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他那沒什麽時候靈光的腦袋忽然靈光了一迴,一把抓過正在猜拳的祝宗寧,掰著他肩膀問:“我說,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越想越對,除了男朋友,誰這麽遷就祝宗寧這少爺啊,別人可能不知道,他作為祝宗寧的摯友,對祝宗寧那事兒逼的性格可是太知道了,一般人受不了。


    祝宗寧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趙虔,談戀愛?他?和誰?


    電光火石之間他腦袋裏飄過了賀蘭牧的臉,嚇得手上動作一抖,輸了這一局,被起著哄端起來酒杯來罰酒,氣得簡直想揍趙虔。


    偏偏趙虔一臉天真的八卦,祝宗寧把他掰著自己肩膀的爪子拍下去:“談什麽戀愛,你瘋了吧?”


    趙虔一副“我懂”的模樣:“哦我就,就問問唄,你怎麽還急了呢。”


    玩到晚上十一點多,是他們平時最荒唐的夜場開始的點。


    一屋子人都喝了不少酒,有人的手已經不老實地摸進了來陪酒的男孩女孩的衣服裏,趙虔身邊又是個肌肉猛男,他整個人都紮人懷裏去了。


    燈紅酒綠,光怪陸離,酒氣混合著煙味兒,房間裏彌漫出來一種祝宗寧最習以為常奢靡淫亂。


    這才是他應該有的夜生活,而不是穿著幾塊錢的破背心,酒沒得喝、歌沒得唱,窩在個小破沙發上擼貓擼狗,還特麽得裝窮。


    祝宗寧有日子沒有放縱了,剛就有點沒收住,喝了不少酒,此時那點兒最原始的心思也開始蠢蠢欲動,身邊陪酒的一個小男孩作勢靠過來,他也沒推出去,順水推舟地接受了對方往下摸的手。


    他一般不會把這種不知來曆的人帶上床,睡起來嫌髒,但這沒妨礙他把手摸到人家褲子裏麵亂摸亂碰。


    一塊出來的玩的那幾個已經有人拉著身邊作陪的出去單獨開房間去了,祝宗寧身邊的小男孩十分賣力,胸口衣服全散了,掛在他身上喘得一起一伏,挺著往他手裏送,也暗示他想要去開房間。


    祝宗寧嗤笑一聲,這些日子裝窮裝習慣了,差點都忘了自己不是真窮,但這迴出來沒帶卡,就隨手把手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表摘了:“送你了。”


    懷裏那小男孩立即眉開眼笑,喘得更賣力了,但祝宗寧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賀蘭牧。


    祝宗寧是真懷疑這人對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手腳,怎麽每迴他想找個陪睡的,他都能準確地掐著時間來橫插一腳。


    他唿出口氣,把懷裏那個橡皮糖似的黏著他小東西扒拉出去,起身到包間外接電話:“喂?”


    第12章 你是不是喜歡我


    祝宗寧被掃了興,見著賀蘭牧的時候態度說不上好,臉色拽拽的,習慣性去拉後車座的車門,但被賀蘭牧拽住了胳膊。


    “坐前麵。”賀蘭牧把人塞上副駕駛,仰頭看了看祝宗寧出來的這家會所的招牌,巨大的led閃屏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用想就知道裏頭是個什麽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模樣,緊跟著又聞到祝宗寧身上煙味、酒味混合著亂七八糟香水味的氣味,眉頭皺了起來,探身給祝宗寧綁安全帶,問他,“不是沒錢了?”


    祝宗寧從接了電話就有點心虛,但他嘴硬:“我朋友請我啊。”


    賀蘭牧直起身來坐迴駕駛座,但沒發動車子,睨著祝宗寧:“是麽?那你怎麽不去你朋友家住?”


    祝宗寧枕著副駕駛的椅背,角度不是很合適,他難受地動了動,煩了:“我哥能找到他們家,不然我早去了。”


    “所以呢?”賀蘭牧大半夜來這種地方接人,心裏堵著一股氣,又不能朝祝宗寧發,忍了又忍,才問,“你來這兒就又不怕你哥找到你了?”


    除了他哥和他爸媽這麽審過他,祝宗寧還沒在別的人那裏受過這種氣,一開始那點兒心虛徹底沒了,騰一下從半躺的姿勢坐起來,瞪著賀蘭牧:“你管我?!”


