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大吉。玄燁奉聖祖母太皇太後之慈諭,迎昭仁皇後之嫡親妹鈕鈷祿氏入宮,賜尊號僖,冊封正二品僖妃,賜居鍾粹宮主殿。


    後|宮毫無意外地因溫蘭冊封為僖妃一片嘩然,其騷動比月前的宜嬪複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自玄燁大婚以來,除了孝誠仁皇後以外,所有的後妃無一不是入宮多年或誕育皇嗣才得以獲封。因此,眾嬪妃心中或多或少皆有些不平。不過也隻有惠嬪在自己宮中私下嘀咕了幾句,連正是風頭最勁的宜嬪也沒有多說一句,餘下嬪妃自然更不會多有置喙。


    如此,溫蘭在闔宮上下一片異樣的平靜中入主鍾粹宮。


    一連三日,玄燁夜宿鍾粹宮。


    算算日子,玄燁已有快半月沒來永和宮。而上一次見麵,還是遇見福全的那日。


    說來,德珍真沒想到當日逃似的趕至春芳齋後,得到的竟是通貴人的小阿哥早夭的噩耗。當時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喪子的通貴人,隻覺得生而受病魔折磨的小阿哥走了,也許對小阿哥而言是一種解脫。但是這種話她說不出口,唯一能做的隻有求見玄燁,為小阿哥求得“胤禶”這個名字,算作是對通貴人當初的承諾,也是為圓通貴人一個為母的心願。然而小阿哥雖是走了,通貴人最初搬入春芳齋的目的也隨之沒了,但她仍不願重迴後|宮,任憑德珍三番五次的相勸她遷往永和宮來,也始終不能說動她。於是,德珍也不再勸說了,隻是每日總會前去春芳齋默默的相陪通貴人。


    這日午初,德珍從春芳齋迴宮,讓徽娘抱了祚兒看了會兒,她連午膳也未用便去小憩。


    秋林細心,知道德珍連日來奔波於春芳齋,為了通貴人喪子之事日夜傷神。如是貼心的讓小廚房熬了銀耳粥等德珍醒了食用,又在暖閣裏燃了安神靜氣的香輔助睡眠,便打發了其他人由自己留在暖閣外靜侍。


    一人靜躺在軟榻上,德珍隻覺頭昏昏沉沉,身上也有些酸乏倦怠,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又一次翻身,不小心勾住腰間的香囊,不由皺眉去解,修長的手指剛觸及香囊,心頭忽然一動,隨即略顯急切的取出囊中之物——一塊白玉虎型玉佩,亦是她遺忘了近半月的一塊玉佩。


    手執墨綠絲絛,看著玉佩上栩栩如生的白虎,德珍不禁一怔,腦中不期然的閃出那日之景。心弦驀然一動,她一把握住玉佩,猛然地倒入軟榻,緊緊閉上雙眼,意在揮去腦中如影隨形的畫麵,手也下意識的將玉佩放迴。


    不知過了多久,在簾外一聲聲初夏的蟬鳴聲,終是漸有睡意,便聽得一個微顯意興闌珊的聲音在耳邊低呢道:“哦,竟睡下了。”


    不過短短幾字,卻立時聽出是玄燁的聲音,德珍猛然驚醒。正要下榻行禮,一眼瞥見手中一直拽著的香囊,心中莫名一慌,忙手忙腳亂的將香囊一下塞進枕下,麵上卻隻作驚慌的要起身行禮。


    收好香囊,心頭這才安了下來。


    方要下榻,玄燁卻一把按住了她的雙肩道:“近來你也累得很,這些虛禮免了就是。”說時順勢在軟榻邊上坐下。


    “皇上……?”德珍詫異,這半月裏她一直未見玄燁,為何玄燁會知她近來勞累?


    麵對德珍的訝然,玄燁卻是毫不以意外道:“你以為朕這半月未來,就真是冷落你了?”


    德珍柔順垂眸,低低道:“臣妾知道皇上不是冷落臣妾,前陣子是因政務繁忙,而最近是因——”恐提及溫蘭,玄燁會以為她是在拈酸吃醋,於是當下停了話不再言語。


    話雖隻說了一開頭,卻已然是不言而喻,玄燁心下自然明了。他看著眼前多日未見而略有清瘦的容顏,不覺伸手抬起那張清瘦卻不減清麗的臉,又撩過散亂在鬢間的縷縷碎發,方道:“朕知道你想說,朕是因了僖妃或宜嬪才冷落了你。”


    德珍不願在玄燁心中落下這樣的印象,忙截斷道:“皇上,臣妾並沒有為此不高興,也沒有這個意識。”


    玄燁聽而不語,隻是敘道:“朕知道你和通貴人姐妹情深,她又初逢喪子,而你最重感情,豈會放任她獨自留在春芳齋,必定是要百般勸說她來永和宮方能放心。若朕這時來永和宮,你便要分心接駕,還會讓剛來此的通貴人不自在,所以朕才決定暫時不來永和宮。”


    一番話語平平,卻令德珍大震,她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盯著玄燁。


    “傻丫頭。”玄燁失笑搖頭,一伸手摟過德珍的肩又道:“朕待你如何,你難道還不知?若不是因為此,朕早就來永和宮了。”


    德珍順從的靠在玄燁肩頭,默然垂眼,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究竟該如何迴應?她是真的不知玄燁待她如何,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那間密室,一個鎖著玄燁最深情感的密室,那裏隻有一個孝誠仁皇後,而無她德嬪烏雅氏。


    見德珍依賴而溫順的靠著自己,玄燁的笑意一深,聲音也為之多了一分的溫潤道:“不過看你為了通貴人的事輕減不少,朕卻不該直至今日才來。”說著神色一正,同時也扳著德珍的雙肩,鄭重其事道:“好了,你該做的也做了,勿要再為通貴人傷神,別忘了你還有祚兒要照顧。”


    如此溫柔關切的目光,蘊含如斯心疼的話音,在此刻看起來無一不真,無一不是發自肺腑之言。


    再一次不期然地,德珍想起了生下禛兒前的種種,也刻意忘記那以後的事事非非,然後重又靠在了玄燁的胸膛間,聽著他沉沉的心跳聲道:“恩,臣妾聽皇上的。”輕柔的話語中,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軟枕上。


    玄燁才從懋勤殿忙碌而來,懷中忽然倒入一個滿是馨香的溫軟身子,低頭一看,那纖細的頸間白皙而軟嫩,心中不由頓生一股旖旎之感,口中也自然而然的調笑道:“還是祚兒的用處大,一出馬就管住了你這個額娘,看來朕倒是要讓你再多一個能管住你的人才是。”


    話未說完,一隻擱在腰間的手掌已順著衣襟滑入,德珍一驚,複又念及時值正午時分,更是又羞又窘。焦急間,隻來得及按住那隻作亂的手急道:“皇上,這是大中午的,秋林也還在簾外!”


    玄燁另一隻手熟絡的解開已微敞的衣襟,看著麵紅耳赤的德珍,低低一笑:“那又如何?你可是忘了你是朕的妃子了?”


    灼熱的唿吸順著呢喃的話語,在白皙的頸間慢慢滑下,德珍也再無力的癱軟下去——是又如何?她是玄燁的妃子——目光從移出枕下的香囊一角轉開,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清雋男子,漸漸陷入迷離的感官世界。


    ——


    ps:寫到玄燁就卡。(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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