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木已成舟,劉表隻能向蔡瑁求教:


    “德珪認為帶多少兵馬合適?”


    蔡瑁答曰:“再怎麽也要帶兵五千,並讓大將文仲業(文聘)隨行。”


    “五千?會不會太多?”劉表猶豫追問:“要知道對方才百人?而且你還要文聘隨軍?”


    “事關姐夫安危,謹慎些總沒錯,別忘了那倆萬人敵。”


    蔡瑁又拿出關羽、張飛來嚇唬。


    劉表半推半就應了下來:“那你速速去整軍,兩個時辰後一同出發。”


    “唯。”


    看著蔡瑁領命抱拳而去,劉表捋著胡須眼睛虛張,總覺得帶五千人既露怯又失禮,但他的確懾於關張的威懾力,也覺得人少了不行。


    思來想去,劉表叫來蒯越問計。


    蒯越對萬人敵沒什麽概念,但覺得蔡瑁的建議讓荊州丟臉,便獻計說道:“如果主公定要帶五千人同行,就得付出些代價才不失禮。”


    “代價?什麽代價?”劉表皺起眉頭。


    蒯越解釋道:“此次大王莊會麵,應該要安排飲宴吧?主公何不帶些勞軍食物?最好多準備些糧草,劉玄德那幾萬人來荊州,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糧盡了,這樣也能預防流民作亂。”


    “嗯就依此計。”


    劉表心說就算親朋來拜訪,也少不了打秋風之舉,現在尋思無論是否接納劉備,總要付出些什麽,於是催促蒯越說道:“你速速去準備,兩個時辰夠不夠?”


    蒯越迴道:“不一定,我盡量快些調運,總之今天內沒問題。”


    “那就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去見客。”


    “唯。”


    荊州一方準備妥當,於次日清晨乘船而上,先劉備一行抵達大王莊。


    到地方之後,蔡瑁與文聘即布置防務,打算在莊上有利位置,都安排好弓箭手。


    原本沿河而建的寧靜村莊,被這一係列動作弄得雞鳴犬吠,劉表察覺不妙召來兩人責問:“你這是幹什麽?替我設鴻門宴麽?”


    文聘雖不苟同蔡瑁的作法,但又不得不聽命行事,此時被劉表問責低頭不語。


    蔡瑁認為自己有殺手鐧,笑嗬嗬從容抱拳迴答:“姐夫,我們這是預防萬一,您別忘了劉備身邊的萬人敵.”


    “萬人敵?誰啊?”劉表明知故問。


    蔡瑁一臉懵態,發現蒯越給自己使眼色,他不知什麽意思,隻能輕聲追問:“不是關羽和張飛?”


    “玄德把關張在湖陽,人家就帶了八十騎來會麵,你搞這些防哪個萬人敵?立刻給我撤掉,少丟咱們荊州的臉。”


    劉表留下一句不客氣的話,而後拂袖就向村莊中心走去。


    蔡瑁忙給蒯越使眼色,伸手叫到眼前問:“這什麽情況?”


    蒯越答道:“伊籍剛剛趕到,說劉備一行八十餘騎已不足十裏,關羽、張飛確實沒隨軍”


    “你怎麽不早點說?“


    見蔡瑁皺眉相責,蒯越苦澀答曰:“機伯迴來得突然,我也沒機會傳信”


    “伊機伯不累麽?來來迴迴都是他壞事.”


    蔡瑁踹掉腳邊一塊小石頭,但是踢的時候太過用力,石頭撞得腳指頭一陣劇痛,他露出猙獰表情的同時,腦中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於是向文聘發問:“仲業,你說這是不是劉備之計?他故意用自己為餌,引我們落入圈套,然後命令關羽、張飛從後方包抄?”


    “這也有可能”


    得到文聘肯定迴答,蔡瑁搓著手原地踱步,隨後示意文聘道:“那就不得不防,看來要把莊內的伏兵調到莊外去。”


    “主公可沒下令.”


    文聘委婉提醒不能這麽幹,心說你究竟多怕關張?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蔡瑁脫口而出:“那就必須控製劉備.”


    蒯越見蔡瑁行事魯莽,便輕聲寬慰曰:“德珪,你先不要著急,事情未必那麽糟。”


    蔡瑁辯解道:“正所謂良醫治未病,防範於未然沒錯的。”


    “剛才主公已經問責,若私自行事必然不妥。”蒯越輕輕搖頭,然後獻計說道:“德珪如果真擔心關張,等會可以向主公建議,派幾艘糧船順比水而上,借去湖陽勞軍為名,看著關張不就行了?”


    “妙啊,異度。”蔡瑁大喜,拍著蒯越肩膀誇讚:“你這頭腦可以啊,不愧是荊襄第一智囊。”


    蒯越擺手謙虛道:“荊襄俊傑不勝枚舉,我哪裏當得起第一?德珪可不要亂講。”


    蔡瑁冷哼:“你是說龐尚長(龐德公)?此人寧為隱士不為姐夫征辟,卻喜歡學許家兄弟品評他人,熱衷給人取字號揚名,實際也是吃五穀雜糧的凡人,看看他點評那些人物都是誰?無一不是未仕的年輕兒郎,聽說這些人經常相互聚集吹捧,無非自欺欺人、圖一樂爾,異度還當真了?”


    “德珪也不能這樣說,古時就有不少年輕才俊”


    “算了,我們不提龐公。”


    蔡瑁打斷蒯越,對文聘吩咐:“去湖陽勞軍靠將軍去辦,我和異度馬上去請示主公,一定要把關羽、張飛看住了。”


    “末將一定盡力。”文聘抱拳點頭。


    幾人瞞著劉表定下計策,最後也得到了劉表同意。


    大王莊前迎下劉備,眾人往莊內行走的時候,劉表便主動開口:“玄德,為兄此次準備些勞軍的糧食,我打算讓人用船送至湖陽,不知你意下如何?”


    “景升兄盛情,備感激不盡”


    劉表送糧送物,劉備沒理由拒絕,隨即派遣孫乾同路,與文聘去湖陽勞軍。


    眾人行至大王莊內,劉表提前讓人清出兩間大屋,屋內也已準備好席案。


    劉表北麵主位就坐,劉備、劉曄居右入席,蔡瑁、蒯越則於左首作陪,趙雲、陳到立於不遠處,時刻注視著蔡瑁身後的護衛。


    見趙雲、陳到身姿挺拔,站在原地如鬆柏一動不動,劉表不禁讚歎護衛都有如此氣度,心說劉玄德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想到此處,劉表便拿關羽、張飛開場,隻見他捋須言曰:“可惜雲長、翼德沒與玄德同行,否則我就能一睹萬人敵的風采。”


    劉備抱拳謙虛道:“兄長言重了,我二弟、三弟也就尋常武將,並沒什麽特別之處.”


    劉表打趣曰:“雲長白馬斬顏良,古往今來少有人做到,此等英雄怎不特別?也難怪曹操對賢弟窮追不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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