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姐,發生什麽事情了?”


    看了眼電話號碼,半夏飛快地接通了電話。


    “那個……剛才那位先生又從我們這裏經過了,這次又丟下來一個手機……我怕刺激到他,當時沒敢說話。”


    小蘭收迴按住和葉的手,不經意間環視一圈四周,確定站在左後方的男人聽不見自己說話後,臉上露出興奮愉悅的表情,仿佛自己隻是在和電話另一端的人分享這場精彩的比賽。


    “居然又迴到了我們的座位?”


    聽到這個內容,半夏不由得鬆了口氣,似乎自己還是起到作用了。如果到了現在對方還是堅定想要帶著一群觀眾一起自殺的話,他恐怕會選擇另一個地方作為謎題最後的答案。


    “說起來,我們的座位是第十三排嗎?”


    愣了一下,小哀扭頭看向大瀧警官和服部。這兩個一個是買票的,一個是帶領他們找座位的,這麽重要的一點他們怎麽就沒想著提起來呢?


    “額……好像是的哦……”


    大瀧警官動作一滯,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完全沒想起來啊,誰知道那個家夥居然會在同一個地方扔上兩個手機啊。”


    服部也同樣歎了口氣,燈下黑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我們快點趕迴去!如果那個家夥真的帶著炸彈就在小蘭附近的話,他們有危險!”


    隻有柯南臉上依舊充斥著焦急的神情,恨不得插上一根翅膀,現在就飛到小蘭身邊。


    “不用擔心,以小蘭姐的溫柔和親和力,隻要能捂住毛利大叔的嘴,她起到的作用恐怕比我還要強上不少。”


    想到小蘭是連貝爾摩德都發自內心稱之為“angel”的天使女孩,半夏忍不住發出感慨。


    “哪有這麽好了啦……真到了時候,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比較好。”


    忘記掛斷電話的半夏在耳邊突然傳來小蘭羞澀的聲音後,才反應過來小蘭把話全聽過去了。


    “咦?他怎麽走了?”


    餘光瞥見那道身影移動的小蘭連忙別過頭,飛速掃視了一眼那個男人的背影,有些奇怪地說道。


    “走了?”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愣,怎麽這個時候走了?這不上不下的,搞得大家很難受啊。


    “算了,我們還是先迴去,小蘭姐,別動那個手機,等我們迴去再說。”


    最終,半夏決定還是先迴去拿手機比較好,現在第九局上半已經快結束了,早點拿到手機也能早安心。


    “如果……那個家夥不遵守約定怎麽辦?”


    跑在半夏身邊的小哀突然眯起雙眼,喘了兩口氣,扭頭看著半夏問道。


    這句話仿佛一枚巨石砸在水麵上,在所有人的心底都留下來道道漣漪。


    不是沒有人考慮到這個問題,但事到如今,眾人也隻能選擇相信對方在麵臨死亡時會心有顫抖,會有著求生的信念。


    半夏的眼神迷茫了一瞬間,但下一秒,便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我會竭盡全力避免炸彈造成的傷亡。”


    其他三人並不理解半夏這句話的意思,但柯南摸了摸自己的手表麻醉針,時刻準備強行打斷對方引爆炸彈的動作。


    隻有小哀大概能夠明白半夏的意思,緩慢但堅定地搖了搖頭。


    “除非能阻止他引爆,不然就跑,跑到安全的地方去。”


    聽到這話,半夏止住了腳步,同時伸手拉住衝在最前麵的服部和柯南兩人。


    “說的有道理,你們留在這裏,我自己一個人去找他就好了。你們躲在通道口外,就算裏麵真的引爆炸彈,你們等在這裏是足夠安全的。”


    “不可能,小蘭還在裏麵!還有叔叔。”


    柯南毫不遲疑地拒絕了半夏的想法。


    “和葉也在裏麵,我是不會放棄她一個人處在危險當中的。”


    服部同樣搖頭拒絕,伸手拍向半夏的手掌,試圖掙脫他的控製。


    “就你們這個樣子,生怕別人不受刺激是不是?如果有必要,我會找機會帶鳥光先生轉移陣地的。而且除非是什麽奇怪的引爆方式,或者他一見到我就引爆炸彈,不然我都有把握阻止他。”