    賀蘭牧簡直要氣笑了,拚命在心裏告訴自己這還沒追上呢,動手估計不行,舌尖在後牙上磨過一圈,憋氣地發動車子:“我要不管你,你現在得睡大馬路。”


    說完從副駕駛的置物架裏拿了瓶牛奶出來,兜頭扔祝宗寧懷裏:“別挑,趕緊喝了。”


    祝宗寧從來隻喝奶鍋煮好的鮮奶,覺得盒裝奶有一股子奇怪的味兒,但賀蘭牧說得對,他現在沒得挑,人家給他啥就得喝啥。


    這麽一想,他不由得悲從中來。


    他爸媽逼他結婚,他哥也不幫他,弄得他現在隻能委屈巴巴住一健身教練家裏,吃的穿的都粗糙不堪也就算了,他就是出來和朋友玩一玩都還要被兇!


    不就是花了他幾萬塊錢嗎,又不是不還他!


    祝宗寧吸了吸鼻子,拿著那盒牛奶不肯喝,過了一會兒,奶瓶子上“吧嗒”漸開了一朵水花。


    賀蘭牧打方向盤轉彎的時候看祝宗寧那邊的後視鏡,餘光正好撇著這一幕,身側剛剛還犯渾的人這會兒眼眶都紅了,那眼淚掉得劈裏啪啦的,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一眼,賀蘭牧就什麽氣兒都沒了。


    這小祖宗是真會拿捏他,這麽一鬧他還能有什麽氣,奈何他這車裏什麽手絹紙巾都沒有,隻能伸手去抹祝宗寧的臉:“你怎麽還哭上了。”


    祝宗寧“啪”一巴掌打開了賀蘭牧的手,十八以後連他哥都不太管束他了,多少年沒受過這種被人查崗的委屈了。


    他現在這酒沒喝爽,炮沒打上,憋都憋死了,賀蘭牧還威脅讓他睡大馬路。


    他越想越難受,賀蘭牧這一哄他更來勁了,哭得更兇起來,頂著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瞪著賀蘭牧:“你也忒欺負人了!”


    那哭得梨花帶雨似的一張臉看得賀蘭牧心跳突突的,眼眶濕著,嘴唇泛紅,一頭軟毛亂糟糟的,看著是挺好欺負的。


    賀蘭牧心裏本來就不多的火氣徹徹底底全沒了,隻剩下點無可奈何的心疼,可這地兒沒法停車,他隻能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擼了一把祝宗寧的頭發:“天地良心,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


    祝宗寧沒事找事,把手裏那瓶牛奶一扔:“我不喝這個牌子!”


    “知道了。”賀蘭牧被砸了一下,伸手接住咕嚕咕嚕滾的牛奶瓶往車上雜物台一擱,一邊還得留心路況,百忙之中還抽空看了祝總寧好幾眼,看他哭得可憐,忍不住又給他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 哄道,“一會兒路過超市,我帶你去買你喜歡的牌子,別哭了行麽?”


    他手糙,祝宗寧被他這幾下抹得臉頰都泛了紅,歪著腦袋費勁地躲開,又半靠迴副駕駛上,歪著腦袋看車窗外頭,不肯搭理賀蘭牧了。


    賀蘭牧沒辦法,隻好又做出退讓:“祝宗寧,我不是在管你,我在家裏等你到十一點你都沒迴來,還以為你被你家裏人逮迴去送到民政局了。”


    這理由祝總寧接受,才算被捋順了點毛,臉色好看了點,沉默了一會兒,鼻音濃重地說:“就算我被我哥抓迴去,你能怎麽樣。”


    “我去把你搶迴來。”賀蘭牧已經不氣了,看著祝宗寧哭得小花貓似的臉笑了下,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了,“哪能讓你心不甘情不願就進民政局。”


    祝宗寧沒吭氣,轉過身來看了賀蘭牧一眼。


    身邊開車的人側臉線條硬朗鋒利,嘴角上揚著,那笑裏帶著幾分野性,仿佛叢林裏的猛獸,像是感知到了自己在看他,開車的空檔扭過來看了他一眼,看得祝宗寧心頭“砰砰”狂跳了幾下。


