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下,喉結上下一滾,換了個說法:“真想和我一起住麽?”


    可祝宗寧就是沒想過“住在一起”有什麽意義。


    他在他哥麵前都誇下海口了,也根本沒想過賀蘭牧在這件事情上會有其他意見,更何況換做別人他還不樂意帶迴去呢,自覺已經是對賀蘭牧格外偏愛了,登時就不高興了:“有問題嗎?不是你說你喜歡我?”


    他腰上還帶著一點青,是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弄出來的,賀蘭牧被他插得唿吸困難,手上沒控製好力道,掐得有點重了,這會兒已經出青,在祝宗寧的冷白皮上異常明顯。


    賀蘭牧盯著他側腰的弧度和那上麵的青印子,歎了口氣:“是喜歡你,也沒說不想跟你住一起,但是寧寧”


    好了嗎目光從他腰側挪開了,與祝宗寧對視著,問他:“你喜歡我嗎?”


    很明顯,祝宗寧壓根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也根本沒想到賀蘭牧會問他,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但很快,祝宗寧就露出來了個壞笑:“當然了。”


    他繞過床鋪,站到賀蘭牧麵前,在賀蘭牧嘴唇上“啵”地親了一下,曖昧又下流地說:“你不知道我多喜歡你?沒把你扌爽?”


    祝宗寧湊得那麽近,賀蘭牧甚至能夠感受到來自祝宗寧身上的體溫,可顯然祝宗寧說的“喜歡”跟他問的“喜歡”並不是一迴事,小混蛋在跟他混淆概念。


    他目不錯珠地看著祝宗寧,從眉梢看到唇珠,是他每次看都會心動的樣子。


    賀蘭牧想,算了,搬就搬吧,反正他住哪都不挑。


    然而等得時間久了,祝宗寧變得不耐煩,臉上剛剛還掛著的壞笑一點點沒了,臉色沉下來,眼神透著一股慍色,就著他立著賀蘭牧側臥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著賀蘭牧,一字一頓地說:“賀蘭牧,你別得寸進尺。”


    說完一甩手,把手裏那套換洗衣服直接扔到了賀蘭牧身上,轉身就要走。


    但賀蘭牧反應很快,腰腹用力從床上翻身坐起,長臂一撈就拽住了祝宗寧的手,他勁兒大,祝宗寧被他拽住走不了,被迫扭過身來沉著臉看賀蘭牧。


    賀蘭牧沒辦法地想,小混蛋是真知道怎麽能拿捏他,誰讓自己喜歡他。


    他立起來,到祝宗寧跟前,也在祝宗寧的唇邊上親了一下,輕聲說:“爽了。”


    祝宗寧甩了一下賀蘭牧的手,沒甩開,怒氣衝衝地瞪了賀蘭牧一眼:“我看還是不夠,你拽著我幹什麽?”


    不拽著就真跑了,賀蘭牧歎了口氣,另一隻手在祝宗寧的唇角輕輕摩挲了一會兒,服軟道:“去洗澡吧,早點睡,明天我喊搬家公司來。”


    祝宗寧到底還是沒徹底消氣,洗完澡迴來,把賀蘭牧壓在床上惡狠狠折騰了好一頓才算罷休。


    也就是賀蘭牧禁得住他那個折騰法,換個人來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不過賀蘭牧第二天也跟健身房那邊請了假,找同事調了個班,得收拾東西搬家。


    隻是沒用上搬家公司,祝宗寧來的時候就幾乎沒帶什麽,沒什麽東西可收拾,賀蘭牧自己又不講究,唯一寶貝的東西是他那沙袋,到最後客廳堆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兩隻寵物的,他自己那輛越野完全能裝下。


    收拾東西這種糙活祝宗寧沒幹過,賀蘭牧又不想讓祝宗寧喊小張助理過來,自己一個人就都收拾完了,祝宗寧什麽也沒幹,隻負責賀蘭牧收拾完挑刺。


    “這件衣服你還帶著啊,到我那讓人給你置辦新的。”


    “還有這個貓爬架,你拆完還得裝迴去,麻煩不啊,直接買新的吧。”


    “貓糧也別帶了,死沉,還快過期了。”


    “這什麽玩意啊,抹布你帶它幹什麽?”


