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上頭,用磁鐵壓著一張黃色便條紙。


    鳳婷捧著剛從微波爐裏拿出的溫熱牛奶,眯起眼兒,瞧著便條紙上頭那中規中矩的黑字,一字一字的默念上頭的內容。


    isi——巴基斯坦情報署


    cia——美國中央情報局


    fbi——美國聯邦調查局


    fsb——俄羅斯聯邦安全局(前身為kgb)


    dgse——法國海外情報局


    musad——以色列的海外秘密情報局


    便條紙上,寫得落落長的,是各國情報局的簡稱,也就是她昨晚推說聽不懂的專有名詞。


    她瞪著那些英文縮寫,起先還有些不高興,像是一踏進教室,就收到一堆功課的學生,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她正在構思那個茶品娃娃的圖樣呢,哪有時間把這些簡稱塞進腦子?


    隻是,轉念一想,笑意卻又像是泡沫,咕嚕嚕的湧上來,淹沒了不悅。


    好吧,算他厲害!


    別人家的老公,交代在便條紙上的,可能是想吃的飯菜,或是該買的東西,諸如此類的注意事項。而她家的老公留給她的,卻是各國情報局的簡稱。


    她拿下那張便條紙,坐在餐桌旁,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盯著這紙條,紅唇上有莞爾的笑意。


    厲大功的字,一如他的人,中規中炬得很。他的言語、他的舉止,向來是奉公守法、規規矩矩。除了在臥房裏,夫妻間偶爾的親昵外,他木訥剛毅得近乎遲鈍,從不曾說過什麽甜言蜜語。


    隻是,他的溫柔始終都藏在言行裏。就像是這張便條紙,在冷硬的專有名詞後,也有著他的貼心——


    晶亮的豔眸從那堆英文簡稱上挪開,在餐桌上繞了繞,上頭照例擺滿了豐盛的早餐。


    她這個老公,莫非是鐵打的,像是根本不會累似的?昨晚他們在床上滾到半夜,他「耗力」這麽多,也沒睡到多少,卻還能這麽體貼,先替她張羅了一桌吃的,才出門去衝鋒陷陣、出生入死,把那些壞人都抓進牢裏。


    她擱下牛奶杯,拿起吐司咬了一口,蹺著修長的腿兒咀嚼,享用老公留下的愛心早餐。


    唔,他是不是體力過人、永不知倦,這點她還不清楚。隻是,他們兩個人在床上獨處時,他倒是很容易就有如「鐵打」般的……


    香豔畫麵在她腦子裏轉啊轉,她咬咬紅唇,嘴角卻無意識的往上揚起,那饜足的笑,就像隻慵懶的貓兒。


    懷抱著愉快的心情,她慢條斯理的吃完豐盛早餐,收妥碗盤,接著就哼著歌轉身上樓,打算趁著心情正好的時候,開始畫些草稿,著手設計飲料公司的商標娃娃。


    嗯,先從紅茶下手,畫個可愛的娃娃,有著紅通通的臉蛋、水汪汪的眼睛,穿著歐式的蕾絲裙……


    她邊想邊往上走,才走了幾階,卻輕唿一聲,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匆匆轉身,咚咚咚的跑迴餐桌前,拿起那張被遺忘在桌上的便條紙。


    還好還好,差點忘記了呢!


    雖然,這並不是情書;雖然,這紙條上頭,沒有半句甜言蜜語,但這卻是他第一次寫給她的紙條呢!她要很仔細、很小心的,找一個地方收妥,當成她最珍惜的寶物。


    鳳婷無限幸福的一笑,拿起便條紙,這才又往樓上走去。


    幾天之後,警政署臨時通知,將要頒發藍鷹勳章,給逮捕「公爵」有功的相關人員。


    雖然說,這次的頒獎儀式,是安撫性質大於獎勵。但是,無論如何,這也是個公開的頒獎典禮,各平麵媒體、電子媒體等等均有到場,全都守在會場後頭,拍攝厲大功領獎的重要時刻。


    身為頒獎典禮主角的老婆,鳳婷卻留在家裏,抱著一包零食,坐在電視機前,目睹了老公領獎的景況。


    其實,她也很想盛裝出席,享受一下被鎂光燈包圍的感覺。但是她這陣子忙著設計娃娃圖樣,想得頭昏腦脹,連休息的時間都不夠用了,更別提是去做臉、燙發或買衣服。


    身為全民英雄的老婆,形象當然很重要,她又是超級愛麵子,沒有把容貌衣衫打點到滿分,就堅決不肯麵對媒體。


    不過,電視螢幕上的畫麵,卻看得她雙眼圓睜,一臉的驚喜,仿佛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就連手裏的洋芋片也忘了吃。


    哇,那是誰啊?!


