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婊子?”紀禾冷眼斜睨著他,扯著嘴角說:“他媽的臭傻逼你罵誰?”她放下手裏的小風扇從車上下去,我擔心她會出事忙跟著拉住她,她笑著對男人說:“天太熱我抱怨幾句,就惹到你了?往哪兒對號入座呢?”

    男人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伸手一指後方站著的四五個各樣各貌的同伴,粗聲道:“他媽的我幾個兄弟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你個臭婊子在罵我。”

    紀禾怒瞪著他:“你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臭傻逼!”

    “他媽你個賤娘們……”男人要來抓紀禾,我忙把紀禾往身後拉,而這時在一旁整理攝影器材的樓哥和整理服裝的簡潔見狀就走了過來,還有跟著來幫忙的兩個紀禾工作室的男生也站在了旁邊。

    我擰眉警惕地看著男人,男人掃視了一圈我們,摸著下巴笑道:“怎麽?這是他媽要幹架?”他把同伴招過來,“敢嗎你們?”

    “幹你……”紀禾又要罵他,我攔住她對男人說:“這都是一場誤會。”

    “什麽狗屁誤會!少跟老子扯!”男人蠻不講理地說:“要麽給錢息事寧人,要麽老子就把你車砸了。”

    聽到這句話我就明白了,這人完全就是來敲詐的。

    我冷聲說:“要錢沒有。但你要砸了我們的車,你就等著被警察帶走吧。”

    男人笑了:“喲謔!你還嚇唬老子?弟兄們,把她車砸了!”他大概是領頭人,一聲令下,他的同伴就齊湧而上。

    樓哥和簡潔還有那兩個工作室的男生都要衝上去攔,卻被我和紀禾叫住,紀禾說:“砸,讓他們砸。簡潔,報警。”

    “哦哦。”簡潔應著就拿手機。樓哥問:“禾姐,那咱們的車還有那些衣服……”

    “沒事兒。我要他們賠一輛更好的。”紀禾漠然地說著。

    大概是見她胸有成竹,樓哥他們都不說話了,大家就站在那兒默默地看著那幾個流氓砸車,毀衣服。周圍也聚集了不少人。

    警察趕到時車已經麵目全非,看見警察來,幾個流氓也不跑也不躲,就隻是把手上的東西一扔。

    我看了看他們的神情,一個個都帶著笑,似乎一點也不懼怕警察。樓哥小聲說:“前些日子我聽同行說,這有一群人專敲像我們這種開網店的竹杠,報警了也沒用,他們跟這兒的片警有點關係,警察隻會勸你給錢了事。”

    聽了他這話,我跟紀禾對視了一眼,果然警察就對紀禾說,他建議這件事讓我們私下解決,給點錢就算完了。

    紀禾當即一個冷笑:“我什麽都沒做,莫名遭受到他的語言羞辱和威脅,還毀了一輛奔馳和一車衣服。然後我報警了,你們警察來了,卻要我給他錢?”

    警察說:“我隻是建議你們私下解決。”

    “私下解決是吧?”紀禾點點頭,“行,那我們就私下解決。原本還想著警察能替我討迴公道呢,嘖。”她的諷刺都寫在了臉上,也不管警察在說什麽就走到一邊去打了個電話。

    等她打完電話迴來,她就看著警察:“你們怎麽還不走?不是要我們私下解決嗎?”

    警察說:“我們可以幫你們在中間調解……”

    “不必了。”紀禾冷淡地打斷他,看著那群臉上帶笑的流氓說:“有人會幫我來調解。一定要比你們有效率。”

    警察真的一點也不作為,紀禾這樣說就等於把巴掌扇在他們臉上了,他們卻還佯裝聽不懂地問那群流氓要多少錢才肯罷休。我看到這群流氓就會想到綁架程易心來勒索我的人,我覺得惡心至極,索性站遠了些。

    紀禾找的能為她撐腰的人當然是唐凜,不過來的卻是七八個黑衣壯漢,車門一開他們就魚貫而出,個個都是又高又猛。

    “我、我們不要錢了……”那群挑事的流氓都是欺軟怕硬的,看見這體格健碩的都怕了,哆哆嗦嗦地說了句扭頭就跑。

    紀禾抱著肩膀說:“他們砸了我的車毀了我的衣服。”

    黑衣壯漢紛紛如離弦之箭般追了出去。

    警察像是被現在這個情況弄懵了,一時都沒說話,紀禾睨了眼他們,什麽也沒說就叫了兩輛出租車,我們迴了工作室。

    一路上簡潔都在問紀禾是從哪兒叫來的人,還說好帥好帥。

    紀禾被她煩的不行,然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顯然也都非常好奇,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她最後無奈地說:“是我花錢雇來的。”

