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顯然也有一瞬間的怔愣,等反應過來,就笑著說:“哦,她是曼珠的姐姐嗎?”他噙著笑看了我一眼,“看起來不太像。”

    “哪裏不像?”秦斯隱淡淡地問道,他提起茶壺給自己茶杯裏添了水,看著裴寂:“曼珠比曼殊小一年零兩個月。在我們秦家,雖然沒有哪些繁瑣複雜的規矩,但長有必須有序。何況你跟曼殊曾經……為了避嫌,這類事情更加要明確,我說的對嗎?”

    我低著頭看桌麵,感覺裴寂沉默了一秒後說:“你說得對。”

    秦斯隱微笑道:“那我們就算是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我相信,為了你和曼珠的未來,那則視頻的後續風波你一定會妥善處理的。”

    我掀起眼簾看裴寂,他沒看我,麵帶淺淡的笑應道:“自然。”

    等裴寂說出這兩個字後,秦斯隱便不再說什麽了,而一直拿著手機在玩的秦斯年不知什麽時候就收起了手機,狀似隨意地說了句:“這個時間了,曼珠應該起床了。要不然你上去看看?”不等裴寂開口,他緊跟著就笑道:“反正再過十天都要訂婚的人了,不要緊的。你說呢大哥?”

    秦斯隱喝著茶,微微聳了下肩膀,也是不以為意。

    “那既然如此……”裴寂站起身,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秦斯隱和秦斯年點了點頭,就轉身上了樓梯。

    我的目光下意識地跟著他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我才收迴視線,一扭頭卻發現秦斯隱正默然地看著我。我心驚了下,掩飾著問道:“怎麽?”

    “什麽感覺?”秦斯隱放下茶杯問道。

    我笑著說什麽什麽感覺?是指我在這個家度過了第一晚什麽感覺嗎?如果是的話我感覺不錯,床很軟。

    秦斯隱說:“我是問你裴寂要當你的妹夫了,有什麽感覺?”

    “……要說沒什麽感覺豈不是太假了?”我想了想,說道:“尷尬,不能適應。還有一點點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秦曼珠是我妹妹這個事實。

    “不能接受也要接受。”秦斯隱的語氣有些冷:“他們這樁婚事即使最後不能成,也不能是因為你。知道嗎?”

    我搖頭,笑著說:“不知道。什麽意思?”

    秦斯隱看了眼秦斯年,我也看秦斯年,秦斯年會意地說道:“大哥的意思是,裴寂和曼珠的婚事,能不能成都要看他們自己或者我們兩家的父母。你不要去插手,不要做任何事,不要留下給對方留下話柄。”

    “你們想多了,我不會插手他們之間的事的。”我攥了下手指,坦誠地說道:“我明白你們對我和裴寂曾經的事都了如指掌了,會有這樣的顧慮也是正常的。那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他們之間怎樣是他們之間的事,跟我無關。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破壞這樁婚事。我還不至於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秦斯隱點頭道:“隻要你不去主動,你就不會被詬病。而有些事就該男人來承擔。”

    我看了他一眼,他揚了揚眉,像是在問我他說的對不對?我笑了一聲,輕聲說道:“你想多了。”

    秦斯隱生生地扯了扯嘴角,“去吃飯吧,我想你也餓了。”

    我也沒拒絕,點點頭就站了起來,秦斯年說他也沒吃早飯,陪我一起。三個人,兩個去吃遲來的早飯,我下意識就看秦斯隱,不等我問,秦斯隱就起身說道:“我去公司一趟。”

    和秦斯年吃飯時,我問他家裏其他人都去哪裏了,秦斯年說:“爸陪爺爺去廟裏還願了,自從你丟了以後,爺爺每年都去廟裏祈福給香油錢,現在你迴來了,他覺得這是佛祖顯靈了,要去磕頭感恩。斯越跟他大學同學去聚會了。”

    “哦。”我說你沒事做嗎?

    秦斯年笑出聲:“我怎麽會沒事做?我也在家裏公司幫忙,不過最近都在忙你的事,公司就大哥去了,斯越偶爾會過去看看。”

    我一聽就說:“那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剛好我下午也去老城區一趟。”我的衣服什麽的都在租的房子裏,總是要拿來的。

    秦斯年說:“我先陪你幾天吧。我知道你迴來這裏心裏一定也很不安,我陪你玩幾天,等你適應了再說。”

    秦斯年這樣說了,我也就不再裝模作樣地說沒關係了,的確是有他陪著我我會稍微自在一點。

    吃了早飯後,我迴房間去給紀禾打電話。

    紀禾對於我和秦家的關係一無所知,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先告訴她,她得知我是秦家丟失的女兒後先是高分貝地尖叫了很長時間,然後才喘著氣說:“那你現在跟秦曼珠那個賤女人不就成了同父異母的親姐妹了?”

