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在木工處,指導木工工作。

    木工組組長姓薑,名樹,他告訴張昀,長弓弓背可以用一條完整的柘木或桑木彎製而成。

    張昀聽後,對薑姓徒弟產生了興趣。張昀在讀大學時,和導師一起製作過諸葛連弩,對漢代弓箭是有研究的。可以做弓背的樹木有很多,英格蘭長弓用的是紫杉木,性能最好,但在中國很難找到這種樹。中國產的樹,象榆樹、桑樹、橡樹、鐵樹、樺樹等也各有千秋,做出來的弓射200米沒有問題。竹子做弓背也極好,但下邳不產竹,江西產的竹做弓最好,但到江西去采購顯然不現實。

    張昀以為不必刻意尋找最好的木材,在下邳最容易到手的是桑木,自家門口的桑樹高達幾十米,極為粗壯,一棵樹就可以做幾十把弓。

    在現代用的是複合材料,不僅是強度,還是抗疲勞能力都極強,比賽用的弓,價格貴的嚇死人。

    張昀問薑樹,他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的。薑樹告訴張昀,他到洛陽都城去當過兵,徒弟中的大多數人都當過兵,他使用過用柘木做的弓。

    張昀看向其他正在忙碌著的徒弟們,眼睛一亮,對啊!這個時代的男人年滿十五歲就都必須當兵的呀!這裏的人隻要是青壯年,就全都是退伍老兵!大多數人在地方上當過兵,其中一定還有象薑樹這樣的,到都城和邊疆當過兵,把他們武裝起來就是一支軍隊!

    那時候的男人都應該很鐵血,哪象現代的男人?陽剛之氣都被女人的陰柔之氣壓製住,男人退化了。

    張昀產生一有機會就購買男僮念頭。

    張昀看著薑樹說:“會不會做弓箭?”

    薑大樹搖頭說:“隻聽說怎麽做,卻沒有做過。”

    張昀點頭說:“沒問題,我會做,跟我好好學。”

    薑樹連連點頭說:“徒弟一定好好學。”

    張昀說:“到我家門口砍兩棵樹齡大的樹,越直越好,彎的不需要,蟲蛀過的更不能用。砍下後運到這裏來,到時我告訴你,怎麽剖樹,剖好後,再怎麽加工。熟練後,我相信你一天就能做一張弓。”

    長弓弓弦最好材料用羊腸或牛筋鞣製而成,但這種材料雖好,製作相對麻煩,不僅時間長,而且獲取難度也大。張昀以為用牛皮製作,最妥當,一是容易獲取,二是製作也簡單。反正到時可以多製作些弓弦,斷了可以立即更換的嘛!

    張昀對薑大樹說:“隻要能把弓箭順利做成,獎勵一千五銖錢。”

    薑樹聽張昀這麽說開心得很,連聲說好的,表態一定好好學,好好幹。

    諸葛連弩全都用桑木做,關於這一點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見。

    薑樹使用過弓箭,知道其結構,卻不知道製作方法。

    木工小組在張昀家門口砍了兩棵最好的桑木,運到小河邊後,張昀指導他們剖樹。

    張昀不僅教木工剖樹方法,還講道理。

    張昀告訴木工們,必須選擇樹幹中部筆直,紋理均勻,沒有或盡量少木節的部分。將原木的大部分邊材削去,得到一條橫截麵約4厘米見方、一米八長弓背材料。從橫截麵看,要取偏中間的部分,一半為木心,一半為邊材。木心相對柔軟而耐壓縮,放在內側,堅硬抗拉的邊材則作外側。這可以通過觀察橫截麵的木紋來判斷,相對稀疏的一側是外側。

    當天先剖出兩條適合做弓背的木材後,張昀又指導他們怎麽做弓背。告訴他們通過切削木心一側,把材料修整成中間厚、兩頭略薄,然後再由兩個側麵將兩端稍稍修窄,略如扁擔。兩端再進一步用刨子將橫截麵修整成八邊形。在修整中,要做到表麵平整、兩端對稱、厚薄一致。