    因為家庭背景和外貌硬件,祝宗寧自小到大都有很多追求者,他熟悉一個人愛慕他的那種目光,那是一種渴求和仰望,伴隨著占有和欲念,可賀蘭牧不一樣,剛剛看他時的眼神很深,裏麵藏著縱容,還有點無可奈何。


    剛剛心裏的那點兒委屈神奇而詭異的消失不見,被某一種祝宗寧熟悉又有點陌生的情緒替代祝宗寧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能夠理解趙虔的審美了。


    這樣的好像是不錯,體力好,會疼人,比起他以前鍾愛的嬌滴滴軟綿綿那一款的確別有味道。


    酒精燒灼著他的神智,賀蘭牧那張剛毅俊朗的臉演變成為一種強效誘惑劑,某些根植在骨子裏的劣根性開始作祟,征服欲和獵奇心讓年輕的身體蠢蠢欲動起來,而賀蘭牧毫無所察,把車停在了一家進口超市門口,繞過車門過來開了他這一側的門:“下來?帶你去買牛奶。”


    越野車底盤很高,既野性又霸道,很配賀蘭牧。


    祝宗寧目視著車底的高度,往下一跳,故意地跌了一下,被賀蘭牧一把就撈住了:“你小心點。”


    祝宗寧的臉側挨到了賀蘭牧的胸肌,那一片結實又富有彈性,他在賀蘭牧懷裏貼著裝醉不肯動,仰頭看賀蘭牧的臉:“賀蘭牧,你是不是喜歡我。”


    第13章 公主抱抱公主


    一個晚上,賀蘭牧簡直被祝宗寧折騰麻了。


    這人剛在外麵鬼混完,身上還沾著不知道從什麽人身上沾染的香水味,就這樣大膽而無所顧忌地故意投懷送抱,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他。


    可賀蘭牧活了三十年,根本不知道委婉和矯情怎麽寫,被拆穿了心思更不會遮遮掩掩,直接大大方方承認下來:“是。”


    他托著祝宗寧的腰,把人抱迴車上,卡著副駕駛的門問祝宗寧:“我喜歡你,後麵還敢住我家嗎?”


    迴應他的是祝宗寧劈頭蓋臉一個吻。


    牛奶是買不成了,賀蘭牧隻愣了一下,就掐著祝宗寧的後頸把人塞迴了副駕駛,車門一關,而後三兩步折返迴駕駛席,再開車時連車速都快了幾分。


    從賀蘭牧剛剛停下的進口超市到他家還有十來分鍾的路,車子停靠進車庫的下一秒,賀蘭牧就幾乎是沒有停歇的把祝宗寧摁在了副駕駛上。


    他渾身肌肉練得梆硬,用力時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祝宗寧被他整個人都困在了副駕駛座上動彈不得,被迫感知了自己十分鍾前隨意撩撥的那個吻的殺傷力。


    越野車寬敞,但到底還是擠不開兩個身高腿長的男人,祝宗寧自己根本禁不住撩撥,在賀蘭牧親上來的時候已經起了反應,他太久沒宣泄了,簡直有點急不可耐,手很快就摸到自己的皮帶扣,但下一秒賀蘭牧已經從他身上起來了。


    祝宗寧:?


    他不解地看著賀蘭牧,看著賀蘭牧開門下車,寬鬆短褲遮不住他的生理反應,卻就這麽毫不遮掩地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然後一開車門,打橫把他給抱了出來。


    祝宗寧嚇了一跳,小聲地驚唿了一聲:“靠,你幹什麽?”


    “誒誒誒,你別摔了我,你放我下來。”


    “賀蘭牧!”


    然而賀蘭牧雙臂鐵似的,不打算放他下來,穩穩當當把人抱進了電梯間。


    祝宗寧算是知道了這個人瘋起來是個什麽樣,幸虧這會兒已經深更半夜,這一趟電梯裏頭一個人也沒有,不然簡直不夠丟人的。


    可沒人也有監控在,反正他是不能丟這個臉,祝宗寧索性把臉埋進了賀蘭牧的胸口,任由賀蘭牧把他一路抱進了家門,才終於把腦袋抬起來,摟住賀蘭牧的脖子,又主動地吻了過去。


    沙發上的板凳腿兒和奶糕遭了大殃,睡到一半忽然砸下來兩個人,一貓一狗驚跳而起,一陣“汪汪”“喵喵”之後見沒人理,各自迴自己的窩去了。


    不像是剛剛在車上,賀蘭牧現在更加無所顧忌,抵開牙關長驅直入,祝宗寧被他吸咬得舌根都發麻了,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接過這麽激烈的吻。


    可也讓祝宗寧更興奮了,幾乎急不可耐想要去征服和撻伐。


    但賀蘭牧卻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撕咬般的接完吻又變得柔情,從唇邊挪開又去親他的眉眼和鼻尖,粗喘著氣說:“去洗澡去,我給你煮醒酒湯。”


    祝宗寧:?


