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條巨龍,看啊,那是鼎盛時期的百首巨龍法夫尼爾!”阿爾弗烈德看了一眼空中那條身體籠罩在濃烈的黑霧中的黑龍,高聲咆哮道:


    “祂曾經是精靈女神的寵物,也是精靈王國的圖騰之一,神戰結束後才跟隨著精靈王國遺民一同遷移到了迷霧之海的海島上,隕落在了和土著巨人的戰鬥中,是的,現在的尤卡利島其實就是當年的巨人島,也是後來巨人王國的發源地。”


    “那時的精靈王國無疑是整個陸地上最強盛的國度,可惜早在無數年之前,精靈之都卡德維爾就毀在了我的手裏。沒想到時隔這麽久,竟然能夠在夢境裏再次看到。”


    說著祂的聲音重新歸於低沉:“韋恩·斯特威爾,能不能拜托你去卡德維爾看一看?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到自己的故鄉了。”


    “這算是滿願之神的願望嗎?”周寧平靜的點了一下頭,“我答應了。”


    像是這樣的舉手之勞,他幾乎不會拒絕。更別說他本意就是想進入精靈之都卡德維爾進行探索。如果不出意外,第四重夢境的關鍵節點應該就在那裏。


    不得不說,這樣一環扣一環的夢境真的有很強的命運安排感。


    似是沒想到周寧答應得這麽痛快,阿爾弗烈德的恢弘的聲音沉默了下來,隔了幾秒才道:


    “你雖然有時很狡詐很無恥,但為人還還不錯,難怪你可以在這麽短時間內聚集起這麽多信仰你追隨你的人,謝謝你。”


    這算是誇獎嗎?周寧保持著微笑道:“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你怎麽確定這個時間段裏,精靈之都卡德維爾依然存在?”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從許願神燈破碎的壺嘴處鑽出了阿爾弗烈德淡金色巨型狼人的身影,祂伸手指向了西北方,聲音嗡嗡作響:


    “精靈王國是奧術魔法的發源地,煉金術之鄉,同時也是德魯伊最多的地方,看到那邊的綠色氣罩了嗎?它多美啊!它叫阿爾弗列德的守護,同時也是奧術和煉金的結晶,近乎永恆的保衛著卡德維爾,沒有精靈王的允許,誰也無法進入精靈王國。”


    “如果不是利拉德和遊俠將軍塔隆尼亞慫恿我舉行升騰者儀式,而古德溫完善了儀式本身,我毫不懷疑精靈王國可以永遠延續下去,我也會成為永恆的王中之王。”


    眾人循著祂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不其然,在密林的掩映下,有一個巨大的綠色氣罩籠罩了森林的前半部分。


    這個時候,跟在了周寧身後,從開始到現在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古德溫淡淡開口道:


    “追究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那是您自己的選擇,精靈之都已經毀滅在了曆史的塵埃裏,後來的精靈王國也在海島上延續了幾百年。而您也成了升騰者儀式的受益者,成為了精靈女神的從神。”


    “如果再給您一次選擇的機會,您會放棄成神的機會嗎?您應該知道,這是命運的選擇,也是曆史的必然。”


    “古德溫……”阿爾弗列德把目光投向了古德溫,沉默了許久,隨後緩慢地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就算已經知道了未來的結局,但我還是會這麽選擇。”


    “但這也並非完全是我的本意,你也知道,位格越高,就越是冷酷,越容易瘋狂。”


    目送阿爾弗列德化成煙霧返迴了許願神燈裏,周寧看了一眼旁邊的古德溫,思考著這位天使之王究竟為什麽一直跟著自己。


    注意到周寧的目光,古德溫平靜道:


    “斯特威爾先生,我對您並沒有什麽惡意,相反還有一些淵源。具體的我會找時間跟你單獨聊聊。”


    不等周寧迴應,這位天使之王自顧自繼續說道:


    “至於跟著您的原因,是想確認一些事情。為此我會盡可能為你提供幫助。”


    古德溫刻意在盡可能這個單詞上用了重音。凝望祂片刻後,周寧收迴視線,微微頷首:


    “我相信你。”


    從之前模擬器的經曆來看,古德溫的確對模擬器中的自己具有極其深刻的感情,甚至在化名溫德古恩的期間有過弑神的想法。周寧也大致能猜到對方想要確認什麽。


    第三重夢境破碎的時間是晚上19:55分,兩重夢境的時間並不鏈接,隨著百首巨龍法夫尼爾撲扇著翅膀飛過,在空中顯露出了一顆顆仿佛與地麵很近的虛幻星辰,空中的月亮尤其龐大,眾人身上灑滿了清冷皎潔的月光。


    古德溫輕聲道:


    “這個夢境素材應當源自於利拉德,塔隆尼亞等少數幾位存活至今的上古精靈,按道理不具備真實性和完整性。之所以看起來既虛幻又真實,隻有一個可能,這個夢境是以女神自己的夢境為主體。”


    “……”一旁的梅瑞狄斯原本正一邊搓著手指,一邊向前走,這時候略感愕然地問道:“精靈女神自己的夢境?”


    “是的,不過倒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女神的神國就在精靈之都卡德維爾北麵某處,現實與靈界重疊的位麵。如果能夠完整具現出女神的神國,那就可以確定了。”


    “一千年或者是兩千年前神還可以自由行走於人間,神國也並不總在迷霧之海最深處,或者高懸於星界某處。”


    這麽說,第四重夢境大概率和神脫不了幹係,自己的底牌恐怕是要保不住了……感知到前方若有似無的強大神性,周寧眼皮一跳,發出了無聲的歎息,一步一步進入森林深處。


    按照阿爾弗烈德的說法,前方的道路陸續經過了“長青森林”、“靜謐小道”、“墜月湖”等通往精靈之都卡德維爾地標。


    森林中,有大量活著的戰爭樹人在四處行走,將大地踩得嗡隆作響。和西方奇幻世界有所類似,精靈都是天生的德魯伊,這個種族天生擁有“狩獵”,“奧術親和”以及“自然親和”的超凡特性。能夠和自然親近,將樹木培育成樹人。


    這些戰爭樹人並不具備強烈的攻擊性,部分樹人甚至自我種植於地麵,在麵對強大敵人時才會自我拔出。


    大約行走了不到十分鍾,眾人眼前便豁然開朗。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綠色氣罩,氣罩中有一座華麗,宏偉的城邦。


    這座城邦有極其濃烈的精靈風格,秉承了三三製傳統,單隻城門就有三個,內裏的建築看不太清楚,隻能依稀看到一幢幢遠高於人類王國的古拙建築高高聳立。


    周寧不認識這座城市,但它的名字已經毫無懸念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精靈之都,卡德維爾……”


    也是傳說中,上古時期天啟世界最大的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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