    我說是的,“而且裴寂跟她還要訂婚了。”

    “……慘絕人寰。”紀禾用這個成語來形容了我此刻的處境,我覺得還挺貼切的。

    我拿著手機笑了笑,身後傳來開門聲,我以為是秦斯年,不在意地迴頭看了眼,立即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你進來幹什麽?”

    “誰?”紀禾問道。

    “嗯?哦沒誰,我不是跟你說話。紀禾我現在有事,等我明天去工作室跟你說。先掛了。”匆匆說完,我也不管紀禾大叫就掛斷了通話。

    我瞪著把門無聲關上的裴寂,“你瘋了嗎?這裏是秦家。”

    “是啊,這裏是秦家。”裴寂不在意地附和著我,走過來,笑道:“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你竟然是秦家的女兒?”

    我擰著眉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去開門,“你快點出去!被秦曼珠知道她一定會想要殺了我!”

    “她即便不知道也很想殺了你。”裴寂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把我拉進懷裏,我掙紮了兩下,不滿地瞪著他說道:“裴寂你想幹什麽?即將和秦曼珠訂婚的你這樣做到底是想幹什麽?你是不是忘了剛才秦斯隱說的話了?”

    裴寂看來是心情不太好,垂著眼眸麵無表情地凝視著我,“曼曼,我真的沒想過你會是秦家的女兒。”

    “我也沒想過。但事情就是這樣。”我和他對視,說道:“我更沒想過,我會和秦曼珠是親姐妹,而你會成為我的……妹夫?”

    裴寂輕笑,低聲問:“那你想我娶她嗎?”

    我平靜地說:“那是你的事。不要來問我。”

    “我就想問你。你想我娶她嗎?”裴寂一隻手摸著我的臉,神情有幾分溫柔。

    我安靜了很久,才驀然笑道:“娶啊,你不娶她娶誰?我看你們很般配,郎才女貌的一對。”

    “我們不般配嗎?”裴寂說我覺得我們更般配,因為你比她更漂亮。

    我說但我不覺得,我說你看到我難道不會想到你在監獄的那四年嗎?我說那是因為我殺了人陷害你導致的,就這樣你怎麽還會想到我們般不般配?

    裴寂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我就任由他看著,他輕輕笑著說:“曼曼,如果我是替你坐了四年牢,那我甘之如飴。”

    “是嗎?甘之如飴嗎?”我內心沒有任何觸動,我說可你對我做的事情我完全不認為你真的甘之如飴。

    “你隱瞞我那麽重要的事,也不允許我生氣一下嗎?”裴寂笑著說你不能那麽不講理。

    我想說我就是那麽不講理。

    可再一想這樣的對話有些像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便把話吞進了肚子裏,我推著他說:“那好,當年的事我告訴你了,你生氣也氣過了。當然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是我對不起你,是你吃了大虧,可事已至此,就忘了它吧。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保持姐姐和未來妹夫該有的距離,怎麽樣?”

    “曼曼,那種事怎麽能說忘就忘?”

    我說那你想我怎麽做?我說我去自首你也說換不了你那四年。

    裴寂說:“很簡單,嫁給我。”

    “嗬。你是想要我嫁給你當小的嗎?”第一次感受到裴寂的荒謬。

    “曼曼,我們的國家是一夫一妻製。”裴寂像開玩笑似的說著,“我不會娶秦曼珠,但是秦家的女兒我一定要帶走一個。就是你。曼曼,這是我認為你迴到秦家於我而言最好的一點。”

    “但我不想嫁給你。”我很認真地對他說:“裴寂,我曾經對你有過愛情,我不否認。但是我對你的愛在這些年裏已經慢慢地被現實消磨幹淨了。你對我好我很感激,也很感動,但我不會再愛你了。我們不適合。”

    裴寂微笑著說:“我不喜歡替你對我說這些。”

    “但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我說我們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與其千方百計地想把我留在你身邊,還不如找一個對你始終如一的不是嗎?”

    “你說秦曼珠?”

    我說:“隨便誰都可以。”

    裴寂說:“就是你不可以。”

    我點頭道:“對,就是我不可以。”

    裴寂說:“因為你不愛我。”

    我說:“對,因為我不愛你。”

    “撒謊。”裴寂用氣聲說著,突然就低頭來吻我,我偏頭想躲他卻按著我的後腦勺逼著我迎合他。我像打仇人一樣揮手打著他,但他抱著我的手紋絲不動,後來我累的沒了動的力氣他才放開我,額頭抵著我的說:“你不愛我?”

