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人?願聞其詳?”


    “龍將軍應該認識,他便是曾經做過徐州之主的劉備,皇叔劉玄德。”


    龍驤觀太史慈神情,似有對劉備敬仰之意,便忍著激動迴答:“劉使君聞名天下,龍某豈能不識?子義對他評價似乎很高?”


    “然也。”太史慈微微頷首,捋動美髯迴想起借兵往事,悠然說道:“早年與劉玄德相識之初,就覺得他氣量恢弘,這些年雖然屢戰屢敗,卻還能屢敗屢戰,最近聽說他助劉琦敗張魯、奪漢東,看來玄德的誌向始終沒變,實在令我欽佩.”


    見龍驤點頭表示肯定,太史慈又補了一句:“我有一個預感,像劉玄德這樣百折不撓的人,一旦有尺木可階,必然騰勢而起。”


    太史慈顯然在拿自己與劉備相比,不過從其語氣就能看出自愧弗如,他一直沒有放棄心中那份夢想,也是因為劉備經曆很勵誌。


    “我同意。”


    龍驤聞言大喜點頭附和,他原本想緩緩再告知真相,但聽完太史慈的話改了主意。


    能夠早點交底,就能早點令其歸心。


    龍驤隨即借口觀察水勢,把太史慈單獨帶離大部隊,於淝水邊把與劉備的關係和盤托出。


    太史慈聽完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喃喃感歎:“枉我還與將軍評價皇叔,完全就是班門弄斧”


    “我知子義胸懷大誌,投入龍某麾下的確委屈,現在既知我是劉使君的兵,願與我助他匡扶漢室否?”


    “將軍與皇叔謀略深遠,你們瞞過了天下之人,今將軍告知我這天大的秘密,太史慈若還不知趣,便是不識時務,枉為大丈夫。”


    “使君曾與我談起你,他誇子義是忠義俊傑之士,我想即便你不願為使君效力,也不會把秘密公之於眾,我皆相信你的人品。”


    太史慈聽到這裏,心中某些東西似被觸動。


    隻見他翻身下馬,對著馬上的龍驤單膝下拜,並抱拳鏗鏘表態。


    “慈承蒙龍將軍關照,今又告知我以大事,此後縱使刀山火海,某願聽將軍號令,一起襄助皇叔匡扶漢室。”


    “子義折煞我也。”


    龍驤始料未及,慌忙下馬將其扶起,正色說道:“你與使君相識在前,勇武韜略又在我之上,咱們以後商量著來便是。”


    “喧賓奪主?豈可如此?”


    太史慈直搖頭:“將軍不必這般謙虛,你就把我當普通將領調遣,我定以將軍馬首是瞻。”


    “也罷,我暫代使君發號施令,等以後他有別的安排,咱們再做計較。”


    龍驤略作謙讓沒有糾結,然後撫著太史慈手背感歎:“合肥有子義的加入,我在東南行事便更有底氣。”


    太史慈承下龍驤誇獎,緊跟著又好奇追問:“有件事我想不明白,皇叔既與將軍相識甚早,為何他當初在徐州失敗,不到淮南與將軍一起舉事?反而舍近求遠去荊州投奔劉表?”


    龍驤便把劉備對德的理解講了出來,讓劉備的形象在太史慈心中更為宏大,更堅定了他為劉備效力的決心。


    此時許定帶大部隊趕了上來,龍驤便催促太史慈上馬歸隊,並小聲說道:“我在淮南弄出這麽大動靜,是為了吸引曹操的注意力,掩護使君在西邊展開的大動作,咱們耐心等待就好,今年之內關中必有大事.”


    “竟是關中.”


    太史慈咽了咽口水,世人都以為劉備要打漢中,原來真實目的卻是關中,他終於明白雙線戰略的妙用。


    若龍驤把曹軍趕出淮南,劉備又能成功偷襲關中,屆時兩邊都能威脅中原,曹操隻能顧頭不顧腚。


    這麽妙的計策,自己能參與其中,何其幸運也?


    太史慈誠心歸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與龍驤話多了,與‘同事’許定也相談甚歡。


    幾人討論治兵、陣法、營防等軍務,路上的時間消磨得很快。


    行軍不到一日,大軍至成德地界。


    忽然前方斥候來報,許褚正帶著衛隊趕來迎接。


    龍驤聞言蹙眉大異,心說你許褚不是阿諛之輩,我也不是搞形式主義的人,你用心盡力追趕張遼?跑迴頭路來迎我作甚?


    直到與許褚相見,龍驤才明白怎麽迴事。


    原來張遼向北逃竄途中,突然折返進入成德縣固守不出,大有作困獸之鬥的架勢。


    虎衛軍沒有攻城經驗,更沒有攜帶攻城器械,便圍困城池等待龍驤,並派人去壽春打探情況。


    結果得知魯肅扮作曹軍,成功賺開了壽春城門,之後郝萌提著李典首級,兵不血刃製服了城中守軍,揚州刺史劉馥也被生擒。


    魯肅此刻在壽春安民,他派出第一批報信斥候,不湊巧與張遼撞上,讓其得知壽春失守。


    張遼進退失據之際,最終選擇折返到成德堅守。


    太史慈聽得大喜,抱拳向龍驤諫言曰:“恭喜將軍,張遼歸路已斷,若從別處逃迴中原,倉促間無船無糧,現在退守成德猶如甕中,咱們隻需圍城數日,便不動一刀一槍,城中曹軍必餓死,此虎可伏矣。”


    “一代名將,餓死可惜。”


    龍驤歎了一口氣,示意許褚說道:“引我到城下看看去,或可以言語說之.”


    太史慈急忙提醒:“按曹操用兵慣例,張遼的妻兒家眷在許都,讓他屈膝投降恐非易事。”


    龍驤輕輕搖頭:“總要試一試的,隻可惜郝萌、曹性、秦宜祿,他們無一人在我身邊,否則還能讓他們敘一敘同袍之情。”


    “不如派人去合肥?把禰正平叫來說降.”


    許褚也忍不住獻計,前些日子在將軍嶺上,禰衡口才讓他印象深刻。


    禰衡當時口如利劍、大殺四方,嶺上曹兵十有八九都被他降服。


    龍驤聽後微微搖頭,禰衡噴人能的確天下無雙,但勸降既要口才又得勸降者合適,而且張遼可不是普通小卒,太史慈的觀點才是核心問題。


    “算了,我自己去試試好了,來迴搬人遷延日月,根本沒有多大必要,得早些返迴合肥防範江東。”


    龍驤不想打擊許褚積極性,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搪塞過去,而且他言語中的區別對待,讓太史慈心裏暖暖的。


    同樣麵對招降,自己和張遼高下立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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