    頒獎的新聞畫麵播出時間不長,但是厲大功穿著製服的俊帥模樣,已經讓她驚喜得想尖叫了。


    他早已升為隊長,平常根本不用穿製服,直到今天,她才赫然發現,穿上製服的他,那英挺陽剛的男性魅力,簡直帥得足以讓女人腳軟。


    她蹲在電視機前,正在熱烈期待,等著哪一家電視台的新聞時段願意多給女性同胞一些福利,再播出一次頒獎典禮的畫麵,耳朵卻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車聲。她腦子裏靈光一閃,立刻丟下洋芋片與遙控器,迅速跑到門邊,猛然拉開大門。


    「老公,你迴來啦!」


    厲大功正從車子裏,拿出在總部換下的製服。聽見那聲熱情的叫喚,他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等在門前,笑得甜蜜又可人的小妻子。


    「來,拖鞋。」她興奮的說道,拿了他的室內拖鞋,擱在門前擺好,隻差沒像日本劇裏的大和撫子,蹲下去替他換鞋。


    沒等他換好拖鞋,她又急忙問:「你要不要喝茶?」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跑進廚房,沒一會兒就端著熱燙燙的茶,送到他麵前來。


    「累不累?要不要我幫你撾撾背?」她又問。


    瞧她忙裏忙外,努力伺候他的殷勤模樣,跟平日裏隨興自在,趕稿時不認親夫的態度,有著天差地遠的不同。要不是那張豔麗的臉兒,跟他娶迴來的嬌妻一模一樣,他肯定要懷疑,自己是走錯門了。


    「鳳婷,你還好吧?」厲大功被妻子強推到沙發上,瞧她仍是興衝衝,不知在樂什麽的反常模樣,眉宇間不禁湧現擔心。


    「好,怎麽會不好。」她笑咪咪的迴答,雙手捧著一杯熱茶,湊到他麵前。「來,趁熱喝。」


    「你吃藥了嗎?」他問。


    她這幾天忙於畫圖,沒注意到氣候變化,衣服穿得薄了些,大概是染了感冒,夜裏偶爾會咳個幾聲,昨天才被他拎去醫院看醫生,拿了藥迴來。


    「有。」鳳婷連連點頭,還伸手捏著他的肩頸,殷勤層級繼續往上飆升。「你喝完茶後,就上樓泡個澡,我去做晚餐。」


    她的賢慧殷勤,不但沒有讓他露出笑容,反倒讓他濃眉深鎖,一副很是擔憂的模樣。


    「鳳婷,你沒事吧?」他神色凝重,大掌探向她的額頭,懷疑她是感冒發燒,燒得腦袋壞了,否則怎麽他才去上個班迴來,她就突然轉了性,從母老虎變成小貓咪。「你今天吃了什麽?是不是吃錯藥了?」


    雖然,他們還在新婚期間,但是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娶迴家的女人,可不是這款溫柔的賢妻良母。她的情緒,似乎太亢奮了些;她的雙眼,似乎也太亮了點——


    「沒有啦。」她笑著搖頭,拉下那隻大手。「我沒吃錯藥。」


    厲大功卻仍擰眉不展,大手又迴到她臉上,擔心的捧著她的臉,黑眸直視著她,溫聲詢問:「你想清楚一點,是不是把藥跟酒,混在一起吃了?」


    「不是。」她嬌瞠的瞪了他一眼,在心裏怪這個男人,把她瞧得太笨、太輕忽了些。


    「你確定?」他再度確認,又摸摸她的額頭,確認她體溫正常。


    「當然。」


    「那……」厲大功的臉色愈來愈嚴肅。


    「嗯?」


    他注視著那張小臉,慎重的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是幾根手指?」


    鳳婷翻翻白眼,甜蜜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


    「兩根啦!」她雙手插腰,不悅的睨著那張俊容,兇巴巴的質問。「厲大功,我就不能偶爾當一下賢妻良母嗎?」


    太好了,恢複正常了。


    懸宕在胸口的大石,總算落了地。他鬆了一口氣,卻對她的問題,選擇沉默以對,很聰明的沒有告訴她,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清楚知道,她根本不是賢妻良母的料——


    丈夫的沉默,卻讓鳳婷更不爽。


    「嘿!」她瞠瞪著他,伸出食指,在那結實的胸膛上戳啊戳。「喂,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啊?」


    他笑而不答,握住那隻肆虐的小手,故意引開話題。「那麽,你今天就隻是一時興起,想賢慧一下?」無事獻殷勤,肯定有問題。


    果然,那張俏臉驀地一紅。


    「那個……」


    「怎麽?」那陡現的嬌羞,讓他詫異的揚眉。


    「人家隻是想……」鳳婷仍是低著頭,小手揉著自己t恤的衣擺,眼睛偷偷瞄向被擱在沙發旁,那個裝著他製服的紙袋。


    「想什麽?」他低下頭,想聽清楚她說什麽。


    「你——可不可以——再表演一次?」她愈說愈小聲,粉嫩的俏臉也愈來愈紅。


    「表演?」黑眸中滿是疑惑。


    真是的,這個男人怎麽這麽遲鈍啊!


