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來了!吃飯了沒?”看到陳誌國安全迴來,馬慧慧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至於大道理,早被她塞在了枕頭下麵!


    “沒呢?家裏還有吃的嗎?”陳誌國一邊走,一邊問,


    “還有一點,估計不夠你吃的,不行讓小花給你下點麵條吧!”


    “好!手擀麵!”


    “好!”


    馬慧慧沒問,陳誌國也沒說,似乎隻要平安歸來,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人記起來!


    隻不過陳誌國還是覺察到了,馬慧慧動了大道理,但是他沒有說,隻是默默的抱住這個堅強又溫柔的媳婦!


    年關將至,各家各戶的媳婦們都開始忙碌起來!


    雖然是新社會,但是一些老風俗依然延續,臘月二十三,過小年,這天家家戶戶都要舉行祭灶儀式,人們在灶君神像前供上關東糖、清水和秣草,送灶君爺“上天”!


    住在大雜院,或者四合院的可能不方便,或不搞,又或者簡單的搞一下,偷偷摸摸的禱告幾句!


    陳誌國是單獨的院子,所以做起事情,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當然了,這些事情是奶奶帶著兒媳婦,和孫媳婦一起做的,等她以後老了,不能動了,就由王美華來負責了,這就是最簡單的傳承!


    臘月二十四,祭灶之後,人們開始準備過年!家家都要進行徹底清掃,準備幹幹淨淨過新年!這也是家裏人最忙碌的時候,尤其是婦女!如果家裏就一兩間房,那很簡單,很輕鬆的就能打掃完成!


    但是陳誌國前院加後院,二十多間房間,這清理起來就是一件大工程,尤其這邊清掃完成之後,95號院那邊,還有房間要清掃,這工程量就大了去了!


    不過,今年有陳誌國這個主力軍,他幹活很快,而且很仔細,同時,家裏一直有人,小花,雲舒,還有王淑梅都一直在家,房間是一直都在打掃,所以看著房間很多,實際上,清掃的很快!


    王美華一個人在家,也是不閑著的,房間都是天天打掃,陳誌國帶著媳婦們過去,幹的最多的就是擦玻璃!


    忙完這兩天,接下來就是準備過年的菜肴了!


    二十五,磨豆腐,


    二十六,去割肉


    二十七,宰公雞


    二十八,把麵發


    二十九,蒸饅頭


    這些都是燕京人的老傳統,不過現在多數都在上班,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也就不按這個來,有時間了就開始準備著!


    陳誌國家裏,食材不缺,煙酒糖茶,糕點,花生瓜子這些都已經是準備好了,陳誌國都拿到了明處了,至於她們怎麽分配,陳誌國就不管了!


    沒了排隊買這些物資的煩惱,剩下的時間就是在家琢磨一些過年的菜肴了!


    先是油炸的,炸魚,炸肉,炸丸子!


    陳誌國準備了大鯉魚,準備了上好的五花肉,不過在油炸之前,還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熬豬大油!


    陳誌國又出去了一趟,五十斤重的豬板油被他給提了迴來!現在的陳誌國,主打就是一個後勤主管,缺什麽就對他喊,然後陳誌國就一溜煙的跑出去置辦!


    馬慧慧還在上班,家裏的主力是王淑梅,蔣小花,顧雲舒和老娘王美華打輔助!至於奶奶,隻要負責嚐嚐味道的鹹淡!


    陳誌國在不跑腿的時候,就和爺爺坐在客廳裏,泡壺茶,聽著收音機,抽著煙,興致來了在擺上棋局殺上幾盤!


    老師李國強家,是抽時間過去的,不光是陳誌國過去了,馬慧慧還帶上了顧雲舒!


    “師娘,我來看你了!”


    推門而入,師傅的小院不大,但是很僻靜,有好處也有壞處,主要就是師娘一個在家的時候,有點太安靜了點!


    “我隔著牆就聽見你喊了!”師娘圍著圍裙,手裏還拿著鍋鏟,站在廚房的門口笑嗬嗬的說,


    “師娘好!”


    “師娘好!”


    “慧慧!顧丫頭,這倒是好幾年沒看見你了!”


    跟在陳誌國身後的馬慧慧和顧雲舒已出現,師娘就不理會陳誌國了,也不去理會他拎著的兩個大麻袋了,飛快的解下圍裙,連同手裏的鍋鏟往陳誌國的手裏一塞,“去給我看著鍋,要是胡了鍋,你今天就不要吃飯了!”


    陳誌國大受委屈,“師娘,不帶你這樣區別對待的,我也是老師的學生!”


    “你以前是,現在不是了!你是慧慧的男人,幹活去吧!”


    師娘輕飄飄的一句話,陳誌國聽了翻白眼,而馬慧慧和顧雲舒則笑嘻嘻的左右擁著師娘去了客廳!


    陳誌國撓撓頭,這叫什麽事?剛想來一個幽怨的表情,就見師傅走了出來,直接來了一句,“怎麽?你要是不想幹,就給我滾蛋!”


    好吧!在家跟個大老爺一般的陳誌國,在師傅家,成了打雜兼廚師!


    “師傅,你幹嘛去?”看見師傅急匆匆的出門,陳誌國好奇的問。


    “家裏沒水果,瓜子花生啥的也沒準備,我出去買一點!”李國強一邊翻看著副食本,一邊要走!


