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薇糾婚前靠太近,也許不合禮數,但也羨慕橋婉能靠近。


    幸好龍驤沒對橋婉太親密,才讓橋薇心裏略微好受些。


    幾人簡單寒暄,龍驤主動提及年末的婚事,表示會以劉曄為媒,並請魯肅為其證婚。


    龍驤為了節省資源,決定隻在軍司馬府妝點慶賀,不會讓整個合肥都參與其中,他不願幹勞民傷財的事。


    陳氏雖然極好麵子,但街道上張燈結彩她看不見,所以對龍驤的安排沒有異議。


    特別是龍驤把原定的媒人由魯肅換成了劉曄,這個操作讓陳氏得到極大滿足。


    淮南高族、漢室宗親當媒人,陳氏覺得龍驤很用心。


    其實媒人調整是魯肅率先提出,當初若不是劉曄用計激陳氏,龍驤不會順利與丈母娘談攏,他這個媒人實至名歸。


    聊完婚事相關準備,陳氏突然皺眉問及防務。


    “雲起,我聽說浚遒之敵,是來自廬江的軍隊?你打算派誰去退?”


    龍驤淡然答道:“已讓許伯安率部馳援,估計李術的人很快就會退走。”


    “浚遒的敵人很少?”


    “大概四五千人,對於攻打城池來說,的確不算多。”


    陳氏對守城用兵沒概念,隻覺得四五千人挺嚇人,遂皺眉追問:


    “四五千還不少?雲起怎如此篤定?李術畢竟一郡太守,你和他交惡能善了麽?會不會影響你們年底完婚?”


    “許仲康守在浚遒,他連孫策都能擊退,何況小小的李術?”


    龍驤望著陳氏自信一笑,跟著安慰:“至於年底完婚,外姑更不用擔心,李術好日子不遠了...”


    陳氏皺起秀眉還想追問,卻被斟酒的橋婉搶了先。


    隻見她偏著頭望著龍驤,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


    “什麽意思?你用啥計謀了?”


    “我給李術安排了對手,不知道他能否活過這個冬天。”


    “對手?”


    見母女三人異口同聲,龍驤微笑著解釋:“孫策遇刺暴斃,李術就露出反意,非但不派人去吳郡奔喪,還大肆接收江東流民,孫權此時很想拿他立威,我剛才去找魯子敬,就是讓他給孫權寫信,並送去了一個開戰理由。”


    “啥理由?”


    見橋婉打破沙鍋問到底,陳氏忙沉聲提醒:“不要多問,此乃軍機大事,豈可隨意透露?”


    “哦...”


    橋婉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我又不是外人...”


    龍驤笑著安慰:“也不是什麽機密,李術在廬江大肆招兵買馬,而他的糧草可能來自江東,若孫權不早日拔出這毒瘤,江東內部就不停有人支持,到時候此消彼長,尾大不掉也...”


    橋伷正聽得津津有味,還沒有理解其中之意,旁邊的姐夫已經結束。


    什麽糧草?什麽毒瘤?


    橋伷正打算補充問兩句,卻見橋婉用食指抵著嘴邊梨渦,意味深長地追問:


    “這麽說李術在江東有內應?孫家不是江東之主麽?為何這麽多人背叛他們?”


    龍驤一臉嚴肅地解釋:“孫策這幾年殺戮太多,也為孫氏結了太多仇,有人不滿很正常,他遇刺就是仇人所為...”


    “哦...”


    “聽聞雲起對孫策之死早有預判,還是你有眼光...”


    陳氏看了橋薇一眼由衷感歎,心說當年夫君若聽自己的勸,你現在就成了望門寡。


    想到龍驤把袁氏家眷都送去江東,孫權又表奏龍驤為九江南部都尉,陳氏尋思兩人之間關係還不錯。


    於是天真地追問:“若孫權攻打廬江,雲起要出兵幫忙否?”


    “出兵幫忙?怎麽可能?”


    “你不是主動示好...孫權也投桃報李...還以為你們之間是朋友...”


    龍驤搖頭解釋:“我和子敬、翼德才叫朋友,孫權是江東之主,他不能也不會有朋友,所以他自己的事得自己做...”


    陳氏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站在自己角度提問:“如果找你幫忙呢?”


    “找我幫忙?”


    龍驤微微一笑:“那他就要付出代價,其實李術在浚遒的幾千兵,由於遠離廬江治所、糧道幽長,我完全有能力聚而殲之,但我卻會故意放走他們...”


    “為何?”


    陳氏聽得滿臉驚訝,兒子女兒也都懵懂不解。


    “剛才說過此消彼長,我為何要消耗錢糧兵馬,去削弱孫權的敵人?天下沒這樣無私的買賣,鄰居越強越對合肥不利,所以我才故意...嘶...”


    龍驤話到最後幾個字,突然感覺左腰有輕微痛感,扭頭瞟去正好與橋婉對視,發現她用小手隱蔽地掐自己。


    橋婉這時用衣袖把筷子掃落,並在側身彎腰去撿的過程中,靠近龍驤送去蚊蠅之聲。


    “你好壞,不過我喜歡...”


    龍驤聽後一個激靈,心說二小姐真是俏皮,婚後的日子估計很有趣,剛才那算戀愛感覺麽?


    有人說,幸福是比較出來的,龍驤此刻深有體會。


    現在八仙桌前輕鬆寫意,相較之前在壽春橋府做客,待遇簡直可謂天上地下。


    橋家慶功宴結束,外麵天光已大暗。


    龍驤今日高興,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晚風吹到身上汗毛豎起,但酒精含量低並沒醉。


    離開途中,橋伷拉著龍驤問合肥新城何時開建。


    他跟著龍驤學理論、學看圖畫圖已有數月,很想找個現場實踐。


    龍驤笑著表示最快十月動土,到時候會手把手教橋伷成為土木達人,學好了就任命其為項目總工。


    橋伷聽得雲裏霧裏,還想提問卻發現姐夫已離去。


    龍驤走到影壁去路,一個黑影再次擋住去路,定睛一看竟是大小姐橋薇,手裏捧著一團黑色的東西。


    “大小姐,你這是...”


    “這是我縫的禮服,將軍先拿迴去試穿,若不合身,我再改...”


    橋薇說話的同時,雙手把禮服遞到龍驤手裏。


    “呃...那好...”


    龍驤早聽說橋薇在給自己準備禮服,沒想到這麽快就已完成,針線活果然有一手。


    捧著衣服尷尬點頭,準備告辭離開之時,卻聽見橋薇叫住提醒:


    “明天晚上你再來...”


    “啊?”


    龍驤撓了撓頭,馬上表態迴答:“不論合不合適,我明早就告訴你,不必晚上...”


    “還是晚上來,我會讓人再準備一桌吃食,妾身到時坐你身邊伺候...”


    橋薇不待龍驤拒絕,轉身一陣小跑消失在夜色裏。


    望著橋薇消失的殘影,龍驤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心說這姑娘好勝心真夠強的,把盞這種事也要找補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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