    賀蘭牧把祝宗寧挑出來的東西都撿了出來,隻剩下了那塊“抹布”,往板凳腿兒的小書包裏一塞:“這它的安撫巾,得帶著,我怕它換個環境要鬧。”


    祝宗寧還記著前一天晚上的仇,含沙射影地問:“那你呢?換個環境會不會鬧啊?”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祝宗寧剛搬到他這的時候,他拿奶糕內涵祝宗寧挑食,現在輪到他被祝宗寧拿板凳腿兒內涵了。


    他笑了下,蹲下去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收拾停妥,順手拿了祝宗寧喝過的水灌了口,逗祝宗寧:“那我要真鬧了,你怎麽辦?”


    祝宗寧最喜歡他這種痞樣兒,盯著賀蘭牧上下滾動的喉結,很難得地說:“那我哄哄你。”


    第26章 迴家了


    祝宗寧和賀蘭牧迴去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保姆早就知道了今天祝宗寧要迴來,在家裏等候已久,飲品、甜點全都準備好了,祝宗寧一迴家就能吃到最新鮮的下午茶。


    賀蘭牧左手拎著行李箱,右手牽著板凳腿兒的狗繩,後背還背著個貓包,跟著祝宗寧上了樓,緊跟著就意識到小公主在他那是真吃苦了。


    祝宗寧這套房子是個三百來平的大平層,配有影音室、健身房,浴室還有個巨大的浴缸可以泡澡,餐廳配了水吧吧台,客廳的麵積都快趕上他那整個房子的麵積了,衣帽間和他臥室差不多大,也不怪祝宗寧在他那覺得憋屈。


    保姆聽見開門的動靜迎出來,很高興:“小少爺迴來啦?”


    又看向祝宗寧身邊的賀蘭牧:“這位是賀先生吧?宗安說了宗寧有朋友要一起迴來住,快請進。”


    這位保姆在他家工作許多年了,幾乎是看著祝宗寧長大的,但是都是在老宅那邊替他爸媽張羅事情,祝宗寧都是自己請鍾點工的,而且最近他嫂子又快生了,按道理她應該是在醫院照顧著才是,怎麽來這了。


    祝宗寧皺了下眉:“安姨,你怎麽來我這了。”


    “還說呢。”安姨一邊說話一邊去給祝宗寧端果汁,“你一生氣就一個月不見人影,你爸媽都要擔心死了,宗安說你總算肯迴家了,還不得趕緊讓我過來給你收拾收拾。”


    祝宗寧眉毛擰得更緊了:“安姨,你喊我哥就叫他名字,喊我怎麽非要喊小少爺,聽著別扭死了。”


    安姨把果汁給他端過來,又趕緊把奶糕的貓包接過去安置小貓,笑著說:“誰讓你那麽嬌氣,又脾氣大,不喊你小少爺喊什麽?”


    賀蘭牧站一邊,沒忍住笑出了聲,附和了一句:“嗯,這是實話。”


    安姨把奶糕放出來,在圍裙上擦了下手,轉頭看賀蘭牧:“賀先生喝點什麽?”


    “他就喝水。”祝宗寧替賀蘭牧迴答,又拽住了忙忙活活的安姨,他不太習慣家裏有個住家保姆,趕人道,“安姨,我嫂子還在醫院吧?那可離不開人,你趕緊迴去吧,我迴頭喊鍾點工來收拾就行。”


    “虧你還記著你嫂子。”安姨笑罵一句,抬頭示意了一下廚房,“燉著補品呐,給你收拾完了,我就帶去醫院。”


    又問祝宗寧:“餓不餓?我提前做了點心,剛出爐。”


    “不用不用。”祝宗寧瞅著賀蘭牧憋笑的模樣,心煩道,“安姨,我去歇會兒,你不用喊我了啊。”


    說完一拽賀蘭牧,也不管一貓一狗了,直接把人拽進了臥室。


    賀蘭牧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逗祝宗寧:“小少爺?”