    這話誰會信,沒有人信。但至少也能看出紀禾是不想說的,大家也就順著台階下,調侃了兩句就算翻篇了。

    後來那群流氓大概是被狠狠修理了一頓,給紀禾送來一輛更好的奔馳商務車以及十萬塊錢,紀禾自然是照單全收。她說她要拿十萬塊錢請唐凜吃飯,順便買兩身……情趣服裝感謝他。

    我聽後,除了微笑什麽都不想說。

    之後順順利利地完成了新品拍攝,等後期出圖,紀禾又拉上我一起去選。拍出來的所有照片不計其數,但是最終一套衣服能用上的,也就那麽四五張。

    看得眼都快花了,照片終於選好,紀禾又從淘汰了的照片裏挑了三張洗出來,給了我兩張。

    “一張我們的合照,留著保存,紀念你從t台到平麵的完美轉變。一張你的單人照,替我送給裴寂。”

    “……替你送我的照片給他?”我蹙眉說紀禾,你沒發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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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禾翻個白眼說你懂什麽。

    “這樣他才能覺得讓你來我這兒工作是對的,他是有好處拿的。我這是在幫你討好他。”

    真是夠了。

    我無話可說地搖搖頭,把兩張照片放進了錢包裏。

    試衣模特的工作暫時結束,紀禾說我可以在家休息兩天,實在無聊就去看她走秀,我答應了。

    不過到晚上吃飯時,裴寂卻說要我明天空一天時間陪他。他這幾天都迴別墅吃晚飯和睡覺了,似乎他父親從歐洲辦完事迴來了,他也就相對輕鬆了些。

    我咽下嘴裏的食物,問他明天要幹什麽。

    他說:“明天利美進行開工儀式。”

    “……那為什麽要我陪你去?”明天他一定會很忙啊。

    裴寂噙著笑問我:“你不想陪我?”

    我頓了頓,沒迴答他,而是點頭說:“剛好紀禾讓我休息幾天。”

    吃完飯,裴寂硬拉我在花園裏溜了幾圈,等半個多小時後才肯放我上樓迴房。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裴寂帶我到了利美。

    那裏已經搭建了一排臨時工棚,工棚前停了好幾輛車,裴寂牽著我走到一間掛著“監工辦公室”的門前,推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裏大概有七八個人,其中一半的人都是我認識的。

    華青、唐凜、蕭何,還有小半個月沒見過的陸知非。陸知非?他這麽快就腰傷痊愈出院了?

    我正想著,有幾個人就迎了上來,對裴寂說著些客套的好話。唐凜他們則坐在那裏動都沒動。

    裴寂道:“好了,坐下說吧。”

    那幾個人便“哎哎好”地應著坐迴原處。

    大概是誰也沒料到裴寂會帶個女人過來,所以凳子就隻剩下一把,裴寂讓我去坐下,我不應,華青讓我坐他的位置,我也不應。最後還是又叫人去隔壁再拿了把椅子給我。

    落座後,有人就說起了十點鍾的開工儀式,我對這個沒有興趣,就拿出手機在紀禾工作室的微信群裏看他們聊天。

    “哎,你男人在講話,你在這兒開小差,合適嗎?”陸知非在我右手邊,離我很近,我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他就是屬於那種嘴巴閑下來就會死的人,他小聲說:“好歹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你怎麽連句問候沒有?”

    “你想讓我問候什麽?”我說你不是好端端的嗎?

    陸知非微微傾著身子靠在椅子扶手上,瞪著我:“美女,我的腰受傷了,住了半個月的院。”

    “好吧。”我點點頭,問:“陸少爺,你的腰傷好了嗎?還疼嗎?”

    “唉,還行吧,死不了。”陸知非用欠揍的表情說道。

    我木然地看著他,他假假一笑:“但是譚羨,死定了。”

    “仇殺名單第一位?”我想起唐凜說過的話。

    陸知非驚訝地問:“你怎麽知道這個?”

    我沒迴答,問他:“真的有這個名單?”

    “有。”

    “那在譚羨之前你的仇殺名單第一位是誰?”我也是很無聊了,問他這種問題。

    陸知非說:“唐凜。”

    我扭頭看他,他說:“唐凜之前是蕭何。蕭何之前是裴因。裴因之前就是裴寂。”

    “……你是認真的?”

    “我現在還經常做夢在夢裏屠殺他們四個。”陸知非微笑,“以至於我時常沉浸在美夢中不想醒來。”

    ……這人怕是瘋了。

    閑聊著,快到十點時有人來說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向進行開工儀式的場地走去。

    裴寂牽著我的手和我並肩而行,我望著前方走路姿勢不太自然的陸知非,說他明明腰傷還沒好,為什麽要來這裏?

    裴寂笑道:“他是股東之一,當然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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