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心裏很清楚我應該撥打110報警,而不是向從東都來的徐司廷求助。但我同樣也很清楚,徐司廷一定比本地的警察更能懂我的處境,也更有效率。

    隻是我向他求救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人一掌打飛,下一秒程易心就和我分開來,我連她的手都來不及抓。

    “嫂子!嫂子!”程易心哭著,拚命想掙脫開,臉上全是驚恐。

    有人從身後抱住我,猥褻的話語響起:“還敢打電話報警?老子就讓你嚐嚐後悔的滋味。”

    “強子!上她!”另一個人點了根煙在旁邊。

    叫強子的用力地拉扯著我的外套,我看了眼被壓在地上不斷反抗的程易心,扭頭瞪著這人露在外麵的眼睛:“想上我?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畢竟在你之前想上我的那個人,早就白骨化成灰了。”

    “喲!還威脅老子?我跟你說,老子還真不怕威脅。”強子淫邪地笑了。他抱緊我,想將我也放倒在地,但是我知道一旦我躺下就很難再有站起來的機會,所以我死死地摳住他的手臂,任憑他怎麽弄我都不給自己鬆懈的機會。

    往複幾次,強子急了,他招唿一旁看戲的人來幫忙。

    情急之下我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血腥氣頓時充斥了我的口鼻,我隻聽到他撕心裂肺地一聲痛吼,緊接著我就脫離了他的控製。

    “操你媽的臭婊子!給臉不要臉!”他捧著鮮血淋漓的右手和他的兄弟再次向我逼近,雙眼都染了紅。

    我四下張望,試圖找一些防身的工具,可是沒有。

    我終究被兩個人合力壓在了地上,我怕得要命,卻又不能哭,因為哭就是在示弱。我隻能咬著牙憑著一股硬氣抵抗,內心在希望徐司廷能趕快找到這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體力流失地厲害,大腦也混沌一片。

    我意外地想起了裴寂。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砰”地一聲巨響,我精神一震,還以為是徐司廷來了,扭頭看去,卻一下子愣住了。

    他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裝,修長挺拔的身姿在十幾個黑衣壯漢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細長的丹鳳眼掃視了一圈,隨即迅速地落在我臉上,又看了眼早就呆住的兩個男人,表情沒有半分變化。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身邊的黑衣壯漢便分別動身,而他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腳下沒再動分毫。

    “大哥!大哥饒命!大哥饒命!”之前還氣焰囂張的強子二話不說,直接抱頭跪著求饒。其他人也都一樣。

    我撐著地麵站起,遠遠地看了眼裴寂,接著我便走向程易心。

    程易心的裙子和內衣都被撕爛了,幾近全裸,她的腿間還有血跡和汙濁的液體。

    “……易心……”我用外套包住她,她眼神空洞,表情麻木,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抬頭看向一個黑衣壯漢,眼淚簌簌流下,“能不能,送她去醫院?”

    黑衣壯漢聞言,看向前方,隨即他點點頭,又把他的外套脫下包裹住程易心,抱起她離開。

    我走到連褲子都沒提好的男人麵前,他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把口罩摘下來。”我冷冷地說道。

    他的手瑟縮著,我抬腳猛地踢在他的命根子上,他頓時雙手捂襠痛叫起來,聲音我已不能再熟悉。

    我徑自拿掉他的鴨舌帽和口罩,那張扭曲卻熟識的臉,所有的憤怒和痛恨都在頃刻間爆發。

    “林誌遠!”

    我將鴨舌帽和口罩砸在他臉上,心理幾乎崩潰。

    林誌遠說:“曼殊!曼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被逼的!我沒想這樣做!曼殊你相信我!我都是被他們逼得!我怎麽可能對你……”

    “放你媽的狗屁!明明就是你說要我們幫你坑兩個錢花花!”

    “你他媽還說那女的有的是錢!”

    “要強奸她們也是你出的主意!”

    聽其他幾個人說了,林誌遠慌忙搖頭,解釋道:“不是。曼殊你別聽他們瞎說。我沒有,我、我隻是……隻是……”

    我靜靜地等他說下去,可他卻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黑衣壯漢把他們五個人都帶了出去,我慢慢癱坐在地,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是我害了程易心。

    腳步聲從身後逐漸靠近,站在了我麵前。

    我問:“你怎麽會來?”

