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就好嘛!

    段同學看著他也笑了,覺得很是欣慰,你說你個小屁孩,在我麵前裝什麽深沉?

    小孩子嘛,就該陽光點,純真點。

    “今天晚上的菜,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胃口,但是,不能隻吃肉啊!”他再一次看著兩個弟弟強調。

    段玉馨卻看著那張桌子,“這是……”

    “我叫他們打的,怎麽樣,不錯吧?”段譽把上麵的轉盤轉了轉,“看,自己想吃什麽,轉一下就好,”

    “一家人,還是一個鍋裏吃飯親熱,是吧,”——宮裏的主流,也還是分餐製。

    段玉馨眼睛亮了,“這個真不錯!太……弟弟,能給我也打幾張嗎?”

    “簡單,我們已經張羅著在辦個大點的作坊,你的嫁妝裏要帶幾張,有什麽要求,跟馬平說就好,”

    段玉馨又裝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你說什麽呢?”

    段同學這次卻不是特別高興,想到她那個已經定下來的駙馬,那個駙馬,怕是有些說道。

    “太子哥哥,你竟然要辦這樣的作坊?”段正恆說:“堂堂太子……”

    “太子怎麽了?就不能做這些事?這隻是為了賺錢嗎,這是經濟,經濟之道你懂不懂?”

    “就是隻為了賺錢,那難道就不行?君子不言利,是嗎?小小年紀,哪來的這麽多偏見?”

    “你日常的花銷,從哪裏來的?天上掉下來的?”

    “當然,我們是不能隻想著光自己賺錢,我們要帶著更多人賺錢,你想想,我們如果能帶著全天下的人賺錢,讓全天下人的日子都好起來,那難道不好?”

    “可是,我們是皇家的王子,”段正恆兀自梗著脖子不服氣的說。

    “皇家?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可曾是皇家子弟?再說,皇家子弟又如何?所有的皇室宗親,都能和你的日子一樣好?”

    “如果所有的皇室宗親,都能靠自己過上他們現在的日子,你說,父皇會不會輕鬆很多?”

    立國一百五十多年後,就和其它所有的朝代一樣,大理國的宗室,那也是非常臃腫,別說信苴(即王爺)大把,就連那些“出家為僧”的前皇帝,都有好幾位。

    比如段同學那被自己舅舅高升泰趕下台的伯父段正明,退位後,不但在蒼山上建了佛國寺,還經常用鬥裝著金銀,現在經常帶著幾位年輕漂亮的妃子,滿世界——主要也就是大理和宋朝遊玩。

    活的瀟灑著呢。

    這樣的瀟灑,可想而知,是需要用大把的金銀來支撐,而這些花銷,高泰明定然不會管,那隻能是段譽的皇帝老子想辦法。

    而且必須積極主動的想辦法——無論如何,大哥被人趕下台後,是他這個弟弟當上皇帝,不論他有沒有些愧疚,為了不讓人有話說,段正淳一定是寧願大哥段正明在生活上,比自己還要好。

    至於其它宗親,雖有個遠親親疏,但多少都得灑點,不然怕是又要鬧內訌。

    那麽多宗室加起來,這銀子就是個天文數字。

    而今年,在這方麵的花銷尤其大,因為所有的宗室,都覺得是在段正淳當皇帝這事上出了大力氣。

    再說,段家人重新當了大理國的皇帝,怎麽能不讓他們這些宗室沾沾光……

    “正恆,”段玉馨拉著弟弟的手:“太子說得對,”

    其實她自己都並不是太讚同段譽的這些話,作為快出嫁的姑娘,她也係統的學習了很多,但學習的那些,主要是如何管家,而不是如何讓家裏變得更有錢。

    她的夫家,定然無需為錢發愁。

    但是細想想吧,太子這番話,也並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父皇當然是不能帶著大家賺錢,但如果父皇真能讓天下百姓都有錢賺,讓百姓們的日子都好起來,那絕對是最有為的皇帝。

    隻是,皇帝帶人賺錢?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段同學要是知道,就會換個說法,比如,“讓百姓共同富裕”。

    “正恆,你不是作了一首詩嗎?”她提點道。

    包子臉又有了些勁頭:“太子……”

    段譽瞪了他一眼,他連忙改口,“大哥,”

    “嗯,”段譽這才點頭,指著桌上的水果,叫相對拘謹的段玉璿和段正坤兄弟倆吃。

    他相信,他們倆的桌上,或者說眼前這四位姐妹兄弟的桌上,都絕不會是自己這樣的水平。

    大家庭裏,這是免不了的,別說是皇宮裏,就是平常家庭,哪怕是一母所生,孩子一多,彼此間的待遇,也一定會有差距。

    段正恆見狀,以為他對自己的詩詞毫無興趣,不由得又有些不爽,你就不相信我能寫出好詩來?