    “師傅,你別去了,去了你也排不上,副食品店的隊都排的老長了!”陳誌國好心的提醒道,


    “那怎麽行,家裏沒東西招待她們啊?”李國強焦急的說道,全然不顧邊上陳誌國的心酸,“老師,你就沒想想我?”


    “哦!對了,要不你去幫我排隊去,把副食本上能買的全給買了!”李國強將副食本還有各種票據都遞給了陳誌國,


    “老師,我是來做客的!”陳誌國委屈的說道


    “你是我學生,老師讓你辦的事情,都不能辦啊?”李國強根本不理會,眼睛一瞪,一如上大學的時候在課堂上!


    “我不去!”陳誌國往地上一蹲,


    “你敢!反天了!不去,今天中午沒你飯吃!”


    “不吃就不吃,我要不做,你們也沒飯吃!”陳誌國得意的舞動著手裏的鍋鏟子!


    “你小子,現在膽子大了啊!敢跟我在這裏哩個啷了啊!”李國強才不會慣著陳誌國,上前就是兩巴掌,“趕緊去!”


    “師傅,不用買!”


    “不用買,等著天上掉下來啊!”李國強又舉起了巴掌,陳誌國連忙退後了兩步,指了指他拎來的兩個麻袋,“師傅,我帶來了!”


    “帶來了,你不早說,還在這跟我嘮嗑玩!”陳誌國這兩巴掌還是沒跑了,又被扇了兩下子,


    就在這時候,客廳裏傳來唿喊聲,“李國強,我讓你去買東西,你還在磨蹭,你想拖到什麽時候再去買!”


    “買,買,馬上就好了!”李國強一邊應付師娘,一邊眼睛瞪著陳誌國,手指著麻袋,陳誌國隻能委屈的上前解開麻袋,將準備好的水果,糖,瓜子等幹果袋子拎給了李國強!


    “早點拿出來,是不是就沒這事了?就屬你辦事拖拉!”臨走,陳誌國還被李國強訓了一頓!


    “中午,多做兩個菜,慧慧和雲舒都在!”


    陳誌國一個踉蹌,就差點要將手裏的鍋鏟子給扔了,但是,他沒這膽量!


    師傅,師娘,還有馬慧慧,顧雲舒在客廳裏歡天笑語的,陳誌國一個人在廚房裏獨自忙碌著!


    一邊切菜,陳誌國一邊在想,叫你們不過來幫忙,等晚上迴家的,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陪老師到了下午,三個人這才開車迴家!


    “誌國,今天辛苦了!”馬慧慧笑嘻嘻的說道,


    “不辛苦!辛苦的是你們!”陳誌國同樣笑嗬嗬的!


    “我們就是和師娘,師傅說說話,哪有什麽辛苦?還是你辛苦!給我們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坐在後麵的顧雲舒開心的誇獎道!


    “我是說,你們晚上可能要辛苦一點,到時候,你們不要喊累啊!”


    “啊!你晚上要幹什麽?”


    “你個流氓,滿腦子想什麽?”顧雲舒沒反應過來,倒是馬慧慧明白了過來,臉上一抹紅暈,親啐道,


    “我是男人,想老婆怎麽呢?”陳誌國是放得開,倒是將馬慧慧和顧雲舒羞著滿臉通紅的,轉頭不再理會他!


    至於晚上到底是怎麽迴事,誰也不知道,就是一早上,陳誌國是開車送馬慧慧上班的,馬慧慧下車的時候,還狠狠地捶了陳誌國幾下,至於顧雲舒,則睡了一上午!


    好在家裏的事情,有王淑梅和蔣小花在,顧雲舒這個打醬油的角色是可有可無的,王淑梅進去看了一眼,轉頭就走,不再問了!


    1964年是(農曆)甲辰年,也就是甲辰龍年,同時也是個閏年,今年的春節是沒有大年三十的這一天的!


    臘月二十九,軋鋼廠放假,全家人一起聚在了陳誌國這個小院裏,上午的時候,陳誌國開著車子,跑了兩個地方,年前該走動的都走動了,不僅老師家去了,王立業部長家,老江,老胡,老羅,李懷德,這些人都在前幾天拜訪過來,陳誌國今天開車主要就是貼對聯!


    先是開車將陳大虎送迴了陳家村,不過陳大勇沒下車,跟著陳誌國開車掉頭去了不遠處的秦家村,過年了,也要去給老丈人送禮,正好陳誌國開車,這樣陳大勇初二過來的時候,就不用帶太多的禮物過來了!


    雖然之前有陳誌國的安排,陳誌國的四個舅舅家都有人進城工作了,家裏的生活有了改善!


    但是農村的生活依舊很艱苦,姥爺王長浩和姥姥王劉氏的身體就明顯的沒有爺爺奶奶身體好了,陳誌國也沒小氣,這次帶了兩大缸子準備好的藥酒,一共五十斤,足夠姥爺和姥姥喝上一段時間的了!


    姥爺家住的偏,在秦家村的最裏頭,有個大院子,陳誌國的車子可以開進去,雖然車子進村,吸引了不少孩童的尾隨,但是關上院門,這些孩子也就逐漸的散去,陳誌國這才開始從車上往下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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