    祝宗寧煩死了,拿腳踹賀蘭牧一腳,指揮他說:“你趕緊洗澡去。”


    賀蘭牧躲也沒躲,挨了他這一下,沒動:“連衣服都沒拿進來,洗完澡你讓我穿什麽?”


    “穿我的啊。”祝宗寧起身拉開衣帽間的門,翻了半天,從衣櫃頂層翻出來一件真絲的睡袍:“你還想穿那件老頭衫啊,想都不要想。”


    看來小少爺對他那件t恤是真的有很大的怨念,賀蘭牧拿了睡袍在手裏,但還沒動:“也不行,沒有內褲,這個我穿不了你的。”


    祝宗寧立即瞪了他一眼,而後拉開抽屜拿了塊布料出來往賀蘭牧懷裏扔:“擠著吧。”


    其實也沒差那麽多,勉強湊合穿一下也不是不行,但賀蘭牧就非要犯這個賤,明明把人惹了還得哄,偏偏又愛看祝宗寧炸毛的樣子。


    但他拿著東西進到浴室,往幹衣架上掛的時候,好險沒一句髒話罵出口那居然是一條丁字褲。


    賀蘭牧見多識廣是真的,但眼下這個場麵他是真沒經曆過,他盯著手裏那少得可憐的布料看了半天,被祝宗寧弄得措手不及的腦袋才忽然意識到了個重要的問題。


    祝宗寧家裏,為什麽會有這玩意?


    小混蛋這都是什麽奇怪癖好?


    他盯著手裏那玩意看了半晌,這才開始脫衣服,擰開花灑衝著自己的腦袋衝了下去。


    賀蘭牧洗完澡,到底還是真空著出了浴室。


    祝宗寧也已經衝了個澡,裹著一件黑色描金絲繡線的睡袍靠在沙發上打電話,賀蘭牧猜測電話另一邊應該是祝宗寧的狐朋狗友,因為祝宗寧正在嚷嚷:“不夠義氣啊,這頓飯怎麽著也輪不上我來請啊。”


    他家的沙發要比賀蘭牧家裏那張大多了,幾乎是一張沙發床,祝宗寧一隻腳搭在沙發扶手上,懶洋洋的,看見賀蘭牧出來,眼神一亮,衝著賀蘭牧招了招手,對著電話說:“行了行了,晚上老地方見。”


    賀蘭牧擦著頭發走過去,倆人帶來的行李箱已經不在客廳擺著了,他猜應該是那位被祝宗寧稱為“安姨”的保姆幫忙收拾了。


    他在屋裏四下看了一圈,沒找見,最後隻好作罷,坐到祝宗寧身側去。


    他這個人到哪都有一種天生的淡定,富麗堂皇也好,窮鄉僻壤也罷,賀蘭牧天生就有融入周圍環境的能力,在祝宗寧家這奢靡裝修風格的房子裏和住健身房老板提供的那個拆遷房破屋時沒什麽不一樣,大馬金刀地往那一坐,問祝宗寧:“晚上要出去?”


    祝宗寧的目光十分放肆地在賀蘭牧身上打量。


    他是知道賀蘭牧好看的,臉好看,身材也好,那鼓鼓囊囊的腱子肉是半點水分都不含純鍛煉出來的,比吃什麽蛋白粉弄出來的不知道勻稱漂亮多少倍。


    他已經習慣了賀蘭牧之前那種粗獷的穿衣風格,總感覺這人滿身原始的雄性荷爾蒙,又糙又野,沒想到這件做工考究的睡袍他竟也完全撐得起來,還襯得他氣場逼人,十分有壓迫感。


    可這人內裏穿著的是他給的丁字褲。


    祝宗寧心裏充斥著一種征服的莫大自豪感,像是狩獵到了山裏最兇猛猛獸的勇士,腦袋裏頭一熱,毫不猶豫地放了趙虔的鴿子:“不出去了,有你在家,我還要去哪。”


