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撫著右邊空蕩蕩的袖管,袁從忍不住露出一絲恨意:“皇室供奉堂!穀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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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江縣郊外山林。


    飛鳥四散,野獸安靜地潛伏,廝殺聲、短兵交接的聲響格外響亮。


    “啊——”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啊!”


    “魔鬼,你是魔鬼!”


    “我、我是碧翠山的少主你不能殺我!否則碧翠山和你不死不休!”


    “你還說自己不是魔門中人!該死的,我們這邊的援軍呢!”


    “死了,都死了!”


    ……


    楚況一身雲劍門內門弟子的標準白袍早已被敵人的鮮血染紅,幹涸的血跡變得深沉,頭髮、外露的皮膚都不能倖免。


    他的神色略帶猙獰,眼裏卻是一片平靜,長劍從最後一個活人的背後抽出,這個活人也變成了死人。


    他沒有逗留,沒有理會遍地的屍體,一步步消失在山林之中。


    第八十三章 其餘人(上)


    “吱嘎”、“吱嘎”。


    楚況猛地睜開原是緊閉的雙眼,刺目的光線使得他下意識眯了眯眼,逆光中,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逐漸靠近他。


    “楚師弟,你醒了?有哪裏覺得不舒服的嗎?”


    楚況聞言,凝視眼前人片刻,方開口道:“水雲峰的水師姐?師姐怎麽會在此處?”


    他發現自己還在山林裏麵,隻是昏迷前一路遺留的血跡已然不見,不知是血跡被清理還是他被轉移了地方。依照他的記憶來看,應該是後者。


    水靈兒輕柔一笑,簡單地描述了一番經過:“我是按著令牌的指引找到楚師弟的。那時候師弟已經昏迷不醒,體-內的靈力瀕臨枯竭,外傷又觸目驚心,附近又有一群人似乎要找你的麻煩,於是我便將師弟帶走,再誤導那些追蹤的人。師弟,雖然之前給你餵下幾粒迴復靈氣、治療外傷的丹藥,不過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其他暗傷?”


    水靈兒口中的令牌指的是雲劍門內門弟子的身份令牌。整個令牌用途廣泛,辨識身份隻是其中一種用處。在師門裏,它能夠記錄功績點的出入帳;在師門外,它能顯示距離本人最近的雲劍門弟子所在方位。


    因此,荀天棄易容的時候,他的身份令牌都是被他丟進諸天空間,隔絕令牌之間的信號感應。


    背靠大樹的楚況在水靈兒說話的時候逐漸直起上半身,長腿一彎,盤腿打坐,最後他緩緩搖頭道:“多謝師姐,我無礙。”


    他的靈力雖然並未完全恢復,但是至少已經恢復有一半,至於那一道道的刀傷、劍傷,他感覺到皆已結痂,而內傷同樣好得七七八八。


    “師弟,我可否知道你為何會被這個地方的江湖勢力追殺?”


    不是所有人都像荀天棄那般有一個良好的開頭,降落在人跡罕見的地方。而水靈兒是少有的幸運兒之一,她倒在偏僻的山村附近,接受好心的村民的熱情接待,她的小世界口語,就是從村民們身上學到的。


    學會了語言,擺脫了雞同鴨講的窘境,她辭別村民,不時拿出令牌碰運氣。途中察覺到大昌皇朝中江湖與朝廷的暗潮洶湧,基本了解所謂武者的實力。


    前日,她發現沉寂多時的令牌上顯示出一個光點,心知有同門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令牌隻是代表有這麽個同門,但具體是誰,又是不是僅僅隻有令牌在哪裏尚是未知之數,然而她依舊立即動身追尋。


    沒想到,後來居然讓她看到了那樣血腥的場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山林中遍地屍體,依照傷口來看,他們都是死在同一把劍下。雖然都是些練氣境的修士,不過人數超過二十。


    水靈兒知道楚況,應該說,雲劍門沒有幾個人不知道這個天賦刻度差一點就達到滿值的天之驕子。在內門大比上,他出盡風頭,名副其實的同境界無敵。


    這一次去瑤山宗赴宴,誰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本是打算拜壽之後迴到門派就可以築基的楚況陷進小世界。如此一來,他不得不在法則不全、元氣匱乏的小世界渡劫,雖然難度比大世界低,但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練氣境大圓滿依舊是大圓滿,麵對築基境仍然不可得勝,可以打成平手已經相當不錯。水靈兒沿著滿地屍骸形成的道路前進,她想要找的同門一步一個血色腳印,劍脊處中空的法器劍身光潔,滴血不沾。


    她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已經遠離死人堆的楚況身體忽然一個晃動,麵朝大地背朝天地倒地不起。


    楚況沉默良久,迴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水靈兒一怔,這卻是個完全沒有想到的原因。


    楚況悶聲道:“我最初清醒時,發現自己落在一間平房的屋頂,幸好是夜間,未惹出大禍。”


    後來他很快就發現這個地方的人說的話、寫的字,他都沒聽過、沒看過,茫然地在街上遊蕩。於是,他把身份令牌掛在腰間。他和水靈兒的想法接近,希望憑此嚐試找到同門,或者讓同門找到自己。然而,他後來在被追殺的途中靜下心來思考,覺得自己也許就是因為令牌才會被小人盯上。


    “之後,我遇到了一個自稱來自元明大世界的修士。我們相互試探,確定他的確是大世界的人,並且從他口中得知,我們如今所在的地方並非大世界的某處,而是一個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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