    加工出一條後,張昀親自用力彎曲木條,檢查弓的各段彈性是不是均勻。張昀告訴木工由於天然生長的木質很難完全均勻一致,可能有的地方硬一些,有的地方軟一些,僅僅外形均勻未必力道就一致。所以,要通過觀察加以修正,把硬度大的地方稍稍削薄一些,弓背大致調整好後,張昀指導木工在兩端5厘米處分別刻出弦槽,弓背外側深一些,內側略淺。

    第二天,早上,張昀把木工們召集在一起,指導製弓最為關鍵的環節,即通過外力,彎曲弓背。

    張昀告訴大家,用火烤,彎曲弓背相對容易,但彈性會嚴重下降,極其容易折斷。。

    必須馴弓!怎麽馴?

    張昀讓木工們立即製作一個托架。一端豎著挖個凹槽用來托住弓背,另一端設法垂直固定在地上。側麵由上到下以約3.8厘米的等距離刻8-10個弦槽,其中第一弦槽距托架頭約20厘米。在弓背鬆弛狀態將繩子綁住兩端,把弓背的正中架在托架的凹槽上,均勻用力,慢慢拉弦,掛到第一弦槽裏,弓背就被略略彎曲了。這時要仔細檢查弓背的曲線是否流暢均勻,標出過於強直的地方,把弓背放鬆後進行修整微調,直到滿意為止。然後再將繩拉開,逐次加大開度向下掛槽,並不斷修整弓背,直到形成一條令人滿意的均勻弧線。每加拉三、四個弦槽的開度,就可以將繩收緊些。這一過程不能操之過急,特別是每次加大開度之前,最好讓弓背休息20-30分鍾,使內部應力得到釋放,以免木質損壞。每次上緊也不可太多,最好一次收緊一兩寸。當達到弓手適合的滿弓開度時,弓就馴好了。滿弓開度指的是弓手所能拉開的最大開度,相當於手臂平伸出去時由掌心到胸前的距離。這時卸去托架,給弓背刷上幾層桐油作為防潮保護層。油幹了,便可以掛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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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昀花了兩天時間,才指導木工們做出一把仍然沒有刷桐油的弓。指導得極為詳細,可謂一絲不苟。

    寫作時用的都是現代的長度和時間說法,在具體指導木工們時,張昀說的都是當時的長度和時間說法。譬如三分之一柱香時間,兩寸,力量用的是石。

    張昀在指導做弓背時,抽空還得到處指導其他小組的工作,重點是指導製作環首刀。

    環首刀製作難度也很大,首先是長度必須超過一米,其次必須經過千百次的錘打。

    第一個工序是,把鐵柱塞入爐中燒紅,用鐵鉗夾著放在水力衝床下錘打。當打得扁長後,進入第二道工序,第二道工序使用的是水碓繼續敲打。第二道工程敲打好後,轉入第三道,第四道。每一道工序都必須錘打至少一百次,流水線操作。最後,人力用鐵錘敲打。

    除了指導製作弓背和環首刀,張昀還得指導其他小組工作,忙得不亦樂乎。

    王氏一直跟著張昀,不時遞上水,讓張昀喝,有時用麻布沾了水,替張昀擦汗。

    兵器小組在修整三棱箭頭時,遇到了麻煩,凹麵沒有辦法修整。

    張昀隻能邊指導各小組工作,邊思考製造銼刀方法。銼刀的硬度必須超過做刀鋼材,而且必須有刻度。這就需要是高碳鋼,也就是必須對現有的鋼材采用滲碳工藝,進行再加工。新煉爐暫時不能用,隻能用家裏的老煉爐。

    說幹就幹,張昀親自在家裏的老煉爐進行高碳鋼製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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