    突然想到最開始自己的疑惑,半夏咧嘴笑了笑。


    “再說了,說不定那枚炸彈根本就炸不了,畢竟一個高中棒球隊顧問很難自學成才製作出一個炸彈吧。”


    最終,半夏還是一個人走進通道當中,迴到小蘭身邊,撿起了掉在椅子下麵的手機。


    就在幾人忐忑不安地等待電話打入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幾人耳邊響起。


    “請問我能坐在這裏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半夏瞬間抬起頭,隻見一個帶著白色帽子,身材消瘦,臉上滿是胡茬的男子提著一個手提袋,低頭看著他。


    “請隨便坐,先生。沒想到你來的這麽早。”


    看了眼下方因為最後的細微分差而焦灼的比賽,半夏有些驚訝,他還以為對方會等到比賽結束後再出現呢。


    但男子並沒有迴應半夏的感慨,而是看著下方的球員有些失神。片刻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頭看著半夏說道。


    “鳥光行雄。”


    “鳥光行雄叔叔,你好,我是妃半夏。”


    自從鳥光行雄突然出現後,半夏便一直彎著眼角。


    自己最開始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殺人的想法,才會失去了一身的香味,才沒有讓半夏在這嘈雜的環境當中第一時間發現他已經來到了身邊。


    “你好,喝水。”


    雖然從手提袋中掏出一瓶冰水擰開瓶蓋遞給半夏,但半夏卻感覺鳥光行雄的眼神似乎穿過了自己,看到了某些迴憶。


    “當初小裕訓練完以後我也是這麽給他遞水的。”


    半夏喝水的動作一僵,但並沒有嗅到新的香氣生成後便鬆了口氣。幾乎可以說是忙碌了一整個球賽,他確實已經有些口渴了。


    但說了這一句後,鳥光行雄便再一次扭頭看向下方的球員。似乎是從中看到了某個令自己感到熟悉的身影,仿佛自己的兒子正奔跑在下方的場地上,他終於忍不住捂臉痛哭起來。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裕他死在車輪底下完全隻是一個意外,怪不了卡車,更怪不了甲子園……但我真的沒有辦法,如果找不到一個可以複仇的對象,小裕消失後日夜不斷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根本無法平複……”


    已經從小哀那裏了解到了麵前這個男人所經曆的事情,小蘭的心裏充滿了同情,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在看到他坐在這裏痛哭時,下意識便將自己的手帕紙遞給了鳥光行雄。


    “到最後,我果然還是一個怯懦的家夥啊。因為害怕失去小裕後內心的痛苦,而選擇推卸責任來逃避,欺騙了自己後卻又因為害怕即將麵對的死亡而退縮……”


    “怎麽會呢?退縮明明隻是最普通的反應而已。手指被刺痛會第一時間收迴來,看到打向自己的拳頭會下意識躲開,這不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嗎?同樣的,麵對痛苦時有勇氣去嚐試著擺脫它,這根本就不是怯懦的表現,鳥光先生你錯誤的地方隻是在於擺脫痛苦的方法並不妥當罷了。”


    半夏搖了搖頭,鳥光行雄先生危害了公眾安全是不爭的事實,但要說他是一個膽小怯懦的家夥,也並不對,歸根究底,隻是一個選擇了錯誤方向錯誤方法的普通人罷了。


    “同分 !居然同分了!這下要進入到加時賽了。”


    由於附近坐的都不是某支隊伍的應援團體,在得知最後一球沒有決出勝負的時候,大家都因為能夠看到更加精彩的加時賽而歡唿。


    “甲子園啊……如果小裕還在的話,看到曾經戰勝自己的對手現在的笑容,恐怕也會感到由衷的興奮吧。”


    或許是因為眼淚的緣故原本因為熬夜製作炸彈而酸澀模糊的雙眼重新清晰起來。在看到下方兩支隊伍的王牌隊員並沒有因為賽事焦灼而惱火焦躁,反倒相視一笑的樣子,鳥光行雄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他即使在惜敗給大金球隊的王牌的時候也同樣露出相似的笑容。或許是因為享受了一場棋逢對手酣暢淋漓的棒球運動吧。


