲,問我:“想和我太太見一麵嗎?”

    “不了。”我平靜地說:“不論怎麽想,我都認為我不該和傅先生一家人有過多的接觸。說的直接一點的話就是,傅先生,現在我身邊發生的麻煩事已經很多了,若是再被人察覺到我和您之間的一些蛛絲馬跡,我想我的世界真的會大亂的。還是希望傅先生能遵守當初合約上的條款,今天之後就當做是陌生人。”

    傅一寒看了看我,笑道:“不管是四五年前還是現在,林小姐都能讓我產生一種驚奇的感覺。好吧,既然林小姐都這樣說了,過了今晚,我們將不會再有碰麵的機會了。”

    我心裏很清楚這世上敢對傅一寒說出這種話的人沒有幾個,我也很清楚自己有多不知好歹,可我認為傅一寒是真的能理解我的,畢竟他也是當事人之一。

    我抿了抿唇,低聲說:“謝謝。”

    之後我陪著傅一寒又隨意走了走,大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才返迴,迴去時紀禾已經喝醉了,正躺在躺椅上休息。我走近去叫她,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就不理我了,我歎了口氣,拖起她準備把她帶迴房間去,但是唐凜卻攔住我說他來。

    “你們不是正在吵架?”我問道。

    “誰說的?她?”唐凜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像是完全不在意我說的。

    我說:“如果你們正在吵架冷戰中,我想我不能把她交給你,不然她明天醒了一定會埋怨我。我還是自己把她送迴去吧。”我假意笑了笑,扶著醉的不省人事的紀禾就想走,但是說實話,以我的力氣想帶醉酒的紀禾,實在有點困難。

    唐凜站在一旁看了會兒就笑出了聲,他彈掉煙蒂,直接把紀禾扯過去抱起來,對我說:“那我幫你把她送迴去。ok?”說完也不理我了,跟裴寂他們打了個聲招唿就率先走了。

    我見狀要跟上去,裴寂卻拉住我笑說:“你還去幹什麽?”

    “你管我。”我甩開他的手,他鬆了手,又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在了他旁邊,“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他說。

    我唿吸一滯,想反駁又找不到理由反駁。陸知非說:“你慌什麽。你看紀禾醉的跟個死魚似的,唐凜能對她做什麽?你至於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護著她嗎?”

    “你才老母雞!”我皺著眉迴了他一句,身體卻沒再動。但心裏想的是等會兒迴去要先去紀禾房間看一眼,確保她沒事我才能放心。

    裴寂拿了一杯果汁塞進我手裏,問我怎麽突然就從秦家搬出來了。

    我說不然呢?等著在秦家讓你未婚妻用不知道什麽方法弄死我嗎?我說我還沒活夠,暫時還不想死。

    裴寂聽了臉上還沒什麽表情,他還沒說話,陸知非就嚷嚷道:“林曼殊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弱了?你不是比秦曼珠大一兩歲嗎?拿出你當姐的威嚴來啊。你這搬出來了不就等於示弱舉白旗了嗎?”

    “示弱?舉白旗?那不是要開戰後才會有的事情嗎?可我不記得我和她宣戰了?”陸知非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還沒宣戰,就已經輸了。”陸知非笑著說道。

    我麵無表情地聽著,旁邊裴寂噙著淡笑問:“輸在哪兒了?”

    陸知非攤手說:“這不很明顯的事情嗎?愛情、親情,你說說她哪一樣贏了?”

    裴寂一臉認真地打量我,“我倒是覺得她哪裏都贏了。親情上,秦家人除了秦文瀚和羅碧雲母女,對她都很好。愛情上就還差一點而已。”

    我嗤笑:“哪一點?”

    “把我贏過去。這一點。”裴寂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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