    鳳婷心裏埋怨著,豔眸飛快的瞪了他一眼,卻在接觸到他的視線時,立刻又垂下小腦袋,說得更是吞吞吐吐。


    「就是……就……你可不可以——換上製服,再上台領獎一次給我看?」她揉著衣服,豎起耳朵等著他的迴答,卻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吭一聲,等得她既心急,又羞惱,忍不住抬起頭,跺腳催促:「喂,你說話啊!」


    注視著她的黑眸裏,有著幾分難以置信。


    「你是說,要我換上製服,重演一次今天上台領獎章的樣子?」厲大功緩聲確認,表情複雜。


    太好了!她遲鈍的老公,總算聽懂她的要求了!


    「是啊是啊!」她綻開笑容,熱切的猛點頭,用力得隻差沒扭傷秀嫩的頸項。


    在新聞畫麵中,厲大功身穿特警製服的模樣,帥得和電影明星有得比,那寬肩、那窄臀,那俊朗的眉目,全都讓她這個「使用者」,一時也覺得驚豔不已,甚至心頭小鹿亂撞。


    豔眸亮如晨星,鳳婷仰著頭,期待著他快快去「變裝」。可是,他卻隻是看著她,久久沒有動彈,隻有嘴角難抑的抽搐著,然後——


    他笑了!


    厲大功居然仰起頭,像是瞧見什麽最有趣的事情般,當場大笑出聲,那隆隆的笑聲迴蕩在室內,久久都停不下來。


    「討厭,你笑什麽啦,人家今天都隻能看電視。」她蹙著秀眉,嬌聲抱怨。「你到底要不要換製服給我看啊?」


    他還是在笑,豪邁的笑聲充斥室內,她麵子上掛不住,窘得直跺腳。


    「厲、大、功!你、你——不換就算了!」鳳婷惱羞成怒,哼了一聲,掉頭就要走。隻是,她腳還沒跨出去,腰間就多出一隻大手,圈握著她的纖腰,把她抱迴沙發上坐好。


    「別走,我換給你看就是了。」他雖忍住大笑,但嘴角仍是上揚著,眼裏盡是莞爾。


    怒氣咻咻咻的消失,她的雙眼又亮了起來。


    「真的?」


    「真的。」


    「那——」她在沙發上跪坐起來,迫不及待的推著他,還順手把紙袋塞進他懷裏。「那你還坐在這裏幹麽?快去換啊!」


    拗不過她的堅持,厲大功笑著起身,還真的順從她的指示,拿著製服跨步往一樓浴室走去。


    眼看那健碩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後,她還把手圈在小嘴旁,揚聲囑咐,要求他得「敬業」些,千萬要把「裝備」都穿戴齊了。


    「還要把帽子戴上喔!」她頓了一下,仔細迴想一會兒,又匆忙補上一句:「啊啊,別忘了,勳章也要喔!」


    交代完畢後,她也沒閑著,先收拾了桌上的零食,再用盡全身力氣,把客廳的桌子往後拉了些,挪出讓他「表演」的空間,確定一切準備妥當,才又滿心期待的坐迴沙發。


    半晌之後,浴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隻見厲大功穿著深藍色的特警製服,抬手戴妥警帽,緩步走了出來,胸前還別著幾枚閃亮勳章。他骨架寬闊,身材極佳,穿上筆挺的製服後,更是顯得英氣勃勃。


    帥、真是太帥了!這家夥果然有英雄的架勢啊!


    鳳婷瞪大了眼,直盯著老公瞧,小手搗著紅唇,像是看見偶像巨星般的少女,興奮得俏臉泛紅。


    老天,她先前還不知道,他能帥成這樣!也難怪有這麽多女性同胞,始終對他垂涎不已,瞧那英偉的模樣,簡直是在誘引女性對他做出「犯罪行為」!


    而且——而且——最讚的是,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她的喔!她的耶!她一個人的耶!