    真是可笑,身為父親,自己卻因為遷怒逃避而想要毀掉自己孩子夢想中的棒球聖地,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職啊。


    原本還想要再開導兩句的半夏見鳥光行雄似乎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下方加時賽上,便不再談論這些事情,而是陪著他靜靜觀看最後的加時賽,時不時還詢問他一些棒球比賽相關的小知識。


    最後,贏得比賽的正是大金高中,就仿佛當初他們戰勝帝都實業高中一樣。


    “結束了啊……”


    向著背後的靠椅倒去,鳥光行雄抬頭看著天空,突然對半夏說道。


    “半夏,還記得你當初問我通過第一關會有什麽樣的獎勵嗎?”


    “當然記得,每一句對話我都記在腦海裏呢。”


    半夏點了點頭,他還以為當時隻是鳥光行雄隨口的敷衍,畢竟之後幾次解答他也完全沒有提到過相關的事情,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其實我在高野運輸的公司藏了一顆炸彈。”


    冷不丁的話語嚇了幾人一跳。


    “但是我沒有引爆它。畢竟原本是想要報複他們,順便震懾一下接到電話的人。”


    聽到炸彈並沒有被引爆,半夏和小蘭幾人都鬆了口氣。沒有引爆就代表著沒有傷亡,這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當時雖然說贏了遊戲就能找到我所在的地方,但是和解開那些我隨便想出來的暗號相比,這個通關獎勵未免有些太過簡陋,所以,這個給你。”


    鳥光行雄將腳下的手提袋遞給一直被捂住嘴的毛利大叔。


    低頭看到袋子裏露出一角的東西,毛利大叔瞬間僵住,整個人保持著接住袋子的動作一動也不敢動。


    這可是炸彈啊,用來炸毀甲子園的炸彈!


    雖然這麽一提袋的炸彈不可能炸毀整個甲子園,但把他炸成這一坨那一坨還是十分簡單的。


    “好了,比賽結束了,再不走的話,我想你們的警察朋友一定要急壞了。”


    鳥光行雄站起身,衝著幾人扯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最後留戀地看了眼下方的甲子園球場,轉身看向正站在通道口盯著他的大瀧警官。


    “鳥光先生,我們陪你過去。”


    半夏和小蘭一同站起身,跟在鳥光先生身後。


    站在通道口的大瀧警官看著鳥光行雄的眼神十分複雜。


    作為一個從國中就開始的棒球愛好者,無論是意外喪生在車輪下的鳥光裕,還是帝都實業高中棒球隊的顧問鳥光行雄,都是他有所關注的棒球界人才。


    更別提鳥光裕和棒球天賦平庸的自己不同,是個本該注定有所成就的天才。


    “走吧,先迴警署。”


    生怕自己再刺激到他的大瀧警官不敢多說什麽,隻是讓開身位,示意鳥光行雄走在前麵。


    最後在鳥光行雄的一再勸說下,半夏才打消了陪同他一起前往警署的念頭。不過在目送兩人離去後,半夏便一再強調,讓服部打電話給自己老爸,要求他一定要給鳥光行雄找一個真正的靠譜的心理醫生。


    等半夏迴到毛利大叔身邊,隻見他還是僵硬地保持著剛才地動作一動也不敢動。


    “叔叔,不用緊張,這是個啞彈。”


    看著毛利大叔如臨大敵的樣子,半夏忍不住笑了笑,從他手裏將手提袋取了下來,放在地上打開觀察。


    “啞……啞彈?”


    仿佛生鏽的機械,毛利大叔一頓一頓地扭頭看向半夏和他手裏的炸彈。


    “嗯,沒錯,這枚炸彈可能是製作時出現了問題,也有可能是剛才我們行動的時候鳥光先生自己拆掉了炸彈,反正鳥光先生說這枚炸彈是炸不了了。”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半夏隨口扯了幾個理由。自己距離炸彈這麽近都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威脅,這炸彈真的是做壞了。就是不知道高野運輸的那枚炸彈是什麽情況。


    “唿……早知道會這樣,就不用那麽急躁了。”


    聽到這話,毛利大叔鬆了口氣,麵帶笑容地說道。


    “笨蛋老爸,即使隻有鳥光先生一人也值得大家奔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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