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瑾說完突然駐馬,拱手請示:“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鮑夫人打探,就不陪將軍迴城了。”


    “哦?嗬嗬.”龍驤心說諸葛瑾還是個急性子,隨即揮手製止曰:“子瑜不用急於一時,況且此案除了人證,還有物證可以收集。”


    “物證?如何尋得?”諸葛瑾瞬間來了興趣。


    龍驤點頭分析:“霍春常年在軍中,沒有機會購置毒藥,必有外人帶入營中,說不定藥材就是在吳地買的,而大地方才有醫館看病賣藥,子瑜不妨暗訪一些醫館,說不定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嗯有道理。”


    諸葛瑾捋著胡須微微頷首。


    龍驤繼續補充:“當然這隻是一個思路,說不定毒藥來自外地,能不能查出來得靠運氣。”


    “將軍放心,我一定盡力去辦,若真能讓此事水落石出,也算對周都督一個交待,畢竟是我主理的喪事。”


    看見諸葛瑾嚴肅而鄭重,龍驤內心生出一絲感慨,心說你和周郎名字雷同,由你來查此事最恰當,或許冥冥中有天意。


    “子瑜這麽想就對了,我們還是一起迴城去,順便再探討一下細節。”


    “好的。”


    兩人隨後打馬出城,龍驤與諸葛瑾一邊走一邊交流,直到城中岔路口才分道揚鑣。


    此時天色尚早,趙凡便向龍驤請示:“將軍,今日之事已畢,要不要在城中四處看看?順便放鬆放鬆也好,太守府此時還在清掃,咱們最好晚點再迴去。”


    “放鬆?江東還未定,放鬆不是時候,走吧,去趟郡丞府。”


    “哦”


    龍驤不願驚擾孫家女眷,昨夜與眾將在侯府前殿過夜,然而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從韓綜建議下搬入太守府。


    朱治一家被韓綜所殺,太守府現在已經沒了主人,正好可以安頓下合肥眾將,隻是現在仆人還在清理打掃。


    龍驤不能吳縣停留太久,所以沒時間休息放鬆,此時去郡丞府是為破敵。


    吳縣作為孫權治所,也是江東最繁華所在。


    江東軍政兩界中有能力者,基本都會在吳縣安家落戶。


    郡丞呂岱處有戶籍名冊,龍驤需要通過調閱戶籍資料,挑選出在外將士的信息,然後有針對找將士家眷寫勸降信。


    在那個識字率低的時代,普通士兵家眷哪能寫信?所以龍驤這招工作量不算大。


    像官長、曲侯這樣的基層軍官,識字率相對普通士兵才高一些。


    江東一直是私兵製,即小頭領依附將軍,將軍再受統帥節製。


    龍驤隻有瓦解小頭領士氣,他們才會把情緒向下傳遞。


    呂岱為廣陵人,不但政績突出,還頗知軍事,與同郡的秦鬆關係不錯。


    在秦鬆、張昭的影響下,呂岱對龍驤也並不排斥,並配合其查找戶籍信息。


    龍驤留下趙凡處理戶籍事宜,自己又馬不停蹄前往顧雍府邸,他破城後就與姚玄取得聯係,從而得知孫權得罪了顧張兩家。


    孫權都不敢輕慢顧家,龍驤初來乍到更要去結善緣,他甚至還買了禮物才登門。


    顧雍此時為會稽郡丞,由於戰爭籌糧常在吳縣,會稽的政務有佐官處理,遇不決之事才呈送吳郡,屬於常年異地辦公。


    吳縣此刻改天換日,顧雍身為發起者之一,反而隱介藏形躲在家中,與家人一起享受天倫。


    聞龍驤攜禮登門,顧雍親至府門相迎。


    經過一番寒暄客套,龍驤開門見山道出來意。


    “上午我已說過,在擊敗孫權之前,不會改變江東現狀,而且很快會趕赴溧陽,今日來此,是想請元歎幫個忙。”


    “呃將軍請講,顧某盡力而為”


    顧雍聽得心裏一緊,他誤以為龍驤來要糧,心說原來和孫權一樣,但凡有戰爭就想到顧家,看來少不了出點血。


    龍驤正色道:“元歎司職會稽郡丞,對該郡有一定掌控力,我知道會稽山越很難纏,賀公苗也一直在平叛,在我與孫權分出勝負前,想請你暫時穩住會稽,如何?”


    “額”


    顧雍聽得一怔,心說怎麽不是要糧?緊跟著迴答道:“此我分內之事,不肖將軍囑咐,我也會用心去做。”


    “甚好,甚好啊,另外”


    龍驤話鋒一轉,顧雍還以為這次是要糧,結果還是出乎他意料。


    “烏程那萬餘部曲,實在是我一塊心病,眼下迴師溧陽在即,不希望吳縣出變故,聽聞元歎與休穆有交情,能不能幫我勸一勸?”


    “這個.”


    顧雍略作沉吟:“我可以一試,但不敢保證能成,畢竟這麽快背主相攻,休穆未必願意”


    “不是,不是。”


    龍驤急忙擺手,糾正道:“元歎有所誤會,不是要讓朱將軍對付孫權,而是想請他把烏程駐軍,向南移至會稽境內,對外可說助你威懾山越。”


    “原來是這樣,那我盡力相勸,但成與不成.”


    顧雍話到末尾戛然而止。


    龍驤見顧雍不把話說死,心說果然不愧四姓之首族長,迴答得四平八穩毫無破綻,於是笑嗬嗬迴應曰:“隻要元歎肯幫忙,成與不成我都感謝。”


    見目的已經達到,龍驤起身請辭離開。


    屋外天色已經暗了些,顧雍挽留龍驤在家晚宴。


    龍驤則借口有事執意要走,表示自己之後會主動請顧雍。


    幾番客套拉扯,顧雍便不再挽留,並將龍驤送出府。


    府門前分別時,龍驤突然又問:“元歎與陸家有姻親是吧?今晨殿上沒見到陸家之人,改日幫我引薦引薦?”


    “額”


    顧雍再次詫異,停頓片刻點頭應答:“拙妻幼弟公紀(陸績),原在吳侯府上任奏曹掾,他年輕位淺故未來見,迴頭我帶他去謁見將軍。”


    “陸公紀”


    龍驤心說比較耳熟,但相比另一名人差不少,於是追問:“是不是還有個陸伯言?”


    “哦?將軍聽說過伯言?”


    顧雍說完覺得多此一舉,畢竟陸議是陸家的族長,龍驤應該有所耳聞,於是坦然介紹:“他現在是陸家之長,亦是公紀之從子,任海昌屯田都尉、兼海昌令,但此時尚在任上未歸,將軍若是想見,我可派人去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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