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並不知道笮融想謀害他,隻帶了二十名衛兵前往。

    下邳國相府門口,張昀的二十名衛兵被人領到一邊去休息,警衛隊隊長周純把長矛交給門衛,跟隨張昀走進府門。

    過去張昀走親訪友,周純都不會陪著張昀,現在外麵兵荒馬亂,周純多長了個心眼,就時刻伴隨著。

    國相府大廳,笮融從座位上大笑著迎上來。

    張昀向笮融施禮,說:“國相,這麽著急請我來,有何指教?”

    笮融還禮,說:“現在青兗方向曹操正和黃巾交戰,臧霸大軍正向兗州滲透,黃巾隨時都有可能轉移過來。為防止黃巾作亂,我以為我們下邳國必須統一軍事指揮,還望都尉能把隊伍交出來。”

    張昀的眉頭皺了皺,笮融開門見山,太直接了,根本沒把張昀放在眼裏。張昀的心頭燃起熊熊怒火,好想拔出懷中匕首把笮融給殺了。笮融是國相,一旦殺了他,就等於謀反。張昀暫時還不具備奪占徐州條件,即使奪占徐州,也極難控製住。所以,想殺笮融,卻不能殺。

    張昀在一張矮幾旁坐下,周純站身後,張昀之所以坐下,是因為需要考慮怎麽迴答,另外可以讓笮融放鬆警惕,同時矮幾可以抵擋笮融士兵的攻擊,遮掩張昀的反擊行動。

    張昀抬頭看著笮融,強壓製住怒火,笑說:“國相,您是不是搞錯了?我任下邳國都尉,您什麽時候給過我一兵一卒了?假如哪裏有,您想拿去,隻管拿去。”

    張昀已在國相府,前後都埋伏有士兵,笮融隨時都可以把張昀殺掉,笮融以為張昀本事再大,既然已經落在他的手裏,就隻能任他宰割,笮融得意笑說:“微山湖畔,幾萬隊伍呢!”

    張昀側耳傾聽屏風後麵,有異響,知道有伏兵,但不動聲色,笑說:“注意!那全都是我的開荒男僮,下邳國和州府並沒有給過一錢養他們。”

    笮融搖頭說:“他們不是開荒男僮,全都是精兵。”

    張昀說:“國相,話既然說到這份上,我就跟你坦白說,他們確實是精兵,同時他們也是我的私兵。你假如真想要,我可以送給你,但我不能保證,他們不會把你的祖廟給毀了。”

    張昀心平氣和說話,但言詞極為尖銳。不要說笮融,就是陶謙,假如想奪張昀的兵,張昀都會罵。張昀把手放在衣襟處,做好反擊準備。

    笮融狡黠笑說:“你以為罵兩句,我就不要你的隊伍了?你既然來了,假如不把隊伍交出來,我怎麽可能放你走?”

    張昀冷笑說:“在洛陽,董卓幾十萬大軍都沒有能圍困住我,相反在我突圍時,董卓大軍被斬了幾萬。董卓隻能老實夾道歡送,你比董卓如何?”

    張昀所說顯然極為誇張,反正笮融不在當時現場,隻管吹,隻要能恐嚇他就行。

    笮融鐵了心想奪取張昀的隊伍,在他看來,隻要奪取張昀的隊伍,就能奪取張昀擁有的一切。擁有了張昀的一切,加上這幾年吞沒的州府錢糧,他就可以在徐州稱王。誘惑太大,而且陶謙暗中支持,他決定豁出去,把張昀抓起來再說。笮融的長臉拉下,拍手,突然從屏風後側湧進二十幾個持環首刀士兵。

    張昀向身後嘴一歪,周純一個縱身象下山猛虎般撲向笮融,笮融也不含糊趕緊就地打滾,向主位矮幾下滾去,邊滾邊解下佩劍。

    周純拔出環首刀,砍向笮融,笮融借助矮幾邊用佩劍抵擋,邊躲閃。笮融的身手十分了得,借助矮幾,周純這麽厲害都不能得手。

    張昀依然端坐,從懷裏不慌不忙掏出一枚手雷,同時摸出火折子,打開蓋子,一晃,火折子著火,點燃手雷引線。張昀對正撲向他的笮融的兵,笑說:“你們別急,我問你們,你們知道我手中的是什麽嗎?”

    笮融的士兵看著張昀手中的手雷好奇萬分,引線滋滋著火,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發怔,遲疑。

    張昀的臉上掛著笑,又坐矮幾後,並沒有攻擊力。笮融的士兵放鬆了警惕,而且對張昀手中的東西懷有極強好奇心。

    俗話說,好奇害死人。笮融的士兵擠在一起,人人都舉著環首刀,步步向張昀逼近,但速度並不快。

    張昀把手雷順著地麵滾向笮融的士兵,笮融的士兵瞪大好奇眼睛,象看著毒蛇一樣趕緊往後退縮。

    張昀大叫一聲:“臥倒!”