    都這樣了,怎麽就轉到醒酒湯上去了?


    他扣著賀蘭牧的腰不肯放,手不老實得往賀蘭牧短褲的鬆緊帶裏麵伸,卻又被賀蘭牧扣住手腕動彈不得。


    祝宗寧今天一個晚上被打斷兩次了,會所那個他本來的確沒想帶上床也就罷了,可賀蘭牧在車上就把他撩撥的不上不下,這迴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把人放走。


    他咬著賀蘭牧的耳朵,氣息還不均勻,喘著氣笑:“寶貝兒,不給扌啊?”


    賀蘭牧起身的動作明顯一僵,但祝宗寧在酒精的作用下神經是遲鈍的,根本沒發現賀蘭牧這點兒異常,仍舊咬著賀蘭牧的耳朵在調情撩撥。


    而賀蘭牧也很快恢複如常,輕笑了一下,隨著胸腔的震動傳進祝宗寧的耳膜裏,低沉得人骨頭發軟,是祝宗寧以前床上那些伴兒都沒有過的性感撩撥。


    祝宗寧覺得以前那些都沒大意思了,這人糙是糙了點兒,皮膚也沒以前那些伴兒軟嫩,可就是帶勁。


    他控製不住地又吻住了賀蘭牧,翻身把人壓住的時候倆人“咣當”一下從沙發上直接滾了下去,放平時祝宗寧早變臉色了,這會兒卻毫不在意,一邊撩起他嫌棄過無數次的大背心一邊控製不住地隔著衣服頂賀蘭牧:“怎麽了,害羞啊,第一次?不是你說的喜歡我。”


    賀蘭牧的笑裏多了幾分無奈,摟著壓在自己身上人的後腦勺承受對方侵略性的吻,在好容易找到的間隙裏輕聲說:“是喜歡你,可家裏什麽也沒有,我給你用手,行麽?”


    祝宗寧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自己被伺候舒服了就沒工夫管別人了,但大概是因為第一迴和賀蘭牧這種玩圖新鮮,或者是還住人家的房子裏,總之今兒算是給足了賀蘭牧麵子,在賀蘭牧手裏爽完了,還主動給賀蘭牧摸了出來。


    他那件花裏胡哨的襯衣已經在剛剛的混亂中丟在了沙發角落裏,皮帶開了,牛仔褲鬆鬆垮垮,一頭精心打理的頭發沾著濕意,已經徹底亂了,整個人舒坦透徹,酒意蒸發出來,整個人都慵懶地趴在沙發邊上,也不嫌棄沙發不夠大了。


    賀蘭牧背心也脫了,和祝宗寧的花襯衫卷在一起扔著,他就赤裸著上半身進了廚房,祝宗寧瞄了一眼,那寬肩窄腰的,身材簡直好得沒法說,轉過身去的時候露出來後背上一道抓痕,是他剛剛撓的。


    祝宗寧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赤身在廚房忙碌的人,想著得找一天在廚房試試。


    他舒坦了,這些天因為被逼婚、住得不舒坦種種破事積壓在心頭的鬱氣雲消霧散,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暢快了。


    他躺在沙發上,懶洋洋衝賀蘭牧喊:“我不吃蔥,你不要給我放蔥。”


    伺候這位小公主吃了十幾天的飯了,賀蘭牧早把他那挑剔的胃口摸得差不多,不吃蔥這種小事當然知道,一邊燒水一邊在廚房應:“知道,今天浴缸裝好能用了,你先去泡個澡。”


    祝宗寧“哦”了聲,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索性連牛仔褲都丟在了沙發上,全身上下就剩了一塊布料,去浴室之前先去了趟廚房,摸著賀蘭牧的腹肌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寶貝兒,你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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