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境的第五層,天空中萬雷齊鳴,巨大的颶風卷著數不清的烏雲形成了巨大的的漩渦,幾道模糊的金色身影立在了漩渦之上。


    在漩渦中間赫然有一座充滿霧氣的小島,在島嶼上有一座遺跡,天空中赫然浮現出一雙巨大,金色的雙眼!


    愛德華大主教盤膝坐在一旁懸崖上,表情和熙,麵色平靜的望向了現實層麵,祂的背後則是一棵猶如世界樹一般巨大的杺木。每一個枝葉上都懸掛著一個又一個翡翠般顏色的夢境。


    而祂的身邊則站著一個手持三叉戟,上半身纏繞著幾根布條,下半身則是一條褶裙,胡須濃密,瞳孔純金的巨人,祂的聲音有如雷鳴,嗡隆說道:


    “埃奇沃思,或者我該叫你阿格尼絲?隻要你能夠迴歸,我們聯手,再加上你的這些夢境種子,應該並不至於畏懼瑟維斯和布洛姆菲爾德。完全不需要這麽辛苦的布局。”


    愛德華大主教搖了搖頭,吐出的聲音卻是悅耳的女聲:


    “不,在命運中依舊有許多歧路存在,歧路就代表著變數,必須得進行周密的布局。在曾經麵對埃奇沃思,麵對默西迪絲時,我的力量都處於劣勢。我之所以能吃掉祂們,融合祂們,靠的就是周密的布局。”


    那位巨人眼神微微一變,選擇了沉默。盡管彼此是合作對象,盡管簽訂了契約,盡管對方的位格在自己之下,但考慮到對方的所作所為,祂對這位盟友依舊充滿著戒備。


    “你可能對我有所誤解。我有一個權柄,叫做誠實。”


    “在很多年前,我曾經秘密吞掉過一個艾登家族的人,他們的族訓就是誠實。”


    “我很喜歡這個能力,於是將它升華成了權柄,某種意義上,我無法對其他人說謊,坦誠一切,但其他人也無法對我說謊。”


    感知到對方的戒備,愛德華大主教笑著歎息道,但祂也沒有解釋太多,在現實位麵,祂感覺到了陽光的無處不在,也感受到了戰神神念的梭巡。但這波還是祂贏了。


    祂剛才在現實位麵和太陽女神發生了短暫的碰撞,隨後趕在祂尋找到容器降臨之前,返迴到了第五重夢境中。


    這個地方是祂本人的夢境,也是夢境權柄的核心,目前一切仍在掌握之中。


    某些儀式是終止不了的,在儀式真正完成之前,祂現在並不想和太陽和戰神正麵遭遇。


    片刻後,祂又望向了製造出的第二重夢境,看到了海賊王和奈亞斯托拉的敗亡,看到了那足以粉碎星辰的一擊,臉上露出了些許凝重。


    這是祂未曾觀測到的場麵。


    至於接下來的第三重夢境……


    愛德華大主教並不擔心。這件事就發生在差不多2年前,經曆過達克蘭災變的人太多了。在抓捕了大量親曆者,以及讓達克蘭災變的親曆者,掌握相關情報最多的人,奇恩·維斯特和夏洛克·莫裏亞蒂先後成為夢境的一部分之後。


    第三重夢境已經是真實程度近乎達到滿分的夢境,同時也是天啟曆史上最為宏大,最為完整的巨型夢境。


    …………


    達克蘭,現實層麵,市場區。


    萊昂德羅步伐飛快的帶領著觀星者們,穿行在市場區的寬敞街道中。


    此時,達克蘭的各處都已經被火光照亮,到處都有被煉金炸彈攻擊的痕跡,一幢幢建築都被點燃,房頂上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天空中掛著一輪金燦燦明晃晃的熾烈太陽,充滿了神性,掃過城內的每一個角落。這預示著太陽女神正關注著達克蘭,尋找著進入夢境深處的方法。


    萊昂德羅無聲的吸了口氣,這時候明顯更應該來一場雨!


    在道路上,到處可見奔跑叫喊的民眾和頭頂籠著黑色兜帽,帶著黑色鬥篷的邪教徒以及穿著綠色長袍的德魯伊,他們或是攔截路人進行布道,或是舉起屠刀。另外還有一個一個表情狂熱的生命女神信徒,到處投擲著煉金炸彈。


    如果站在上帝視角,應當可以發現現實中的市場區,以及夢境中的市場區,乃至於整個達克蘭一個正在向夢境靠攏,一個逐漸變成現實,正在逐漸融合,彼此交錯。


    在附近就有一間警察局,當守日人的時候,萊昂德羅曾經在那裏上過班,但這時候,街道上沒有一個警察,一些狂熱信徒甚至握著警察的槍械,隨機向路人進行射擊,無差別地破壞和殺戮。


    萊昂德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由衷感覺問題徹底爆發了,災難即將來臨。


    尤其是想到這件事情可能和自己的父親有關,心中越來越沉重。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眼前的場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一邊不斷擊殺著路旁的邪教徒和德魯伊,萊昂德羅一邊朝著市場區深處行去,不遠處就是金橡樹草藥店,自己的家。


    根據他得知的信息,他的父親應當是生命女神教會的重要人物之一,負責在達克蘭各個店鋪運送武器和煉金炸彈,製造混亂,而且目前已經腐化墮落。


    萊昂德羅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什麽心情,是希望自己父親就在這裏,還是希望他盡可能遠離……


    讓他略微鬆了口氣的是,在金橡樹草藥店他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在靠近市場區的北部,則是另一個他較為熟悉的店鋪,那是圖林先生開設的煉金店鋪,兩年前時常在這裏收購一些奇怪的藥劑。現在迴頭想想已經空置許久了,自己離開達克蘭的時候上麵已經布滿了灰塵。


    下一秒,萊昂德羅忽然愣住了,他看見天空陡然黑了下來,原本明晃晃的熾烈太陽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天空和濃鬱的霧氣。


    “這……”


    隨後他留意到,不遠處那間掛滿了蛛網的煉金鋪子迅速恢複了整潔,盡管此刻門還關著,但店鋪前麵不知何時掛上了一個廣告牌:


    “高價收購大量生命核心\/亡靈核心。”


    這是圖林先生寫的!萊昂德羅的眼睛越睜越大,他看到了市場區的一旁,赫然有一座極為眼熟的濟貧院!


    難道……


    萊昂德羅的心怦怦亂跳了起來,他望向了一旁的苦修教會大主教維克多·貝內特,沉聲說道:


    “貝內特冕下,我們很有可能不知不覺進入了兩年前達克蘭災變的夢境。這些濟貧院就是舉行升騰者儀式的關鍵,能否請您負責搗毀這裏。容我走開一會,我有一件私人的事情要辦。”


    “達克蘭災變?”


    這位天使隱蔽的嘶了一聲,微微頷首道:


    “需要我們在這裏等你麽?”


    萊昂德羅搖了搖頭:“不用,我會盡快趕迴來和你們會合。”


    他此刻的心早已飛到了金橡樹草藥店,如果夢境能夠反饋現實,那麽他有一個完全不敢想的妄想,他能不能救下自己的母親,避免自己的父親失控墮落。


    這是他永遠的遺憾!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要嚐試能不能救下圖林先生和圖林太太,嚐試能不能拯救達克蘭,這座城市不該遭受如此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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