    張昀躲矮幾後,周純立即趴下。

    “轟”的一聲巨響,血肉橫飛,煙霧彌漫,“嗡嗡”聲持續不斷。十幾個滿懷好奇心的笮融的士兵當場被炸死傷,其餘嚇得連滾帶爬狂叫著沒命似地逃跑。

    傻站在那裏的笮融受到氣流衝擊,向後倒去。

    周純跳過矮幾,用腳踩住笮融,奪取他的佩劍,用環首刀刀尖抵住笮融咽喉。

    被笮融手下領一邊去的張昀的二十名警衛聽到爆炸聲,知道出大事了,不由分說,立即幹掉看守他們的笮融的士兵後,衝向大廳。

    笮融的其他士兵追進來,看到笮融被抓,大廳內又煙霧彌漫,哪還敢動手?

    張昀昂首站立,對二十名警衛人員大聲說:“給我搶奪財物,點燃房子。”

    二十名警衛撲向大廳後麵,大廳後麵傳出哭爹喊娘聲。

    張昀對周純說:“帶上這個混蛋,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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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張昀和警衛們全都騎著馬,張昀對滿大街的人大喊:“不好了,黃巾闖進笮融相府搶劫了。”

    滿大街的人唿啦一聲立即東奔西跑起來。

    笮融相府大火已起,天空濃煙滾滾。

    內城城門下,張昀讓周純放掉笮融,張昀居高臨下看著笮融的眼睛,大笑說:“我已經教你了,今天的事是黃巾幹的。”

    笮融看了眼遠處跟著的他的衛兵們,再看張昀的警衛,自己的兵膽小如鼠,瘦弱無力,張昀的警衛全都穿著明光鎧,手中握著環首刀,戰馬披著的鐵甲鋥亮,知道兩百人都打不過。

    下令關城門抓捕張昀不現實,守城官兵隻會聽張昀的,張昀是都尉,是直接管守城官兵的頂頭上司。張昀象戰神一樣,在徐州一帶官兵們心中擁有著崇高威望。相反在這種時候,張昀假如下令抓捕笮融,笮融就隻能束手就擒。

    笮融跪下,叩頭,大聲說:“都尉,還請原諒我之過錯,我鬼迷了心竅,將來再也不敢了。”

    經曆今天的事情,突然想起在現代百度徐州科技時,順便查看過的關於笮融的情況,這個狗日的,在曹操前來攻打時,竟然被嚇破了膽,裹挾了數萬下邳民眾,並把吞沒的徐州府所有錢糧運往了廣陵。到達廣陵,殺掉大名士趙昱。搶光趙昱的錢糧,逃往秣陵,又殺了人,殺誰記不清了。最後被另外的諸候殺死。

    看笮融模樣,長方臉,身材健碩,一副正氣凜然模樣,誰能想到這個人的內心竟然是如此狠毒?知人知麵不知心,造寺廟,行佛事,掩蓋著他比蛇蠍還狠毒的心。

    今天他想逼迫張昀交出隊伍隻是第一步,張昀把隊伍一旦交出,必然會被他立即殺掉。他不僅會搶張昀的隊伍,還有張昀擁有的一切,女人、錢財、田地。

    張昀狠不得一矛把笮融捅個透心涼,但張昀很理智,笮融在張昀的心中,隻是螞蟻,臭蟲,今天的事雖然兇險,但隻是插曲。現在張昀還沒到舉起大旗和諸候爭霸的時候。張昀能夠清晰看穿笮融的一切,可徐州乃至全國百姓卻仍然被笮融虛偽的行為和外表所迷惑,一旦殺了他,張昀將遭到所有人的譴責。將來舉起和諸候爭霸大旗時,名士和能人就不會投靠張昀。

    為了大局,饒笮融一條狗命又有何妨?

    隻是一口氣難咽下,胸口有點堵。

    張昀舉長矛,大聲說:“我們走!”

    張昀和他的警衛一起催馬離開。

    笮融看著進入內城城門的張昀,手撫胸口,慶幸撿了一條命。

    笮融的雙腿軟綿綿的,站立不住,心跳得非常厲害。

    笮融的眼珠突起來,今天的事就依他說是黃巾鬧事。張昀才多大年紀?我這麽老謀深算竟然鬥不過他?殺不了他,那就想別的辦法逼死他。玩權謀,我是祖宗,張昀還嫩著呢!

    聞到沉重煙味,想起相府已經著火,笮融立即跳起來,對手下士兵們狂叫:“趕緊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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