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山走了,還不忘留下一百兩銀子。

    按他的話說,他吃的不是一頓飯,吃的是吳敵這個朋友!

    所以一百兩銀子換吳敵一個朋友多嗎?

    完全不多!

    雖然吳敵並不把他當朋友……

    不過白白送來的銀子,不要白不要,而且還是黑心錢,吳敵覺得必須拿。

    並且按照慣例,扣除必需的飯菜錢後,多餘的他自己都收了起來。

    憑本事收上來的錢,為什麽要交出去?

    看著吳敵跟晃晃悠悠的肖立山一同從樓上走下,臨走之時肖立山還對吳敵一陣勾肩搭背,出言誇獎討好,圍觀眾人無不驚詫感歎。

    這,像極了愛情的樣子……

    隻有一個人完全絕望,醉香居的日子,怕是沒法過了!

    這麽想著,於某立就打算眼不見為淨,準備上樓,可腳還沒邁出去呢,就被吳敵給喊住了。

    “於先生啊,準備去哪呀?”

    於某立頭也不迴,“去哪還用得著向你匯報?”

    “啪啪啪!”

    吳敵一拍手,道:“說的好!於先生都不是本店的人了,去哪裏自然不用告訴我!不過嘛——”

    語氣一冷,然後道:“這樓上可都是包廂,進去就要收費!來人啊,去跟著於先生,看看於先生是準備如何消費!”

    “是,吳公子!”

    看到吳敵不但炸了礦洞,而且還能擺平肖立山,陸三對吳敵的敬仰之情就如滔滔江水一樣綿延不絕了,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怕於某立——打賭都輸了,他也當不成賬房先生了,還怕個雞兒啊?

    “你——欺人太甚!”

    於某立被氣的渾身發抖:“誰說我要走了?”

    “嗬嗬,打賭輸了,不認賬了?”

    “打賭?打什麽賭?誰跟你賭了!”

    “……………”

    這下輪到吳敵吃驚了,這貨的臉皮,可以啊!

    “孫掌櫃,你給評評理吧!”

    就在這時,吳敵看到了從二樓走下來的孫邢道,馬上開口問道。

    其實,孫邢道的打算是,吳敵打賭輸了,他也要想方設法留住吳敵,就說打賭本就是玩笑而已,當不得真。

    現在的結果卻是於某立輸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剛才吳敵跟肖立山一起下樓時相談甚歡的一幕被他看了個正著,不用腦子想,他都知道這個時候該棄誰留誰。

    看向於某立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當初酒樓裏就你一人,天天給我擺臉色,現在怕是擺不起來了吧?

    嗬嗬,我等這一天好久了!

    “於某立——”

    “哈哈,我正好也有一件事要宣布!”

    ………………

    孫邢道剛一開口,於某立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名字都直唿了,接下來要說什麽,顯而易見。

    與其被恥辱的開除掉,不如自己主動辭職!

    “大家也都知道,萢公子在對麵新開了一家酒樓“聞香來”,無論是規模還是萢公子的野心,都要比醉香居大多了!之前萢公子再三邀請過去做賬房先生,老夫都猶豫不決……”

    看到所有人包括孫邢道臉上的詫異,於某立更是十分得意道:“可是老夫權衡再三,還是覺得聞香來的前景更符合老夫的身份,所以老夫決定,辭去醉香居的賬房一職,去往聞香來!”

    於某立聲音沉穩,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裏。

    而孫邢道則有些遺憾:這老東西早有二心,早知道還不如之前就開了他,反而讓他在這耍盡威風!失算,失算啊!

    可是令孫邢道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隻見於某立又迴身看著所有小二,繼續道:“萢公子家在京城,萢家布莊就是萢公子家裏的產業,所以聞香來以後的發展前景,值得期待!

    這次去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咱們醉香居的掌勺大廚範德彪!”

    這個時候,從後廚裏走出了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的大漢,一看就是夥夫。

    看到他出來,所有的小二們都恍然大悟,原來都說有奸細,他們還互相猜忌,沒想到奸細就是大廚啊!

    這還不算完,於某立繼續慷慨激昂道:“並且萢公子還跟我說了,大家若是誰想去聞香來,隻需跟我說就是了!隻要跟我去的,月錢翻倍!有沒有人去的,出來就是了!”

    按照陸三所想,大家平日裏受盡了於某立的剝削,這個時候肯定沒人會跟他去才對,但是他錯了。

    人性有時候就是那麽脆弱。

    前一秒還在罵娘,隻要給點好處,後一秒就去抱大腿了。

    於某立說完,有幾個小二就站了出來。

    “二牛,你做什麽?”

    “狗子,誰讓你出去的?快迴來!”

    “你們難道忘了於某立之前是怎麽對咱們的了?你們現在去了,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可無論其他人怎麽勸、怎麽罵,那幾個小二雖有些猶豫,可始終沒有退迴去。

    其他人見狀,皆是長籲短歎,埋怨他們不爭氣。

    雖然站出來的人少的可憐,但於某立還是樂嗬嗬的,笑著說道:“其他人就沒有想去的了?告訴你們,錯過這次,以後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饒是他再說,剩餘那些人都怒目相向,無人搭理。

    “於某立!”

    沉默了許久的孫邢道終於出聲,臉上冰冷如霜,恨不得把於某立給撕了。

    “你這吃裏扒外的狗東西!想想你在醉香居的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的月錢,在整個齊南城的賬房裏,是不是最高的?你自己走就算了,還想把其他人也帶走?你就這麽想看醉香居關門?”

    孫邢道幾乎是咆哮著喊了出來,他自認這些年待於某立不薄,甚至讓他獲得了堪比老板一樣的地位,為何他還會如此對自己呢?

    不過,於某立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冷笑道:“老夫在醉香居做牛做馬多年,那些都是我應得的!再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在老夫有更好的發展,難不成還要待在你這小廟裏不成?”

    心裏卻在恨恨的想著,若不是你招來這麽一個禍害,要不是你生出驅我之意,我能先下手為強?

    嗬嗬,大家都彼此彼此,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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