    裴寂彎腰撿起地上一串手鏈,看了看,攥在掌心裏。

    “我很確定是你給我打的電話。雖然你叫的是,徐司廷。”他對我十分溫和地微笑:“也不知道你對我和他,究竟有什麽樣的誤解。”

    怎麽可能?

    我迴身看到手機在遠處的牆邊,便去撿了起來,屏幕裂了,但是還能用。

    我打開通話記錄,果然看到一串號碼在最頂端,是東都的,四年前裴寂用的就是這個。

    我不敢置信,“我明明是給徐司廷……”話說到一半,我收了聲。

    因為我想起來徐司廷的號碼我是存了的,而當時我卻是一個一個按得數字。也就是說我想到徐司廷,卻下意識地,給裴寂打去了求救電話。

    我無聲地捏緊了手機,感覺到裴寂的目光定格在身上,我轉身說道:“謝謝。”

    裴寂靜默地看了我兩秒,沒再說什麽,隻說了句“走吧”便率先踏出了門。

    他的態度有點反常,但我無暇多想,跟著他就快速地走了出去。

    鐵門外隻有一輛車停著,裴寂拉開車門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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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做是之前我絕對不會上他的車,可他剛剛才救了我,我又狼狽地不行,隻得乖乖坐了進去。

    車子啟動,我低聲說:“送我去易心在的醫院就好。謝謝。”

    裴寂沒有迴應,而是攤開他的手,看著那條斷開的手鏈,淡淡說道:“這是我送你的。你把她送給了別人。”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裴寂卻又說:“不過不要緊,等迴了東都,我再送你一條。”

    我一抬頭,才發現車走的方向不是醫院,而是機場。

    “這是要去哪裏?”我問道。

    裴寂睨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大聲地叫道:“停車!我要下車!停車!”

    開車的司機是裴寂的人,自然不會聽我的。我拉了兩下車門,發現上鎖了,我又去抓裴寂的手臂:“裴寂!你放我下車!我要去看看易心,你放我下車!”

    “她的事情我會讓金耀幫忙處理,一個都跑不了。你不用再擔心。”裴寂像是安撫地說著,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我一下子抽迴手,又去拉司機想讓他停車,可手才伸出去就被裴寂按下。

    恰逢此時,徐司廷打來了電話,我還沒來得及接,手機已經到了裴寂的手中。

    他勾住我的脖子掩住我的嘴,將我緊緊地扣在懷裏。

    “林小姐,你收拾好行李了嗎?我現在去接你。”開了揚聲器,徐司廷的聲音響徹在車廂裏。

    裴寂垂眸看我,眼神冷清。他緩緩開口:“不好意思徐先生,這次,我先下手為強。讓你徒勞奔波,十分抱歉。我們東都再會。”

    說完,他放下車窗,將我的手機扔了出去。

    我睜大眼睛,使勁地推開他,“裴寂!你……”

    “曼曼,我現在情緒不太受控。你最好不要激怒我。”裴寂語氣平靜地對我說道。

    我看著他,努力壓抑著自己,“那你停車,我要下車!我不會跟你迴東都!”

    裴寂說;“你隻想跟徐司廷迴東都?”

    我啞了一瞬,又立刻說:“跟你無關。”

    四個字一出口,我就看見裴寂閉上了眼睛,很快又睜開,他吩咐道:“仲牧,路邊停車。”

    “好的。”司機應著,方向盤一打,車便停了下來。

    “下去吧。”裴寂說道。

    我去開車門,依然上著鎖,扭頭一看,卻是叫仲牧的司機下了車。

    裴寂拉開了外衣的拉鏈,露出裏麵白色的t恤和一大片胸膛,我猛地貼到了車門上,“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隻是想親身反駁你的那句,跟我無關。”

    裴寂抓著我的肩膀,蠻橫地將我按在了座椅上,“時隔四年的第一次親密,我本想最起碼應該在床上進行。可是曼曼,你實在是太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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