    “我不愛你。”我冷聲說道。

    “不愛我你也是我的。”裴寂手指替我擦了擦嘴唇,啞聲道:“我的那四年,你就要用一輩子來償還。”

    我拍掉他的手,冷笑道:“就快要訂婚的人對我說這種話,有趣嗎?”

    “有趣。”裴寂牽著我的手在唇邊碰了碰,“尤其是看你吃醋的樣子。”

    我猛地抽迴手,“出去!快點!”

    裴寂愉悅地笑了兩聲,真的放開我理了理衣服就去開門,我忙又拽住他,自己先開門往外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才讓他走出來。

    等他一走我就再把門關上,然後告誡自己什麽也不要想。

    之後我連著在秦家住了一個多星期,這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裏秦斯年都陪著我,不論我去紀禾工作室還是我外出去買東西。老實說秦家人除了羅碧雲和秦曼珠母女倆,其他人都很很好相處,包括那個看著對我不是很親熱的秦文瀚。一個多星期,我已經勉強能叫出“爺爺”和“大哥”了,至於其他幾位,我大概還需要時間。

    秦斯年對我能叫秦斯隱“大哥”很費解。他說明明他整天陪著我,怎麽我會叫大哥比較順口。

    我仔細地想了想,覺得大概是秦斯隱給我的感覺太“長輩”了,讓我不得不尊敬他。而反觀秦斯年,比起哥哥他更像我的朋友,要我叫他“二哥”,我還是覺得有點好笑。秦斯越就更不用說了,性格特別孩子氣,成天沒事就拉著我陪他打遊戲。我們兩個為此還經常鬥嘴,親近的特別快。

    就這樣,時間眨眼就到了裴寂和秦曼珠訂婚的日子。

    自從裴寂那天進我房間說了那番不著四六的話後,我就沒怎麽見過他了。隻聽有次秦曼珠在飯桌上有意炫耀,說裴寂近期為了他們的訂婚宴忙的不行。當時我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但等真的到了這一天,我就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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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人訂製的禮服送到了我手裏,我拿手摸了摸,問秦斯隱:“我不能不去對嗎?”

    “你知道就好。”秦斯隱說道。

    我笑了笑,大概是我表情不如我自己想象的好,秦斯隱說:“這是曼珠和裴寂的訂婚宴,雖然你的事不會被爺爺特意拿出來說,但到時你要陪在爺爺身邊,自然就會有人明白你的身份。當然,你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隻是見過你的人還不多。”

    “其實身份什麽的對我來說不重要。隻是……”我頓了頓,說:“隻是以我和裴寂曾經的關係來說,我不露麵才是正確的。裴寂的父母和姐姐都認識我,他們不會想看見我出現在裴寂的訂婚宴上的。”

    秦斯隱不在乎地說:“你現在是我秦家的女兒,他們不想看見是他們的事。況且要和裴寂訂婚的是曼珠,也不是你。他們不會太在意的。”

    秦斯隱這個人和裴寂某一方麵很像,就是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我坐在床上歎了口氣,問:“會參加訂婚宴的人都有誰?有徐家和譚家嗎?”

    “沒有。”秦斯隱果斷地說道:“裴家跟譚、徐兩家都不對付,所以訂婚宴並不會邀請他們參加。雖然我認為應該邀請。”

    嗯?

    “為什麽?”我好奇地問道。

    秦斯隱麵露微笑:“因為我喜歡看人逢場作戲。”

    我啞然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那你就不怕他們三個人打起來毀了場子嗎?”

    “首先,他們三個不會蠢到在那種場合打起來。其次,真的蠢到打起來了,我也不怕,反而會覺得很有看頭。”秦斯隱一本正經地跟我解釋道。

    這人真的……太容易讓人無言以對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這兒聊天?秦斯越在樓下都等急了。林曼殊!你居然連禮服都還沒換?”穿著正裝的秦斯年闖進來,看我和秦斯隱在聊天,對我們都很無奈。

    秦斯隱看了他一眼,“他急什麽?又不是他跟裴寂訂婚。”

    我沒忍住笑了下,秦斯年看著我:“就算不急,你也該去換禮服了吧?妝發都沒弄你。”

    我應了聲,抱著禮服進了衣帽間。換好後我出來,秦斯越也來了,他看見我就喊道:“哎小妹換好了!咱們走吧。”

