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之中與意料之外的事情一同發生,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被劍意鎖定的朱雀連忙躲開,再也顧不上歐陽碎,與突然出現的尹艷動起手來;歐陽碎和常樂打向朱雀的攻勢,則是被嘆了口氣的度厄化解,光用正邪玄魔的對立,已經無法概括這詭異的形勢。


    “常樂啊常樂,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別告訴本尊,你真的是玄道埋入我魔道的臥底!”


    不遠處尹艷與朱雀打得難分難解,歐陽碎、常樂和度厄三人卻無聲地對峙起來,一時間誰也沒有動手,最後還是度厄先行打破這份安靜。


    常樂隨後也給出了反應,幹脆地撇下另外二人,身形一晃無聲無息便加入到對朱雀狠下殺手的行列當中。


    被度厄氣息鎖定的歐陽碎眼皮一抬,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就將全副精力放到應付度厄的惡意上,意外地笑了起來——雖然是個冷笑:“你似乎十分不解?”


    看了一眼因為一打二落入下風的朱雀,之前曾跟對方約定將歐陽碎拿下的度厄,此時不僅沒有幫助“盟友”,甚至除了把歐陽碎盯緊外沒有其他舉動。聽見歐陽碎富含嘲諷意味的話語,他倒是沒有生氣,隻是幽幽地道:“顯而易見,有些本尊不清楚的事情正在發生。”


    如今的狀況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對他來說,這樣的意外更加有趣。他不清楚常樂的具體情況,而他本人是在五百年前,被朱雀找上門的。四聖門的風格十分明顯,隻要是有一定歷史底蘊的勢力,都能夠輕易判斷出朱雀的來歷。


    滅世殿中記載著四聖門覆滅的原因,度厄自然清楚這位在歷史上生死不明的最後一任朱雀,對於雪域的恨意有多大,而在這股恨意的驅使下,她又能造成多大的破壞,特別當她還是一名四劫尊者時。


    因此,度厄答應了朱雀主動提出來的合作,雖然一開始隻是由她將正玄道中的一些重要情報告訴他。但是,度厄心裏明白,這隻是第一步,當他們的合作更深入,必定還有其他可以聯手的地方。


    果然,一百年前,朱雀將聖石和四聖景明大陣的陰陽之變交到他手上。從那時開始,他們的目標已經盯準了雪華道君。朱雀是為了從上到下徹底抹去雪域,而度厄的則是為了四聖之力和道君本身!


    四聖門與傳說中的四聖獸有關,而四聖獸據說是神皇為了穩固元明大世界而塑造出來的鎮守之物。它們的存在,就像是一間屋子裏的柱子。


    然而,遠古末劫之後,四聖獸同樣陷入寂靜,一直祭祀它們的四聖門先祖,亦失去了聯繫的能力。後來的四聖門,能夠動用的四聖之力,除了因為他們本身擁有四聖獸的血脈,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還有聖石。


    所謂的聖石,其實是四聖獸的能量結晶,是四聖門先祖在許多年前一點一滴儲蓄起來,最終凝結而成的。聖石半人工半自然的屬性,導致它們是用一點少一點。雖然能夠自動吸納散溢的四聖之力迴復,但是這種迴復是以“年”的基本單位的,異常緩慢。


    當年白虎雖然成功暗算了青龍,但是青龍也在臨死前拚命奪迴了白虎身上的聖石——更準確地說,如果不是為了取迴白虎聖石,青龍有可能不會死。


    四聖門遭劫後,作為唯一的遺存者,朱雀手中掌握著全部的聖石。有了這些聖石的幫助,即使沒有修煉過四聖門特有的功法、沒有四聖獸的血脈,也可以動用四聖之力。


    為了報復雪域,朱雀冒著收不迴聖石的風險,分別將青龍、白虎、玄武聖石交到度厄、常樂和歐陽碎手中,正好結成四聖景明大陣的陰陽之變。如此行為,其實也是默認了允許他們研究四聖之力。


    對於立誌成為邪魔道中的“造化宮”的滅世殿來說,聖石的吸引力還是挺大的。特別要注意的是,如果朱雀的計劃成功了,他們甚至還能研究一位活生生的道君,這可是天大的誘惑!


    通過試探得知常樂也是朱雀計劃中的一環後,度厄便跟常樂私下商量好,一有不對就反水。畢竟他們都是魔尊,是更加天然的盟友。好在這個私下的協議最終沒有生效,不知朱雀以哪種方式,將雪域的因果封存成四條鎖鏈,直到道君臨反前兩天才交到他們手上。總之,雪華道君現在已經成了滅世殿的實驗品了。


    而借來的東西終歸需要還迴去,一切塵埃落定,之前給他們的聖石,朱雀需要收迴。在今天之前,朱雀曾與度厄有過商量,大致意思是,承天島不是什麽好東西,她想和他聯手將歐陽碎給滅了。這麽一來,承天島少了一名天尊,對於邪魔道是一件好事,於是他也答應了。


    當然,度厄那時其實還抱著將歐陽碎淘汰出局後,聯手常樂將朱雀給滅了,最不濟也要把她給搶了的打算。又有鑑於對別人的不信任,他甚至做好了朱雀會跟同是正玄道出身的歐陽碎聯手搞他的準備。


    可不知道怎麽迴事,度厄一直聯繫不上常樂,導致如今局麵的產生,他完全沒有想到,常樂的目標居然會是朱雀,也沒有想到,疑似玄宗尹艷的白衣女子如此準時地出現——如果說沒有人給她通風報信,他還真不信了!


    當初得知朱雀的幫手還有常樂的時候,他也曾從旁敲擊,試圖打探出朱雀憑藉什麽打動常樂的。畢竟朱雀答應了成功的話是把雪華道君交給他研究,即使不成功,他擁有聖石這麽多年,也夠他研究出一些重要的東西。他不得不考慮,常樂那邊是不是同樣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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