    想到這裏,鳳婷就心花朵朵開,笑得眉眼彎彎。她愉快的衝上前來,像隻好奇的小蜜蜂般,繞著他直打轉,把他這養眼的俊模樣盡收眼底。


    厲大功毫不反抗,縱容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欣賞」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他抬起手,準備拿下警帽。


    「啊,等一下、等一下!」鳳婷雙手亂揮,連忙阻止。「我還要看頒獎那段啊!快點快點。」


    他苦笑著,對妻子這特殊的「嗜好」很是頭疼,卻也束手無策。


    「誰來頒獎?」抓壞人他很擅長,但是演獨腳戲,他可就不行了。


    「我啊!」


    她迴答得理所當然,自告奮勇要陪著演,小手還往他胸前摸來,三兩下就拆下那枚藍鷹勳章。然後,她拿著「道具」後退一步,挺起肩膀,收起笑容,嚴肅的清清喉嚨。


    「厲大功隊長——啊,你別杵著不動,要配合我嘛!長官喊到你的時候,不是要出列立正嗎?」她不依的跺腳,瞬間「官威」頓失。「來,咱們再來一次。厲大功隊長!」


    他忍著歎息的衝動,隻能配合她演下去。


    高健的身軀唰地一踢正步,朝她跨步出列,迎麵而來的強烈氣勢,讓她享受到鮮明的「臨場感」,仿佛就真的置身在頒獎典禮會場。


    鳳婷滿意的直點頭,然後收起笑容,又擺出威嚴的表情,不亦樂乎的演了起來。


    「為了獎勵你英勇的行為,國家決定頒發藍鷹勳章,感謝你過去——」她頓了一下,湊上前去,像是旁邊真有人在觀禮似的,用最小的聲量問:「你當了幾年警察?」


    「八年。」


    得到正確資料後,她再度咳了兩聲,清清喉嚨說:「厲隊長,為了獎勵你英勇的行為,國家決定頒發藍鷹勳章,感謝你過去八年來的盡忠職守。」


    說完後,她一本正經的把那枚勳章,別上他的左胸,這才後退一步,仰望著他那張有些哭笑不得的俊臉,用眼神鼓勵他「接詞」。


    可惜,很明顯的,她的丈夫沒什麽表演細胞,壓根兒看不懂她的暗示。她無可奈何,隻能開口「提辭」。


    「你要說謝謝啊!」


    「謝謝。」


    她猛搖頭。


    「是『謝謝長官』!」


    厲大功抬眼,看了天花板兩秒後,歎息著順從要求。「謝謝長官。」


    「啊啊,不對不對,你還要搭配動作。」她挑剔的說道,一顆腦袋還是像博浪鼓般搖啊搖。


    虧得她「教導有方」,經過多次的提點後,站得筆直的厲大功稍息、立正,舉手對她行了個有力的軍禮後,沉聲開口:「謝謝長官!」


    他的動作一氣嗬成、毫無瑕疵,模樣與神態,比她先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更陽剛迷人!


    扮演長官的鳳婷,當場就「破功」了。


    「厲隊長,你好帥——」她興奮的歡唿出聲,再也顧不得身為「長官」的威儀,撲上去圈住他的頸項,在那黝黑的俊臉上,香香甜甜的親了一口。


    啊啊啊,好爽!


    別的女人隻能對著螢幕流口水,她卻可以親吻本人呢!想到這裏,她虛榮得好樂好樂,忍不住又攀著老公,像是啄木鳥般,啾啾啾啾的連親好幾下。


    厲大功鬆了一口氣,把樂歪了的妻子擁入懷中。


    「可以了嗎?」


    他問道,黑眸裏有著縱容的笑意。


    「可以可以!」她迭聲迴答,為了「撈本」,又親了他好幾下。


    她親啊親、親啊親,從臉頰親到嘴角,起先還沒什麽事,但是軟軟的唇廝磨在他的薄唇上,沒一會兒就親出了火花,接著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唇與唇貼合在一起的時間愈來愈長,玩耍似的啄吻,已經變成纏綿的深吻——


    警帽掉在地上,穿著製服的厲大功,開始「以下犯上」,把剛剛頒獎的「長官」,壓進柔軟的沙發,寬厚的大手也探進她的毛衣,從腰側往上探,一寸寸的挪移。


    「呃,等等,那個……晚餐……」鳳婷在熱吻之中,試著提醒他,隻是他已經吻得她全身發軟,飄出紅唇的字句,全是軟綿的呢喃。


    溫熱的鼻息噴在耳畔,讓她敏感的一縮,俏臉嫣紅。


    「你會餓嗎?」他半撐起身子,啞聲問道,黑瞳黝合,製服的扣子不知何時已經解開,露出大半個結實誘人的胸膛。


    餓啊!


    隻是,她先前才吃了兩包零食,此刻讓她感到饑渴的,並不是食物,而是——而是——


    鳳婷俏臉酡紅,輕咬著紅唇,半晌都沒有開口,隻是仰望著懸宕在身上的丈夫,仿佛欲語還休。


    那羞豔的嬌態,讓厲大功眸中進出更多火炬。


    「那就晚點再吃。」他迅速做了決定,俯身吻住她柔嫩的唇瓣,再度將她壓入沙發內。


    晚點?


    沒問題,她完全同意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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