    他那小樣子,段譽怎麽會留意不到?“讀啊,我等著呢!”

    既然等著那還看都不看我?

    段正恆清了一下嗓子,認認真真的吟道:“雨後龍孫長,風前鳳尾搖。心虛根柢固,指日定幹霄。”

    說完,有些得意,又有些著緊的看著段譽,“這是我那天看到雨中的竹子時作的,”

    “嗯,隻要虛心好學,將來一定會有一番作為,不錯!”段譽點了點頭,心說,你要是敢作什麽“夜間不敢長伸腳,恐踏山河社稷穿”之類的詩,那我可能就不得不興一興文字獄,好好收拾你一番。

    包子臉頓時又紅起立,不過,這一次是激動的,是興奮的。

    他這首詩,得到了幾個老師的一致稱讚,因此,他原來做了了萬一段譽要是說不好,就把老師的話搬過來反駁的準備,現在看來,這個準備是用不上,但剛好,還有另一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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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大哥,不知你最近……”

    這時段譽又說了,又是教導的架勢:“正恆,正坤,對我們而言,詩詞,還真是小道爾,”

    “能寫得出好詩,那當然好,但要是寫不出,那也無需在這些事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我們不需要有才名,也不用求功名,多讓一戶百姓的日子好起來,比寫出一首好詩,要更有意義,你們說呢?”

    乖寶寶段正坤馬上道,而且還是站起來說道:“大哥說的是!”

    段正恆不得不也站起來——他不情不願的樣子,段譽看得很清楚,“是!”

    “再說,以你們現在的年紀,從小就生活優渥,連穿衣吃飯這樣的事,也都要人伺候,幾乎就沒經曆過什麽事,又哪能有多少發人深省,或能讓人心頭一震的感慨?”

    “現在寫的這些,多年以後再看,肯定會覺得,當年不過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已,實際什麽意義都沒有,”

    他看了大家一眼,繼續說道:“但如果能把那些時間,用在民生上,到那時……”

    這時,終於有人開口,“弟弟,”段玉馨叫道:“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這是你寫的新詩嗎?”

    他頓時有些小欣慰,還算是有人注意到了,遂非常雲淡風輕,非常不在意的說:“前兩天隨手之作,和我以往的那些詩作一樣,都尋常得很,”

    “我是自知沒有這方麵的天份,所以早就在關注民生,正在張羅的家具作坊,還有其它的想法,正是我想做的嚐試……”

    “我覺得一點都不尋常,”段玉馨打斷他的話,“快全讀給我們聽聽,”

    “是啊,我也想聽,”段玉璿說。

    段同學無奈的看著她們:“你們這些姑娘啊,就是喜歡這個,正恆,正坤,我們可不能這樣,知道嗎?”

    “一個人,哪怕他能寫一手好詩,也並不意味著他就很有才能,”

    “我們更應該關心其它的事,比如,今年雨水少,國中國百姓的收成,會有多大影響,城外一個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銷要多少,城內的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銷,又在多少,他們今年會結餘多少……”

    “好啦好啦,”段玉馨跑到他旁邊,“你要是想教訓兩個弟弟,以後有的是時間,那首詩,快給我念!”

    段譽心說,這果然就和聖人說的一樣,遠之則怨,近之則不遜,不過是叫你們隨便點,你就迅速的隨便成這個樣子。

    “好吧好吧,免得你一直鬧,”段同學於是非常隨意的念出了他“第一首”非常知名的詩作:“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但是,應該是幾十或者更多年後才會出生的辛棄疾小盆友啊,你放心,你的一生,一定不會像原本那樣命運多舛,壯誌難酬,你將來一定會出生在一個太平盛世裏,一生平安喜樂,美滿幸福。

    這,就權當是我現在以及將來,可能會“借用”你詩詞的報酬。

    “是采桑子,”段玉馨把詞牌名說了出來,一邊不停的念叨著:“……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段譽看了下,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此時都和她並沒有什麽兩樣,都在反複念著。

    包子臉雖然是低著頭,但隻從他不停的動的兩頰,就看得出來,他也是這樣。

    怎麽樣,可還服氣?

    “好,我們再說正事,正恆,正坤,你們可清楚農時?可知道何時插秧又何時收割?可清楚現在有什麽應季的菜蔬瓜果?”

    “雖然我們自生出來就錦衣玉食,但作為皇家子弟,這些常識,還是要清楚,”

    “也不是用來背給父皇或老師聽,而是要真真切切的記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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