    “造型師還沒來。”秦斯年拿出手機要打電話,我攔住他說我隨便化個妝就好了,畢竟是秦曼珠和裴寂的訂婚宴,我不好打扮的太過,喧賓奪主不是我該做的。

    聽我這麽說,秦斯越又來摟著我肩膀,“小妹,你要不想喧賓奪主,那你就幹脆別出席了。媽給你的這張臉到哪兒都是焦點啊。”

    秦斯越人很好,隻有一點我很難接受,就是他特別喜歡誇我,還是非常誇張的那種。有次當著很多人的麵就說我美得像天仙下凡,素顏穿著t恤和迷彩褲的我當時尷尬地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拜托你不要再說了。”我拿開他的手坐到梳妝台前去化了個簡單的妝。

    化完我們四個一起下樓,秦斯隱要我和他做一輛車,讓秦斯年和秦斯越再單獨坐另一輛車。我們心裏都清楚秦斯隱有些事還要交代給我,都沒什麽意見分別上了車。

    車子啟動五分鍾後,秦斯隱說:“到了知道該做什麽嗎?”

    我說你不是讓我守在爺爺身邊嗎?

    “嗯。爺爺會引薦人給你認識,多認識些人,這在我們的圈子裏不是壞事。不過我也知道,你認識的圈子裏的人也不少。論人脈你也是不錯的。”

    我愣了愣,遲疑地問道:“你說的是唐凜、陸知非他們?”我認識的圈子裏的人,除了裴寂,就隻有他們幾個了。

    果然,秦斯隱點頭說:“就是他們。他們幾個在圈子裏的名氣不小,都是各方想結交的人。”

    “……很難玩到一起吧。他們之中脾氣最好的好像隻有陸知非。”唐凜那張充滿邪氣的臉上就寫著不好惹三個字,而蕭何就是很典型的笑麵虎,看來看去也就陸知非表裏如一比較好琢磨了。

    聽到我的話,秦斯隱生硬地笑了笑,看著怪怪的。

    “我說的不對嗎?”我問道。

    “大概隻有熟識的人才會覺得陸知非脾氣好。”秦斯隱問我:“你不知道陸知非和人打架進醫院的事?”

    “……我知道。”我不僅知道我還在現場。

    秦斯隱說:“那你怎麽會說陸知非脾氣最好?”

    我說跟裴寂他們比起來,陸知非的脾氣真的算很好了。

    “嗯。”秦斯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扭頭看我一眼道:“看來你和他們關係比我想的還要好一點。”

    我搖搖頭,“沒有那麽好。”唐凜、陸知非他們隻是看在裴寂的麵子上才會對我比較遷就,而一旦我和裴寂都“清清白白”以後,在他們眼裏,我大概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有沒有那麽好都不要緊。”秦斯隱扯著袖扣,語氣沉穩地說:“你現在是秦家的女兒,你不需要去巴結誰,你隻需要等著別人來巴結你。”

    這話太過於狂妄了,要是秦斯年或者秦斯越對我說這句話我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們,但是從秦斯隱嘴裏說出來,我竟然覺得他狂妄的理所當然,狂妄的非常貼切。

    自我懷疑地過了一會兒,我說:“難道唐凜他們也會來巴結我嗎?”

    秦斯隱說:“那要看他們能不能在他們的位置上穩坐一輩子。要知道但凡有野心的人,都不會輕易樹敵。”

    我點點頭,但其實心裏對唐凜他們可能會來巴結我這件事絲毫不抱希望。一個個都心比天高,哪裏會把我看在眼裏。

    胡思亂想著,秦斯隱又說:“對了,忘了告訴你。到場會有記者。”

    “記者?那我……”

    “裴家既然會請記者就說明他們算好了之後會發生的事,你不用多想。我現在告訴你就是給你提個醒,以免到了現場後你再緊張。”

    “我已經開始緊張了。”我說道。

    裴寂的訂婚宴依然在維納斯酒店舉辦。秦斯隱說在自家酒店舉辦的原因有兩點:一是維納斯是東都最有名的豪華酒店;二是自家酒店許多事溝通起來更便捷;三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舉辦訂婚宴的錢與其讓別人賺去,不如讓自己人賺了。

    我聽完後就直接說:“其實你純粹是為了第三點吧?”

    秦斯隱沉默以對,我和秦斯年以及秦斯越都認為他是默認了。

    到達維納斯酒店門口,我已經看到了沒有請柬被攔在外麵的記者,個個都拿著相機,我抿緊了嘴唇,心裏在想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報道我出現在裴寂的訂婚宴上。

    “準備好了嗎?”秦斯隱低聲問道。

    我苦笑道:“沒有。”

    “那也要下車了。”秦斯隱笑了,難得很正常的笑,車門被人拉開,閃光燈和快門聲瞬間就填滿了我的耳朵和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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