    第27章 身材好是真作弊啊


    晚上九點,祝宗寧剛把賀蘭牧摁到床上,就接到了來自趙虔罵罵咧咧的電話。


    趙虔這個人雖然不學無術,私生活混亂,不是什麽正經人,但對朋友算是上心的,聽說祝宗寧“九死一生”的聯姻抗爭終於結束,趕緊給兄弟安排了最大規模的豪華“爬梯”,包了一整條豪華遊艇,陪酒男模全是按照祝宗寧的喜好挑的,卯足了勁要陪祝宗寧不醉不休。


    然而等了好久,十分鍾過去了,他兄弟沒來,二十分鍾過去了,他兄弟沒來,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兄弟還沒來。


    趙虔急了。


    上一迴聚會的時候沒打招唿人就跑了,這迴幹脆就沒看見人,趙虔簡直一肚子怨氣,上來就是一句經典國罵,氣衝衝問祝宗寧:“你跑哪去了?就等你一人了。”


    晚上洗澡之前賀蘭牧在祝宗寧那間從前一直像擺設一樣的健身房裏練了一會兒,這會兒肌肉充血,尤其漂亮,祝宗寧心猿意馬的,極其敷衍:“我有事啊。”


    倆人從前一道鬼混,趙虔想不出來祝宗寧能有什麽正經事,不滿道:“你有什麽事?”


    祝宗寧一邊打電話一邊在賀蘭牧唇邊親,語氣含含糊糊曖昧不明,一開口熱氣噴薄在賀蘭牧的側臉上,還帶著花香牛奶味兒漱口水的香氣兒:“正經事啊。”


    身經百戰的趙虔立刻就從那點不同尋常的動靜中聽出來了不對勁:“你擱哪浪呢?老子給你包了一整個遊艇你不來,也不告訴兄弟一聲,自己出去先浪上了?!”


    “在家呢啊。”祝宗寧笑了一聲,道歉得很欠揍,“對不住啊兄弟,下迴,下迴我請你好吧。”


    趙虔在電話那頭氣得想揍人:“沒有下迴了,絕交吧!”


    說這就要把電話給掛了,但八卦的天線在這一瞬間又忽然變得異常靈敏,在摁下掛斷鍵的前一秒,趙虔又把手機拿迴了耳朵邊上,口氣也由氣憤變成了狐疑:“不對,你別不是真談戀愛了吧?你在家……和誰啊?”


    祝宗寧第一迴發現自己這哥們兒有點戀愛腦,怎麽什麽情況都能拐到他談戀愛上頭去?剛想開口懟他,那頭兒趙虔又嘀咕起來:“你媽給你安排的那聯姻對象?”


    祝宗寧:……


    祝少爺迴歸自己的闊少生活第一天,險些沒被好兄弟氣出來腦梗:“你那腦袋裏一天天都在想什麽,改天見麵聊,掛了啊。”


    趙虔當然不幹,在電話那頭“誒誒”地喊:“別改天啊,就今天不挺好……”


    祝宗寧不聽他在手機那頭說了點啥,直接把電話掛斷了,隨手把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扔,去拿放在一邊的潤滑劑和套。


    祝宗寧的手機音量調得很小,這還是他剛搬去賀蘭牧哪兒蹭住得時候調過去的,後來雖然已經把賀蘭牧拐上了床,完全不覺得賀蘭牧還會把他趕出去,但手機音量一直都沒改迴來,兩個人離得這麽近,膩膩歪歪中賀蘭牧也隻聽見了斷斷續續幾個詞。


    對麵的人好像有點氣急敗壞,怪祝宗寧見色忘義,讓他不由得聯想起來自己幾個發小兒,那會兒祝宗寧在他那住著的時候他也沒少推脫發小兒的聚會邀請,就快被三個發小兒聯手揍一頓了。


    想到這,賀蘭牧沒忍住“撲哧”笑了聲,惹得祝宗寧皺著眉頭看過來:“你笑什麽。”


    賀蘭牧親昵地蹭了蹭祝宗寧的鼻尖,聲音放得低,是情人之間低喃情話的音量:“笑我上迴也跟你一樣掛我朋友電話,他們威脅要把我小時候的醜照發我對象,幸虧他們沒見過你,也沒你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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